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日常生活：洗浴和菜農
這片田間地頭也還是這樣。
這些空地是從森林中開闢出來的，
樹木夾道，這些樹後面什麼都沒有。
我是在這大路上行走的孤獨行者。
話說每次我走這裏，身邊都沒個路人之類的。
哎...沒看見拉克利什啊！
好久都沒看見他了啊！
韋爾也是啊！
我想想...沒見韋爾兩三天了。
拉克利什得有四五天沒見着了...
該不會被勒哈托煮了吃了吧…
嗯...總感覺有什麼腳步聲。
踩在泥土上的聲音很黏重，穿的應該是好點的鞋子。
回頭一看，一個粉發女孩在跟着我。
她還真是穿着一雙好皮鞋，有錢人啊。
還真是上次那個要買巫術紙的女巫。
話說上次！韋爾跟我說，這個惡毒的女人直接把價錢壓到最低了！
我可是買了三十張羊皮紙誒！加工成三十張巫術紙之後成本一共二十五銀，而且還都做成了巫術紙！
雖然有幾張不太成功...但我的確虧了很多錢！
以後要不直接去梅姬那裏買了再賣給她...
嗯...只是跟她同路罷了，不用管她。
話說，她的年紀也就跟拉克利什差不多，她能會什麼魔法呢？
是結晶派還是聖光派呢？這個我還不清楚。
——
「我回來了。」
她們肯定在煉金室里待着。
果不其然。
「店長...我還以為你會被蕾拉小姐拉去喝酒...」「雖然她很是熱情地邀請我，但我一想到我的員工們還在——」「提一桶水。」「好的！」
我還沒說完話就要我去打水，優莉最近有一種不尋常的叛逆。
教育抓不牢，就容易出這種問題。
現在是我還債的時候了！
啊啊啊啊啊！
「好重啊...」「快點。」「努力了...」
我在很努力地提水桶。
優莉和桃都在一邊看着。
「你們幫幫忙啊？」「店長...辛苦了...」
桃一隻手就把另一個水桶從井裏提了出來。
？
「店長要多加鍛煉呢。」「可惡...我以前可是非常能搬重物的！」「店長...抱歉...」
看到桃這滿臉的關心我就很幸福——個神啊！
我描述一下這個水桶有多大，聽好了！
能把我的一整個頭塞進去。
從前廳那裏傳來聲音。
「請問老闆在嗎？」「啊，在在在。」
還是當前台適合我。
以後要不就出去處理各方面的關係吧…比如喬克萊煉金店和王城煉金店…這倆同行跟我關係很近。
從庭院經過走廊，到前廳。
是那個粉發女巫。
剛剛跟着我果然是找我有事。
「請問有什麼要買的嗎？」
她搖搖頭，微笑一下。
「我有東西要賣給您呢，老闆。」「哦？是什麼東西？法力結晶嗎？」
她從袍子裏拿出一堆羊皮紙。
「嗯？這不是我上次賣給你的巫術紙嗎？」「當然，但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同。」
她把那些巫術紙放到桌子上，向我展示其中的一張，上面有金色的甚至發着光的咒文。
在白天看不大出來，晚上的話，估計這都可以媲美螢火蟲的光芒了。
比螢燈當然差遠了。
「您看，這是聖光治癒捲軸，功效和中級氣血藥劑相差無幾，而且，我施放的魔法純度還是很不錯的。」
她上來就說這個，不能緩緩嗎？
稍微說兩句有的沒的，問候兩句，這樣兩邊都愉快。
「具體我懂了，你想賣多少？」「十張十五銀。」
我是真的生氣了，這傢伙太貪心了。
「啊...？我的中級氣血藥劑才一個銀幣一瓶，你這個能有什麼好處？」
「當然是便捷高效。品級不到精良的藥劑不能在十秒鐘內起作用，但我的聖光治癒捲軸可以立刻生效，用勁一握即可。」
她肯定注意到我不滿的表情，開始支吾了。
「不僅能讓斷裂的肌肉痊癒...而且——每張治癒捲軸價值兩個銀...我不認為您會虧損。」
「如果真是那樣，你還會用一銀五十銅的價格賣給我？」
她語塞了，她本就應該語塞。
「不賣給酒館，想在我這賣掉嗎？」「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太會推銷這些東西。」「那是因為本來就不值這個價啊...」「不是這樣的...」
剛剛還挺自信，現在就跟我欺負她似的。
剛來的時候聲音挺大，現在跟蚊子似的。
話說我討厭蚊子...跑題了。
她這樣子蠻可愛的，算不上可憐。
她能從韋爾那裏壓價壓得那麼厲害，我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她的臉皮很厚，現在一看，也不過是愛貪小便宜罷了。
她一臉懇求的表情。
她經歷了什麼才會顯得這麼卑微...可能是裝的。
「我說那些話也不過是因為不想當冤大頭...順便讓你知道我也是有腦子的...」
我拿出十五個銀幣，放在桌子上。
她立馬把銀幣划拉到她身前，用錢袋子接住。
她還挺高興的。
「上次和你做的那筆生意也沒賺幾個錢，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偉大...」
煉金室里傳出桃的咳嗽聲。
是那種很自然的咳嗽聲，雖然假到令人髮指。
「那就多謝惠顧了，你會知道它是多麼值錢！」「當然會，走吧走吧，以後我再也不做虧本生意了。」「如果你需要購買聖光法術的捲軸，儘管來找我！」
她走了，只留下一堆魔法捲軸。
這麼殷勤啊…她在我這兒賺了多少錢啊…
搞錯沒有啊...所謂魔法捲軸這種東西可是有使用期限的，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她的這十張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一個月呢。
不過...哎，算了，不想那個了。
「店長？你答應她了？」「是啊，我現在改名叫冤大頭了。」
我把這十張聖光治癒放進桌子的抽屜里。
「這樣的話...能賣出去嗎？」「就等著懂行的人來。」「懂行的人？」
「比如我...我寧願花兩個銀買一張聖光治癒，也不會去買兩瓶中級氣血藥劑的。」「啊？為什麼？」
優莉叫桃回去幹活，桃很聽話地回去了。
我則站在門口，順便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看着桃慌亂地將一堆粉末倒進小陶鍋里。
「桃，中級氣血藥劑是如此神奇，只需一瓶就可以迅速止血，失血休克的人立馬蘇醒，甚至還能使斷裂的肌肉重新連接...」
桃很想聽我說話，但是她手頭的工作很多。
...想幫把手，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裏幫起。
「優莉，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嗎？」「沒有。」「可我看桃有點忙。」「店長...我覺得這種事情只能一個人做。」「也是啊，這個煉金室本來就是設計給兩個人幹活的。」
這個煉金室站三個人就很難操作了。
千足蟲的腳太多了也會礙事。
「既然中級氣血藥劑的功效是如此神奇，為什麼我們的市民不每天來一瓶呢？王城煉金店為什麼要在成本上加價一倍呢？如果賣得便宜，不是能吸引很多平民來買嗎？答案是——」
我注意到優莉不停地往《煉金目錄》上看。
真的是完全失憶，連這上面的內容都忘了。
「店長？」「啊，走神了。答案是，氣血藥劑的副作用。」「副作用？」「幾乎所有勇者都不知道的，他們的救命法寶的副作用。」
我不想再說下去了，我不太想讓桃知道，但是我馬上都要說出來了，也不能不說。
「氣血藥劑，無論名稱、色澤還是功用，都齊刷刷地指向一個字——血。」
桃點點頭，繼續燒水。
「可是，那裏面真的是血嗎？常識告訴我們，喝血是不能止血的，而且這些材料里也沒有一丁點血，能夠止血，完全是因為有造血的能力。」
陶鍋里的藥水已經燒開了，桃把那些液體倒到一個裝滿棕色液體的木碗裏。
「意味着你需要新的血液，既然氣血藥劑里沒有一丁點血，那麼，血是從哪裏來的？」「是從他們自己身上...」
桃有點被嚇著了，她停下手中的工作。
「你看那些整日吃葷食的勇者就懂了...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依賴血葯的勇者最多活到五十歲，大多數在四十歲左右就翹辮子了。」「大多數…有多少？」
桃端著那個鍋問我。
「在這個普通人活到八十歲才能稱為長壽的時代，勇者中能活到五十歲的都是鳳毛麟角。」
桃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我說的話。
「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因為常年作戰，經常流血才英年早逝，雖然這之間也有很大關係，但其實問題的根本不在這裏。」
我抱着肩，這的確挺駭人的。
「可您上次跟那兩個勇者說是初級氣血藥劑...」「...建立商品給客人的良好觀感而已，這是商人的舌頭。」
其實上次是我口誤...說話沒過腦子。
「桃，我不反對你告訴他們，只是這種事情啊...看破不說破。他們能帶着神奇的氣血藥劑去冒險，我們也有錢可賺。」
她搖搖頭，「我不會告訴他們...大概...」
「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了，我們沒錢賺，而且勇者死得其實比不喝藥劑還快呢。」
桃點點頭，眼中滿是遲疑。
果然，我一開始就不該告訴桃。
其實我們都不知道所謂的聖光魔法會不會造成同樣的副作用，很少有人會研究魔法的原理，至於煉金的副作用是靠反推得到的。
「幸運的是，除了氣血藥劑有副作用外，別的常用藥劑都沒有副作用。」
我補充一句，打算著下一步幹什麼。
我的確應該跟德莉奇一起出去玩——去應酬。
待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麼能幫上忙的。
現在可還是上午啊，我就閑着。
「店長——可以過來裝淬火劑嗎？」「好的。」
接過桃手上的中號三角錐藥劑瓶，把漏斗放在瓶口上方，桃拿着陶鍋，將淬火劑倒了進去。
這次做的是最簡單的水溶淬火劑啊，如果我幫忙的話，完全可以做油狀淬火劑。
桃和優莉看着我，「好好好，我去送。」
真是一刻都不得閑。
——
昂斯塔爾先生在棚子裏打鐵。
我在那站着不說話，直到他放下手中的工作。
「昂斯塔爾先生，您的淬火劑。」「嗯，正好，小夥子，給我幫把手。」「好的。」
他示意我把淬火劑放到一旁，去拿一把鎚頭有拳頭大小的鎚子。
好沉！
「先生...！不打算找個學徒嗎？」「想當我學徒的人多著哩！」「哐哐哐！鐺！」
雙手就能輕鬆拿起這把鎚子了
「本來可以自己干，但是我看你需要鍛煉，平時不怎麼幹活吧？」「當然自己幹活了，我就一個年紀比我稍小的妹妹。」
我先熱熱身！鎚子，等我！
「我看你啊，真要幹活的話，得汗成個菱背魚。」
拿起鎚子！「現在幹啥？」「敲打這個盾牌。」
我跟昂斯塔爾先生一起敲它。
一下！一下！喝啊！啊啊啊啊——！
好累啊！我寧願搬水桶！話說為什麼我要幫忙...
「那個吉祿說，要弄成能護住小臂的，別砸凹了。」「我倒是想把它砸凹！」
他將那鐵盾換了個方向，繼續砸。
「你父母呢？他們還好嗎？」
他在盾上砸出一個個小坑，而後又敲平整。
「父母——呃...他們——」「已經不在了嗎？煉金師一般是家族同居的。」「大概吧...」「他們一定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吧，連家都顧不上。」
砸啊砸啊砸！
累啊累啊累！
「行了，辛苦了，菱背魚男孩。」
昂斯塔爾先生握著鎚子不停地敲打鐵盾。
「等我方便了就去結錢。」「好的...」
手感覺已經斷了好幾次...
——
「店長！你去哪了？一身的汗誒！」「剛剛在鐵匠爐旁邊站着，出了一身汗...絕對不是打鐵打出來的...我的胳膊...！」「店長？」
有點拉傷了！
「胡蘿蔔！洋蔥——南瓜——！」
是賣菜的來了啊。
每天不定時地來，絲毫不會做生意的農夫先生。
因為這裏離喬克萊的菜市場很遠，要買到蔬菜是很麻煩的。
幸好有勇者酒館...！不得不說酒館幫大忙了...要不是這個酒館，他們肯定不願來。
每次都準備滿滿當當的蔬菜，無論沿途有沒有人買，酒館肯定會全收。
他們不擔心賣不完，酒館老闆也不擔心吃不完，因為酒館有儲藏食品的地窖，和一堆飯量大得不行的勇者。
所以說我們基本上是跟着酒館老闆吃...老闆想要他們帶什麼菜，他們就會照着老闆的要求帶。
「我去看看。」「店長，你去洗澡吧？」「這種事情我當然是要去看看的了。」「又不是你做飯...」
你又不是...好像沒什麼關聯。
走到三個農夫旁邊，他們的兩車蔬菜已經賣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都是四輪大推車，專門為酒館準備的。
「是桃小姐啊！玉體貴安！」
一個推車的中年人朝桃問好。
「馬斯先生！早上好！」
不拉車的那個人把一個龍悅果遞給桃。「謝謝蘇比科先生！」
那個蘇比科看看我，「外鄉人沒有噢，外鄉人。」
我又沒理你！我連眼都不往你身上擱！你愛給不給！
這是我不喜歡他們的原因。
另一個推車人向桃問好，同時也向我問好。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科迪爾，之前買菜的時候知道的。
「亞卓布先生今天也是親自挑選您晚飯的材料了！透露一句，又是您最喜歡的番茄！說是要做湯！」「又是番茄...我都快恨番茄了...」
...亞卓布先生的確是很愛桃啊。
桃為何能在如此溺愛中長成這樣的性格呢？
實不相瞞，我比較喜歡蠻橫無理的大小姐...吼吼~！
「科迪爾，今天有什麼菜嗎？」「老樣子，過冬的洋蔥土豆之類，不過我們還是很樂意以平價賣出一些諸如南瓜這樣的美味。」
春天剛來，現在賣的菜是非常固定的。
得等夏秋收穫時，才會有豐富的水果蔬菜。
「要說推薦的話...」蘇比科拿起一個馬鈴薯，朝着桃伸出他的胳膊，把那土豆放在掌心上，搞得好像那玩意很值錢。
「現在是春天嘛，馬鈴薯在地窖里保存得最好了。而且很多，實惠，吃馬鈴薯比吃麵包頂用嘞。難道它會比乾澀的麵包難吃嗎？」「是哦...」「......」
現在知道我為啥不想讓桃過來了吧。
一番對話后，她看看南瓜搖搖頭。
「南瓜...這麼大的南瓜，一頓是吃不完的呢...傷腦筋。」「那就做半個好了，那個南瓜我要了。」
這個南瓜是未熟軟的狀態，看來是剛摘下來就作為過冬品放進地窖了。
把錢交給馬斯，抱着南瓜。
真是人吃飽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把這等好東西留着春天賣。
當然，畢竟我們這裏靠近王城，王城附近的生活已經是很舒適的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森林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魔獸潮，這裏估計會被劃歸成喬克萊的一部分。
其他三個鎮都沒這樣，就我們這裏有一個魔物聚集地。
也不知道是哪個魔王乾的，居然把魔力源放在這種地方...一旦被激活為傳送門，傳送大批魔界士兵，王城估計會立馬淪陷。
能擁有影響一整片森林的能力...這片魔物森林據說比王城還大，更別提還有幾座高山。
明明在買菜結果繞到魔物問題上了。
除了南瓜之外，買了點捲心菜還有方菇，和桃一起把這些菜搬到廚房。
我想想看...總不能只吃南瓜。
桃自從我抱着南瓜之後就一直跟着我，難不成她也想抱南瓜？
「店長...我晚上在你這裏吃可以嗎...」「嗯？可以啊，前提是你來做。」「昂...哦...」
「我幫把手也不是不行，但你這樣對亞卓布先生，他可是會傷心的。」「爸爸怎麼樣都無所謂啦...店長的手藝很好嗎？」「一般一般，家裏第三。」「...本來就是吧！那墊底的是優莉？」「沒什麼墊底不墊底的。」
她露出少女的笑容，「南瓜...南瓜...」
「桃你喜歡吃南瓜嗎？」「一般般，只是因為平常吃不到而已。」
她抬頭看我，「而且啊，我很期待店長的手藝。」
不得了...桃真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至少亞卓布先生看起來並不是很英俊...桃的母親一定非常美麗！
「桃~」「店長~」「再來點番茄吧...！咱這裏還有好多番茄呢！」「...請換個別的！」
——
於是，和桃約定好，南瓜一人一半。
她做午飯，我做晚飯。
她現在做飯，我現在洗澡。
話說桃在這裏吃飯的事情，真的不提前通知一下亞卓布先生嗎？
算了，想這麼多又沒好處。
浴室是純木的，上面都覆蓋了防水層，而且還抹上一層蠟油，每當熱水使浴室溫暖且濕潤，浴室里就會充滿柔和的木頭氣味。
浴室足夠讓三個人一起洗澡，當然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只是方便形容大小。
裏面的擺設很簡單，沒什麼裝飾，幾個能站能坐的木頭台階，一個可以算作是浴缸的槽子而已。
這個槽子可以算是一個坑，把底下挖空了而已。
洗澡的時候要小心別掉進去，或者就直接站在裏面洗。
熱水和廚房一樣，都是要燒的，這裏有一個石鍋，裏面放的都是大塊的石頭，燒熱了放進木桶里可以給水加熱。
說起來簡單，其實操作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還很累。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洗澡之前都要用水桶把浴室里的大木桶給裝滿，不然洗澡沒水用。
知道我需要接幾桶水才能把大木桶接滿嗎？！
知道每次我要從石鍋里弄出多少塊石頭放在水裏，才能把水變熱嗎？！
這個確實太不方便了...我下次要請教一下桃這樣的有錢人...她家裏肯定有僕人幫她燒水的啊！
我也想雇個人幫我燒水啊！
哎，現在也不是發瘋的時候，還能怎麼樣呢？準備洗澡吧。
坐在木板凳上，弄弄石鍋底下的爐灶，把裏面的柴火點燃，點火工具放回廚房。
回到浴室，石鍋里石頭熱，木板上木桶冷。
哈哈哈，不好笑。
先把門閂合上。
現在脫衣服還太冷了，得把石頭熱起來再說。
燒過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
這石鍋感覺很危險啊，如果一不小心碰到了會被燙傷的，還好石鍋只是在浴室的一角上。
先舀一瓢水，澆在石鍋的石頭上，水立馬滋滋作響，化作熱氣。
這是我洗澡時唯一喜歡的事情，能把整個浴室都變得霧蒙蒙的。
如果往石鍋里撒一把香料，整個浴室都會充滿香氣和糊味。
把衣服脫掉，扔到架子上。
有一句話說得好...
說洗澡舒服的人，都是洗澡用不着水桶的。
——
也就稍微出了點汗，不需要多洗。
聖王在王城開設了一個大浴場，平民都可以去，花五個銅就能洗個澡。
當然也有貴族浴場，各種上流人物赤裸著身子，在浴場里談天論地...
王城四鎮也有一些小浴場，雖然沒去過，但應該也就那樣了。
最重要的是，聖王真的很關心王城居民的生活水平。
差不多洗好了，也該去吃飯了。
走到庭院裏，桃放下手中的水桶，看着我。
「我洗完了。」「嗯！馬上來吃飯吧～！」
真好奇做的是什麼。
即使我對日常飲食不怎麼重視。
「反正也是南瓜...我也不用瞎猜了。」
進廚房一看，炸南瓜餅，南瓜糕，南瓜湯。
還有一碟可有可無的涼拌番茄，上面澆了一點糖水。
...南瓜的個頭不小，能做這麼多菜也是意料之中。
坐到一家之主的那把椅子上。
好像不需要強調這種事。
廚房集餐廳於一體，確實是挺好的。
冬天會不會冷啊...我總感覺春天這裏都有點冷。
優莉是肯定沒事的，她的內在魔力很充足，她現在的狀態幾乎是百毒不侵。
當然，也沒那麼誇張，頂多就禦寒。
燒飯的爐灶可以為廚房加溫，雖然提升不多，但也還算管事。
吃吃吃，開吃。
......
「優莉——我做的南瓜如何？」「嗯。」
吃到一半，桃問優莉。
而優莉除了吃飯，啥都不幹。
桃看我一眼，沒再問我同樣的問題。
她好像有點被優莉傷到了。
現在正吃飯，就不撓頭壯壯樣子了。
而且還有頭皮屑等不可控因素，雖然我剛洗過澡。
「雖然我知道這時候應該稱讚幾句...都是南瓜也難免乏味，而且花樣比較少。」
桃發出「唔——」的聲音，對我的發言很不滿意。
「那店長晚上怎麼做南瓜嘛...」「蒸南瓜。」「這樣算是有花樣嗎...？」「當然不是。」「店長是在拿我開玩笑嘛...」「哪有...」
總感覺緣分這東西真是不靠譜。
——
吃得差不多了，這次碗由桃洗。
「哼！」她好像有點不開心。
「喂——這裏有人嗎？」
前廳的傳過來的聲音。
走到前廳，有一個背着大背包的男人。
一身亞麻衣服，但是外面套著一件皮毛大衣，戴一頂草帽，神采奕奕，二十多歲的樣子。
穿得這麼古怪幹什麼？
「我是斯卡納，老家皮法斯，現居艾諾澤亞的製圖學徒。」「您好...我是艾，這家小店的店主。」
他點點頭。
「這次前來，是為了完善咱這邊的地圖，順便買點活力藥劑。」「活力藥劑...實在不巧，只剩初級的了。」
其實中級活力藥劑壓根就沒開始做。
我給忘了。
「初級的...也可以，還有幾瓶？」「兩瓶，我們這裏還沒打算做存貨。」「也行啊，今天少走點路。」
遲疑到底怎麼結錢。
既然跟諾亞塔都說好了，那就應該照着辦。
嗯...
「三十銅。」「好嘞。」
讓她見鬼去吧...我知道這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我收下三十銅，他拿走最後兩瓶活力藥劑。
他是製圖匠，專門負責繪製地圖的，新的煉金店開業是個大事情，一般來說都會為此重製地圖，以便居民能在更多地方尋求煉金師的幫助。
「話說老闆，這裏有沒有空桌子？我需要一張桌子來標記一下。」「呃，可以，去我的房間吧。」
至少我還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