二十 魔女的缺憾

二十 魔女的缺憾

在這個酒館里悠閑地喝甘蔗酒。

酒有明顯的甘蔗味,但不是蔗糖味。

酒香濃烈,可以算是烈酒。

這可和啤酒不一樣,這玩意又甜又烈,和蘋果酒一樣是烈性甜酒。

哦,喝起來扎嘴,嗓子有點辣。

不過也不算很烈,總感覺是摻了點水...不然就沒法喝了。

我喝過蒸餾酒,非常非常難喝,太辣了,但是有些貴族就很喜歡喝,因為很貴。

蒸餾酒在以前屬於煉金技術,是煉金師才會煉製的東西,因為太有市場,所以有個煉金師偷偷把配方賣給酒坊,平民也學會了製作蒸餾酒。

也許內在魔力對釀酒也會有幫助,不過事實證明,在沸騰的銅鍋面前,不管有怎樣強大的內在魔力都是無用的。

「好好喝酒,發什麼呆。」「我在看風景。」

嗯,看風景。

從這三樓往窗外看,除了廣場上的噴泉外,風景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普通的鎮子而已。

遠處有一片豪宅,好像還是王室成員的地盤,因為有一尊高約四萊米的獅子雕像,底座有一萊米高。

一萊米的長度大概是一步多一點,兩步少一點。

解釋不了,得拿捲尺去量才行。

「好好喝酒,看什麼風景。」「我剛剛看你看暈了,要透氣。」「太動聽了。」

德莉奇咧下嘴就不理我了。

「啊呀!話說喝酒的時候不都要聊聊天嗎?不聊點什麼嗎?德莉奇親?」「聊什麼啊,異性之間可沒有共同語言。」「虧你也說得出來...」

終於是很爽快地吐槽了一句。

瑟萊尼一直在喝酒,就是不說話,喝了快有半扎。

那我想好該怎麼辦了。

「酒喝多了自然就有共同語言了...德莉奇,干!」「要比喝酒吧?要比酒量吧?」「比比看!」「瑟萊尼也來!」

酒會麻痹我們的心智,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各喝了一紮,瑟萊尼的臉從額頭紅到下巴,我和德莉奇沒什麼感覺。

「唔呼呼...這喝的可都是你的錢,你最好趕緊醉倒...」「讓我告訴你男人喝酒的訣竅...那就是看着美女喝...」「天哪,你這罪人...酗酒可不好!」

雙方僵持不下,不分勝負。

你最好趕緊給我醉...我要去下棋。

「再...再來一紮...咕...」瑟萊尼仰頭看着天花板,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呃...蘭斯,你的酒量...練過?」「嗯哼?」「你是不是偷偷吃了解酒藥...」「那還不如喝水。」

第二扎,也就是第二回合。

瑟萊尼還沒開始喝就認輸了,臉貼著桌子。

直到第二扎喝完,我們三個也沒聊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提出了很多話題,德莉奇都選擇不回答。

「話說這附近有商業區嗎?」「好好喝酒,別說話。」

「我覺得這酒應該熱點喝會好些。」「什麼啊...還沒醉嗎?」

「酒溫著喝不容易醉,也不會很刺激,雖然口感會變。」「啰里吧嗦。」

「你們店裏無論是前台還是接待或者是員工都是煉金師嗎?」「......」

哎,為什麼氣氛就這麼奇怪...

瑟萊尼已經醉倒好久了。

——

「再來一紮。」「這麼能喝啊?」

我都想上廁所了。

侍者立馬呈上酒來,他身後堆滿了這樣的酒。

「少喝點好。」「有紳士在,才敢多喝啊。」

大概是看我一臉尷尬,德莉奇終於恭維我一句。

不過我總感覺是德莉奇醉得差不多,頭昏說不出話了。

「我總感覺這個甘蔗酒是拿麥酒兌的。」「不然哪裏來的氣泡。」

她說着好像理所當然的事情。

...直接拿蜂蜜兌不是更好嗎。

「再要一紮。」我向侍者說,他立馬下去拿酒。

「酒量真不錯啊,沒看見你臉紅。」「怎麼說呢...有女士在所以我不能臉紅...?」「解釋不通啦。」

又一紮甘蔗酒上桌。

「嗯——刺激口腔,和著甘蔗的甜香,不得不說,和蜜酒差不多。」「蜂蜜吃多了可是會膩味的。」「的確是這樣,不太想多喝那種酒。」

我看着德莉奇。

「唉,你說說看,我說什麼你才能給個答案呢?」「那就試着不要提問,稍微說點誰都感興趣的話題。」「比如說呢?」「說說你跟米茵唄。」

臉拉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是有人誤會了,所以你說說情況,好給你澄清啊。」「那些人都不信米茵說的,能信我說的嗎?就連你也不會信吧?」「這種時候就不要這麼聰明了好吧?」

她雙手握住杯子就仰著頭喝。

內在魔力的豐富使得我們煉金師擁有超過常人的力量與體力,這讓煉金師能夠更加適應高強度的煉金工作。

各種身體素質,無論平衡感還是所謂五感,就連酒量也更大,這是與生俱來的體質,不過後天的訓練也必不可少。

水桶是因為實在太重,跟這個沒關係。

「我跟米茵每天也就那麼幾句話而已,我個人覺得她很有意思,但也只是覺得有意思罷了。」

她整理一下衣服,揪一下頭髮。

「我看啊,諾亞塔平時可沒少費工夫管你們。」「諾亞塔?感覺好熟悉的樣子...誰來着...那個紅髮肌肉男嗎?還蠻精壯的...」「別在這個時候賣獃啊。」

她又思考了一會兒。

「啊,我懂了!你跟米茵熟悉所以直接說名字,跟艾琳不熟所以說姓氏!」「你怎麼可以這麼聰明啊!」

德莉奇側過臉去,不讓我看正臉。

「提到艾琳了...那你覺得艾琳怎麼樣?」「我跟她相處也不過半天時間。」「沒人要你談性格...長相怎麼樣?」

你是媒婆嗎?!

「長相...她芳齡多少啊?」「你就光說長相就得了。」「呃...她應該比我年長...」「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那你還想咋樣嘛。

「怎麼評價嘛,好看就是好看,可愛就是可愛,我要是成天讚美女性的相貌,每個人都是人間的女神。」「就是說你有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有一點。」「米茵呢?」「有。」「我呢?」「嗯...有。」

她咧著嘴笑了,就是眼神不太對。

「今天跟你們來這裏可不能一直坐着,這個什麼鎮還有什麼好地方嗎...」「本來是想藉著酒勁來點刺激的,結果你根本醉不了。」「哪有,你看我可醉了,杯子都快握不住了。」

握著杯子猛灌一口。

「艾琳就不一樣,她一碰酒就醉。」「而且還會發酒瘋。」「沒錯...嗯?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也沒什麼...」

把那天的事情給德莉奇說了。

「...艾琳就是這樣,老是禁不住勸誘。」「不過那兩瓶酒還真不錯,睡覺喝一杯,很棒!」「是啊,艾琳的助眠葯。」「她還失眠嗎?」

「曾經是這樣...」

「那個魔女讓艾琳很為難呢。」

——

那是送艾琳·諾亞塔回王城的時候。

「在你現在的店面附近,住着一個魔女,你應該...知道吧?」「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諾亞塔像是在試探我一樣,略微往我這邊傾斜了一下身子。

如果是因為不舒服的話,千萬別吐在我身上。

酒和胃液,哪個味道大我還是清楚的。

「那個——梅姬就拜託你了...!」「別搞得像是在說遺言一樣啊!」

諾亞塔這麼激動,搞得我也激動起來。

「梅姬平時話比較少,看起來神神秘秘的,其實是個很熱心,很溫柔的女孩...」「你們倆是朋友嗎?」「我們曾經是很好的夥伴...」

還能再堅定點嗎。

「我不是個稱職的姐姐。」「你喝醉了,開始說胡話了。」「我知道...」

這都開始批判她自己了...沒這個必要。

「你和梅姬之間有什麼故事嗎?我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你要這樣批評自己?」

——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才剛被雇傭。」

德莉奇對我張開右手,表示不知道。

諾亞塔當時不肯告訴我,只和我說梅姬是友善的人,知道太多,太關心她,只會傷害到她。

「艾琳對王城煉金店做出許多改變,人員編製等都有涉及,我就是那個時候的新員工。」「稍微也有幾年吧?」「嗯,我在王城煉金店工作了五年,而那個魔女的事情發生在六年前。」

「那你們有沒有知道這些事情的...」「你以為女生的茶話會就是天天講笑話啊?」

魔女...平民之所以會害怕魔女,是因為魔女可以製造「魔素」。

魔素無色無味,可以任意劑量加入藥劑中,在人體中積攢到一定程度后,人體就會發生「異化」,朝着魔物方向發生變異。

對普通人來說極不穩定。

據說哥布林一開始是補充魔素的劣等精靈,而哥布林再補充魔素就會變成粗皮地精。

也就有種說法,精靈和哥布林是親戚...精靈和哥布林均對此說法持否認態度。

但地精很樂觀地認為它們是精靈的一支。

魔素豐富的人能夠青春永駐,延長壽命,這也是魔女長壽的原因。

然而自身會更加「異化」,會產生魔素依賴,而魔素又需要用魔力合成,故所有魔女都對魔力有無休止的渴望。

狩魔者狩獵魔女的標配道具是空虛結晶粉末,本身沒有魔力卻能以假亂真的空虛結晶粉末,可以讓魔女暫時休克,比狩獵巫師時使用的吸能紙好用數倍。

總之,人類異化的最終結果就是——男人變為魔力容器「魔體」或無自我意識的「魔仆」,女人變為「魔體」或者是「異化派魔女」。

如果沒有足夠的魔力去維持狀態,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我看無非也就是員工有魔女身份被無端指責,諾亞塔感覺愧疚,也可憐梅姬,所以就萬分關照她,就這樣?」「差不多吧。」

「梅姬沒幹什麼壞事吧?」「有的說有,有的說沒有,主要還是看她是魔女,怕她真的幹了壞事。」「畢竟是個不穩定因素。」

讓魔女證明自己的清白,比天塌都難。

「那你可以說說魔女被發現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嗎?」「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德莉奇漫不經心,喝了口酒。

「魔女在王城煉金店幹了幾年活,是整個煉金店裏最能幹的那個,艾琳當時還想給她在那裏開個煉金店分部呢。」「哪裏?」「魔女的屋子啊,你知道的。」

她的屋子...?那個時候就有那棟屋子?

「魔女當時還很小嘛,畢竟是七年前的事兒。所以就特別留在艾琳身邊,住在艾琳的家裏。」「那諾亞塔對她關心也有感情基礎了。」

別人都會覺得是諾亞塔在包庇梅姬。

「可不是嘛,成天梅姬這裏好,梅姬那裏好。」「然後就被發現了。」

德莉奇看上去很不願意被我插話。

「原則上來說,狩魔者是不允許進入艾諾澤亞的,但有一隊狩魔者奉命進入王城下水道,獵殺『四季魔女』之一的『冬之魔女』舒芙蕾。」「聖王居然同意狩魔者進入艾諾澤亞?」

「是同意了,『冬之魔女』抓走了王城裏很多富人的孩子,王城的人找不到她的行蹤,拿她沒辦法,但是王城下水道的黑市隔三岔五就會多出一個金髮的小孩子。」「然後就...?」

就算舒芙蕾不住在下水道里,下水道的黑市裏也一定會有舒芙蕾的蹤跡。

「我不說你也懂了,算是一次偶遇,因為是秘密行動,沒有通報任何人,魔女也不知道他們要來。」「那我懂了。」

狩魔者在偵察過程中,在王城煉金店裏發現了梅姬,就這麼簡單。

「之後,艾琳被聖王親衛押去問話,整個王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梅姬呢?」「當然是逃走了,狩魔者沒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似乎是艾琳教她逃跑的。」

「儘管人們說不出魔女幹了什麼壞事,她依然被趕走,怕她和『冬之魔女』勾肩搭背也只是原因之一。」「當時那個情況還挺特殊的,正好是『冬之魔女』作惡的時期。」「是啊,雖然到最後也沒抓住。」

冬魔女...我記得是...這個鎮子原本的主人。

「等等...那個『冬之魔女』就是...?」「活了接近千年的魔女,現在這個鎮子就是她打造的,『冬之魔女』舒芙蕾。」

...然後就跑去王城下水道幹壞事了。

我原以為這樣的偉人就算被狩魔者追殺,也不會去干這些事情,何況依提烏斯聖王是歡迎四季魔女的。

雖說流亡是被逼無奈,但也不至於把自己的痛苦擴散到無辜者的身上。

說不定她建鎮子的時候就這麼干...

「艾琳被關了一天,無罪釋放了,她被許多人指責包庇魔女——因為一般的魔女身上都有印記,大家都認為艾琳在照顧梅姬這一年時間裏肯定看到過魔女的印記——實際上只有狩魔者能看見。」「而且她平常對梅姬百般關照吧?」「這也是原因之一。」

「回到店裏的第一件事,所有人都在看,都在看她和店員們把那些煉金材料和煉金成品扔進王城下水道里。」「......」「倒掉了所有的藥劑,有的連藥劑瓶也一起扔了。」

當初幸好沒有追問她這些事情。

能做出這種決定,絕對是多方面的壓力。

「我也是那時候才決定加入王城煉金店的,我是真的想幫助艾琳。」「喂——諾亞塔!你的員工在這曠工呢!」

「啥?!艾琳?!」瑟萊尼突然就把頭仰起,來回看。

德莉奇也回頭看,什麼都沒。

有夠滑稽。

「你給我繼續睡!」

德莉奇一把摁著瑟萊尼的頭往桌子上貼,然後一臉生氣地看着我。

「是我錯啦,別生氣了。」「你可得知道我們出來一趟要挨幾天罵...」

說得好像你們在乎似的。

「艾琳...從那以後就成天鬱鬱寡歡的,直到現在,每周日的晚上都到喬克萊的酒館逮我們,聽煉金館食堂里工作的桂叔說,魔女在的時候本來不是這樣的。」「她變得嚴格了?」「呃...」

「如果不是每次都被我們扶回煉金館的話...」

德莉奇不好意思地小聲說。

「我們也是為了艾琳好,成天跟她小打小鬧的,就為了她能愉快點。」「你們成天缺勤不給她添亂?」「有些話在心裏想想就得了。」

她努努嘴,不開心的樣子。

瑟萊尼突然打起鼾來。

也許是我口味獨特,我居然還覺得挺可愛的。

「這丫吵到你了嗎?」「無妨。」

德莉奇揪了瑟萊尼的左臉兩下,壓根沒用。

「瑟萊尼是個樂天派,我的個性和瑟萊尼根本沒得比,我自己也清楚。」「然後你就把她帶壞了。」「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我笑笑,不予作答。

「瑟萊尼跟你走得很近啊。」「是啊,畢竟都是沒有結婚的那種。」「哪種?」「還用你問啊?」「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

突然有個八卦點的疑惑。

「煉金店是全天工作吧?」「是啊,晚上才歇班,吃晚飯都趕不上回家。」「那你們有幾個人結婚了?」「...這和你沒關係吧?」「有啊!」「什麼關係...」「大家都是煉金師要互相了解的嘛。」「沒有關聯!」「求你了——」「問這個幹嘛...」

「除了上次你見過的伊莎貝爾,還有一個女員工,斐佳...斐姬雅。」

她很彆扭地把話說完。

「這就是你們尊重伊莎貝爾的理由吧?」「給你猜中了還真是火大啊...!」

她哼了一聲,不理我了。

沉默許久,看我一直盯着她,正過臉來。

「王城煉金師協會聽說你雇了一個普通人當員工,認為你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允許你開一個小店,不要觸犯他們的底線噢。」「桃有一定的煉金師血統...」「她的粉色頭髮更像巫師一點...我只是聽說。」

德莉奇還是不太放心,盯着我,敲敲桌子。

「這些是我喝醉的時候告訴你的,所以不算是我故意告訴你的。」「明白。」

——

休息時間到了,優莉坐在前廳的沙發上,目視對面什麼異樣都沒有的椅子。

每天的煉金工作都是那麼累,每天每天。

直到最近才有些事情發生改變。

桃在木櫃枱上放兩隻小瓷花茶杯,拿起茶壺,向杯子裏注入茶水。

「優莉,累了吧?請用茶...」「嗯,謝謝。」

桃的手,酸得有點抖,不過不妨礙優莉接過茶杯。

微熱。

桃坐在優莉身旁,她是真的累了,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咕...要死了啊...」「很累嗎?」

「啊——也不知道店長這次能弄到多少那什麼水晶...」

優莉稍微想想就知道他沒去干正事。

至少在煉金室的窗戶里,無意中看到哥哥去花店買花,又折回來往勇者酒館方向走。

「小優莉,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嗎?」

聽到桃的請求,優莉伸出自己的右手,藉著室內的光線仔細看了看,似乎是在確認什麼,然後才給桃看。

桃用雙手握住優莉的右手,摩挲了起來。

「優莉的手真的好光滑...好白...」

優莉只覺得痒痒的。

桃再看看自己的手,只是普通少女的手,可是和優莉的手一比,簡直就是一副飽經風霜的老手。

「呃誒誒...為什麼會有保養得這麼好的手...」「......」

如果有這麼一雙能夠保持光滑潔白的小手,參加宴會時就不需要戴手套了吧。

「優莉一定很受店長寵愛...就連我這種幾乎沒幹過粗活的人都...」

優莉只是笑笑。

中級活力藥劑做了一共做了二十三瓶,品質均在優秀級別以上。

她們的胳膊都很酸,只在貨架上放了五瓶,其餘都放到箱子裏了。

「可以做一些讓皮膚變光滑的藥劑。」「那要花很多錢吧...喬克萊賣的都很貴...」「不貴,很便宜,因為是煉金產品。」「那為什麼不賣那個呢?」「哥哥他比較死腦筋。」「誒——?」

這是優莉第一次在桃面前說「哥哥」這個詞,也是桃第一次聽到優莉評論艾。

作為獨生女的桃覺得,這才像是兄妹。

「優莉,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優莉略帶笑意,搖搖頭,「桃也這麼認為吧?」「的確是...我可沒有說店長壞話的意思哦!」「嗯,我知道。」

優莉站起來,把空瓷杯輕輕地放到櫃枱上。

「對哥哥的理解,只比桃多一點,所以就不要提了。」「我應該不善於發現別人的優點...總感覺店長是那種外熱內冷的人,一天到晚都神神秘秘的...」

優莉看向桃的手,桃還很自卑地往回縮了下。

「下午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做一些美白的珍珠膏吧。」「珍珠...果然好貴...」「用不了多好的,海邊隨便撿到的都可以。」「海邊...有珍珠嗎?」

桃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海,必須要到艾諾澤亞的最東邊或最南邊,示珀巴涅達的最西邊或最南邊,又或者皮法斯的最西邊,最北邊,最東邊,那些地方才有海。

海真的好多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嗯,有珍珠的。」「誒,優莉還記得?」「我也不知道失憶是什麼感覺,但總是有記得的東西。」「誒——那是什麼意思啊...」

桃大概明白了,優莉只失去了最重要的記憶。

和家人的記憶。

但這只是暫時的吧?優莉會恢復記憶的吧?

「那海是什麼樣的呢?」「是看不到盡頭的湖泊。」

桃眨巴眨巴眼睛。

「誒...湖泊是什麼樣子的?」「是看得到盡頭的海。」

優莉對着桃眨眨眼。

「誒——好神秘啊!」「親眼看到了,才會知道。」「雖然是那麼說啦...」

桃還是想知道海是什麼樣的。

「在畫里只能看見黃色和藍色...說到底和溪流也沒什麼不同吧?」「嗯,沒有不同。」「但總感覺海的顏色更為深沉,一點也不清澈。」「有清澈的,也有渾濁的。」

「我還聽說,艾諾澤亞東邊的海有盡頭,盡頭是約雅蘭斯大陸,上面住着好多獸人!」「嗯,確實是這樣。」

「再想想店長的姓氏是『蘭斯』,該不會,店長有獸人血統吧?」「我們的語言和自然語的發音相同,意義不一定相同。」

「啊,聽不懂呢——為什麼聖王要把他們趕出艾諾澤亞呢...聽說有兔子妖怪,貓妖怪,狼妖怪...好像就是略微有點動物特徵的人類誒!真的好想摸摸他們的耳朵,好像它們的耳朵長在頭頂...?」

有個年長點的冒險者站在煉金店的門外,好像剛剛在安靜地聽女孩子之間的對話。

他穿着一身鎖甲,鎖甲底下好像還有板甲,不得不說,這套裝備真是有夠怕受傷的...

「獸人嗎?呵呵...我小時候經常能見着,他們很有趣,很豪爽,獸人戰爭后...就再也見不到了。」「那我還真是不走運...」「聽說有錢人家裏還能藏一兩名獸人呢。」「誒誒?藏的話很危險吧?」「是啊,非常危險。」

男人吸一口涼氣,按住左手背上一塊正冒着火光的燒傷痕迹。

「還有賣解火毒的藥劑嗎?剛剛被灰燼淤泥襲擊了啊。」「啊啊...可能得現配。」「沒關係,我——」

男人還沒說完,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從他身旁沖了過去,嚇了他一跳。

——

這就快中午了啊...

「消費八紮,一共二十四銀,盛惠。」「金幣。」

我拿一個金幣給櫃枱結賬,這是我身上僅有的錢。

正好幫我換成銀幣。

這就是貴族的消費啊!隨便喝個酒都二十多塊銀幣!

看來有必要去弈場回回血了!

——

「你說說看,米茵除了長得可愛,做事圓滑,是個樂天派之外,還有什麼地方讓艾喜歡?」

「德莉奇親會吃別人的醋了?」

德莉奇從窗邊看着艾興緻沖沖地離開酒館。

艾就連頭都不回一下,歡樂地跳上一輛馬車。

哦,往三樓招了招手,儘管是錯誤的方向。

她眉目微張,凝視這鵝黃月季。

「他就在乎那個破弈場。」「哎呀,蘭斯先生有點小愛好不也挺好的。」

「但願他只花自己的錢吧,別像我那幾個小公子,成天找我要錢。」「明明是德莉奇一次性包養太多男人了。」

養了四個還是五個...很多麼...

德莉奇舉起那一大扎甘蔗酒,猛灌一口。

「不管了!喝酒等她們吧!」「嗚——瑟萊尼喝不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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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澤亞的蘭斯煉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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