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喬克萊的狩魔者和美酒,還有棋盤遊戲
唔...
「嗯?!哦~!這不是『花之魔女』么?!」
雞冠頭哥哥盯着韋爾。
「韋爾...男生!還有…魔女…是很可怕的…!」「就那樣的小女孩兒...老闆哪去了?」「店長——出去了,韋爾...看店。」
「弟兄們需要六瓶中級氣血藥劑,麻煩給看看有沒有存貨。」「韋爾看看...」
「咕。」韋爾踩在凳子上,伸直胳膊,拿了兩瓶,放到櫃枱上。
「唔。」伸直胳膊,踮起腳,再拿兩瓶。
「嗐,這錢就不是細胳膊細腿能掙的,摔了煉金師的東西可不好。」「不、不用幫忙!韋爾可以的!」
意志力...還是——好高啊...
但是韋爾可以的!
韋爾可以的!
抓住了!但是…!抓住瓶子就無法移動手指…!
!!!
結果最後還是雞冠頭哥哥自己拿下來...
「你看,就你這個力氣,女娃都比你強。」「韋爾...是男孩,所以...可以...」
「哈哈哈,在皮法斯生活的話,保准把你練成一個肌肉漢哦!像我這樣!」
雞冠頭哥哥突然就開始扭動自己的身體!
「稜角分明的肌肉韋爾不想要啦!」
嗚哇!肌肉的閃光!
「因為我們那裏很窮啊,那地方可是種田都種不出東西,連魔物都不肯佔領的地哦!」
雞冠頭哥哥突然低沉地吼了兩嗓子「哇啦哇啦」...
「每年吃不上飯的時候都要把體弱的人抓起來哦!就是小妹你啦!」「誒?!為什麼要抓韋爾!」
雞冠頭哥哥敲了敲自己的頭頂上光禿禿的部分。
一直在想為什麼那個雞冠頭是綠色的…染髮的要被殺頭誒…但是以前提醒雞冠頭哥哥,他也沒有在乎這些…也許是因為綠色的頭髮算不上什麼身份…
「不要什麼事情都提問啊,動動腦子就知道是要吃掉啊。」「吃人的地方...」
以前確實聽說過皮法斯列王帝國的地方軍閥...有這樣的事情...
「啊,據說是為了感謝神明,所以把人煮了給神吃,等肉溫下來就代表神明接受了饋贈,人們就可以把肉熱一下再吃掉,代表接受神的祝福!」
「皮法斯的神…好變態…」「神可是相當隨便的哦,據說一塊巴掌大小的肉里就藏着三個神明哦!」「神明...太小了…」
哇......這麼小隻的神…會吃人…
「大家湊在一起,都開開心心的,好多人都說這是他們每年最好的食物哦。」
即便煮的是自己的親人…也一樣嗎…皮法斯…
「最好玩的是,一開始大家都謹遵規矩,都是煮的。」
「結果沒幾十年,就把人肉煎炸煮烹悶燉!玩出花了哦!」
雞冠頭哥哥撂下這句話,笑了好幾聲!
雞冠頭哥哥居然還在笑…好可怕啊...世界上還有這麼黑暗的地方嗎?
黑暗的地方和黑的地方一樣可怕吧?!
「哦?嚇着你了嗎?我倒是覺得蠻好笑的,可能是習慣了吧,哈哈哈哈...」「……」
轉而是雞冠頭哥哥輕蔑的笑聲。
「畢竟也不能因為冬天沒食物吃,就編出這種幌子來吃人。別提啦,結賬,算數你會不?忘叫光頭來了。」「六銀!」「誒呀,都是白花花的錢啊。」
雞冠頭哥哥數了六個銀幣給韋爾。
「一後面是二,二後面是三…五後面是六…」
都是最嶄新的那種。
但是韋爾…韋爾來自示珀巴涅達…不理解那個…
「雞冠頭哥哥...吃過人肉...嗎...?」
韋爾把銀幣放進櫃枱里,用賬本記賬。
「嗯?為啥會這麼想?」「雞冠頭哥哥...生活在那裏...」「那個啊...怎麼說呢...」
雞冠頭哥哥把瓶子裝進背包,撓撓後腦勺。
「只是當時剛來艾諾澤亞的時候,因為是皮法斯人,被好好歧視了一頓,所以才到處被人問起吃人的事,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
「要是我肯吃的話,大概也不會從皮法斯跑到這裏來跟魔物搏命了吧,畢竟快餓死了嘛。」
——
現在只能跟着她們亂轉。
果然一開始就該跟她們說好我要去弈場,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認識桃的人好多啊,剛進喬克萊的時候就有人跟她打招呼,一路上跟她說話的人也不少。
優莉在桃身邊能被人注意,而我就是擺設。
哎,無聊的人生。
啊好無聊啊...
這句話在我的腦內不停旋轉。
對,是旋轉,就好像把一個瓷杯子的一角放在木頭桌子上,用手使其旋轉。
軲轆軲轆軲轆軲轆。
桃用胳膊肘頂一下我的胳膊。
「店長跟優莉生活了這麼久,連準備手帕這點事情都不清楚?」
「以前都是她自己準備的,我沒怎麼過問,倒不如說是一直沒關心。」「語氣突然變得認真了啊...感覺都不好意思責備店長了...」
「以前就是這樣啊...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店長...就算你再怎麼賣慘我都不會可憐你的...」
桃一臉嫌棄地看着我。
「不過啊,桃,不習慣叫我的名字嗎?」
該轉移一下話題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桃不管怎麼稱呼我,都是無所謂的哦!
「想轉移話題啦?可別讓別人以為店長是我的戀人,會很丟人的。」「可不要在這歡樂的時光里讓人傷心啊。」
心碎的聲音,如雷。
「而且,總感覺店長給人一種...安全感吧,或者說是別的什麼感覺,總感覺很難接近呢,畢竟是位貴族。」「貴族很難接近嗎?」
桃還真是對貴族這地位執著。
「我倒是對這種頭銜無所謂,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寧願到桃的位置上來,不愁錢財的生活可是很多人嚮往的。」「店長喜歡錢嗎?」「不是那個意思啦,有錢的話,幹什麼都方便。」「是啊...」
我是個很實際的人。
——
「桃姐姐!早上好!」
「啊啊,小桃來鎮子上玩了啊。」
「桃!今天新上的糕點,要不要來一點?」
「咳咳...桃小姐...那個...我...我...我想...」
「哎,桃啊,你都有兩個月沒來了吧?哦,上個月來過了啊,還真沒注意到,可能是我在打瞌睡吧。」
桃桃桃桃桃桃桃。
桃桃桃桃桃桃桃。
「是我眼花了?煉金師?」
走到一家酒館附近的時候,一個銀髮的中年男人看着我們。
旁邊的貴婦人穿得珠光寶氣,還在喋喋不休地跟他講話,絲毫沒有停嘴的意思。
那婦人蠻開心的樣子,應該不是在吵架。
男人的頭髮理順到後腦勺處扎了個辮子,神情輕慢,眼神卻犀利,下巴長鬍茬,除此以外找不到什麼特徵。
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善茬,雖然他很帥。
「是新來的煉金師嗎?在酒館里聽說的。」「是的,就在那條通往森林的路附近。」
姑且算是誠實地跟他說了,周圍的人聽到我的話,都轉過頭來看我。
「那地方也該起個名了,我看就叫『蘭斯煉金店』好了,這姓氏在示珀巴涅達是絕對響亮的。」
他對貴婦說幾句悄悄話,那女人就識趣地離開了。
這地方哪會住着像這樣的有錢人啊...不過富人都喜歡扎堆,可能和亞卓布先生住得近?
「本來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麼你知道我是煉金師』這種話。」「我問這種話幹什麼...我還沒開張的時候,好多人都湊過來看我長什麼樣...喜歡吃什麼…」
他從腰間的鐵盒子裏取出一根木管煙,稍微用手撮一下末端,煙就被點燃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抽了一口,把即將吐出來的煙吞進嗓子裏。
然後就用手指把煙頭掐滅了。
「有小女孩的話還是收斂點好...」
桃湊近我的耳朵。
「店長...尤狄特叔叔是狩魔者...」「我果然到了叔叔的年紀啊。」
——
狩魔者。
獵殺魔物與惡魔的獵人。
但最主要的是狩獵魔女。
穿行於皮法斯列王帝國與示珀巴涅達聯盟帝國,用金錢換取當地首領的默許,大肆獵殺魔女。
艾諾澤亞深受四位魔女的恩澤,狩魔者曾被禁止獵殺魔女。
但在六年前,王城中秘密潛伏的兩名魔女對王城居民以及煉金產業造成重大損失,聖王不得不與狩魔者高層立約,禁止狩魔者針對無辜者的殺伐,狩魔者自此才有資格在艾諾澤亞聖王的領土上組織活動。
現在以剿除魔物為任務,但在一般情況下,只負責捕殺高階惡魔和魔王。
高階惡魔是凌駕於高階魔物和普通惡魔的存在,魔王更不用說。
狩魔者擁有惡魔的能力,可以看到魔力的流動狀態。
他們通過人體有無魔力源分辨普通人和攜帶魔力者,通過魔力源的流動情況分辨哪些是魔女,哪些是巫師,哪些是煉金師。
在狩魔者的眼睛面前,就連牆壁都成了無用的遮蔽物。
也就是說,我眼前的這個大叔,是通過他的眼睛看出我是煉金師的。
他招招手。「來喝一杯吧,我請。」
桃和優莉都不做聲,我也不好表態。
他進酒館了,我們也就跟着進去。
「尤狄特先生啊!前腳帶出去個金髮,這怎麼又領兩個粉發的白髮的進來了?!」
酒館老闆一臉緊張,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很尋常的事嗎?這兩位可不一樣,況且你也認識桃吧?」「當然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
尤狄特跟變戲法一樣從不知哪裏拿出兩枚金幣,拍在老闆的吧枱上。
「真傢伙拿出來。」
老闆把金幣收了,拿出一瓶葡萄酒,遞給他。
他握著酒瓶看兩眼,頭往上移,對上老闆的眼睛。
「做人不厚道,賣幾十個銀的酒就想把我打發了?」「哎哎,自從你們這幫人來到艾諾澤亞,錢就已經不是錢了...全給你買去了,別人還想喝呢!」「這白髮妹子是蘭斯家的煉金師,你可要想好了。」
突然,那老闆帶着僵滯的表情,從背後的箱子裏捧出一瓶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酒。
「這還差不多,得有一年沒喝過這酒了。」「…蘭斯女士光臨敝店,失敬失敬。」
不不,怎麼着應該對我說才是吧,但這有點欺負人了。
帶我來居然是為了找酒喝?!
「順帶來三杯牛奶,要熱好,錢算我賬上。」
更過分了啊!
——
另一邊,瑪茜和克萊爾。
「寫捲軸果然很耗費體力。」
克萊爾盯着瑪茜的鎖骨看,瑪茜身上冒着熱汗。
「短時間內連續施法,造成魔力不足,身體自動將血液轉化為魔力了而已。」「好像還挺輕鬆的。」
目前完成了五張。
「要不是這些巫術紙瘋狂地吞食我的魔力,不然我也不會這樣...他賣的確定不是狩魔者用來抓魔女的吸能紙?」「問我的話,我只能說我是外行。」
這一摞「從意義上看是巫術紙」的巫術紙,瑪茜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瘋狂的功效。
不過這樣也提純了魔力,瑪茜對此還是滿意的。
雖然有些巫術紙上附着的塗料很厚,但在魔法充盈后,塗料會自動掉落,就形成的雕文來說很成功。
「不過,我每天也用不到一張,買這麼多要幹什麼?」克萊爾一臉不解地看着瑪茜。
「當然是拿去賣掉,每張至少賺兩個銀。」
克萊爾無奈地笑了,瑪茜是真的喜歡錢。
「我是不清楚路邊的煉金店的中級氣血藥劑多少錢,聽說比王城煉金店的便宜很多。」
「便宜的東西,多半是偷工減料。」
被瑪茜一口否定。
瑪茜把那些巫術紙疊起來,放進她的籃子裏。
籃子裏面裝着她們的午餐。
——
結果真的喝牛奶。
他在那兒小酌。
一句話不說,光記得喝酒了。
氣氛沉重。
我們聞着酒香味,這個酒應該還蠻不錯的。
聞。
小的時候,家裏有時會來幾個狩魔者,給父母下幾個訂單。
我看着他們一頭的銀髮,他們談吐不凡,但我只負責提走他們拿來的一袋袋錢幣。
雖然我知道,這人作為狩魔者的人品肯定不行。
肯定只是個例。
但是為啥會有這種人啊!
「多虧了你們,我能喝到這瓶酒。」
甚至還在那邊爽喝!
「所以...為了感謝你們——」「沒什麼關係的,我們也只不過是露了個臉。」
我趕緊獻殷勤。
「請你們喝牛奶。」
......
優莉按住我躁動的手。
這個叫尤狄特的傢伙沖我亮出腰帶上的匕首。
閃閃發光的銀制匕首,外觀像烏鴉的喙部。
「我是狩魔者,平時在喬克萊鎮附近遊盪,亦是賞金獵人,如果有需要收集的材料可以通知我,寫信或口信都可以,支持先貨后款。」
「材料商可管不着我們的生意...那麼就此再見吧,熱情的朋友。」
他拿着酒瓶就大步走開。
走出酒館的門,不見了蹤影。
「他管這個叫『儀式』,在我眼裏就是喝酒,可能狩魔者的腦子裏都長了坑——可別告訴狩魔者啊,尤其是尤狄特他本人。」
喬克萊的酒館老闆走到我們面前,把尤狄特的酒杯和我們喝乾的木桶杯收走,嘆了口氣。
「最好誰也別告訴,我可不想招惹一堆狩魔者來砸爛我心愛的小酒館,這幫人出了名的極端。」
的確,他的腦子裏可能真的有個坑。
「之前可能有誤會,我們其實是蘭斯家的旁系,還沒有主家那麼趾高氣揚。」「何止啊…有戰爭的地方…」
——
「唔...」
突然來了五個女傭...
是哪裏來的...是那個桃姐姐的傭人嗎...
「蘭斯少爺家的餐廳小巧而精緻,各位請在室外等候。」
好漂亮的女傭...
讓韋爾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韋爾少爺,請至餐桌就座。」
她的眼神好犀利...好嚇人...
韋爾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
酒館老闆招待我們吃一頓免費的午餐,我們當然是答應了,不過是看在桃的面子上。
又是走走走。
王城周圍四個鎮子的設施都可以比肩城市,不過規模肯定是比城市小的,而且沒有城牆。
因為艾諾澤亞有四方勇者駐守着邊疆,所以王城這附近只供尋歡作樂,也就是「使人感到幸福的地方」。
不然的話,魔界也不會選擇那片森林作為據點,使其成為進攻王城的橋頭堡。
哎呀,說多了,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測,具體為什麼那塊地方會有魔王核,誰都不清楚。
總之就是,每個鎮子如果要逛的話,能逛上一天。
居民區和商業區混雜在一起,比王城可亂多了。
「難得來一次,當然是要買衣服了,而且正好店長在...」「我在不在的不都一樣嗎?」
「我有想買的衣服,可是父母並不同意我買呢,所以說,就假裝是店長送我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和那個尤狄特一樣惡劣啊!
但你是女生,所以我不討厭。
「我把錢準備好了...一個金幣肯定夠了,也不是沒有報答的,送優莉和店長各一份禮物哦。」
至少比那個叫尤狄特的好多了...
「總感覺沒什麼區別啊,不需要假裝吧?我送你就是了。」「店長你哪裏來的錢啊...」「我看上去很窮嗎?!我可是貴族啊貴族!」「一個金幣…付得出來嗎?」
......
好像還真挺窮的。
嗚嗚嗚。
「抱歉...店長...我不該這麼說的...」
桃把頭偏到一邊去。
「在石原森林裏的家被燒了,我們家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就連優莉也這樣了...」
「哥哥,不要說了。」
失憶的優莉,就連手也不肯讓我牽。
現在也只是木然地在我身邊站着罷了。
「走吧,我買給你。」「誒...店長,你帶了這麼多錢嗎...?」「一個銀幣。」「我可不會穿粗布衣服的哦?」
這銀幣當然不是這麼用的。
——
結果在好多普普通通的裁縫店裏繞來繞去。
到黃昏了,才走到一家比較厲害的裁縫店那裏。
因為這家的螢燈很多。
話說要買衣服不是去王城買比較好嗎?
那裏可是有經商的宮廷裁縫師啊。
「店長不要進來哦...優莉可以進來。」「這麼嚴格的嗎...!都讓我在意你想買什麼了。」
「......」桃的表情有點害羞。
她湊近我的耳朵,想悄悄地說話。
「是一套宴會禮服...」「禮服的話不是隨便買嗎?」「不要說出來啦!」「買個衣服無所謂啊。」
她看上去很有所謂的樣子。
「你身上的錢應該不夠吧...我幫你去取點錢。」「取錢幹嘛...我帶的錢絕對夠買...」
「那個先不管啦,桃。」「店長...」
桃用死灰一樣的眼神看着我。
「嗯?怎麼了?」「店長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要去弈場吧?」
「啊,所以說麻煩你指給我弈場的路呢...」
......
「二等貴族真的都好帥氣啊...哎呀呀...」
把頭側過去,不讓我看見她的臉。
臉紅幹嘛啊?
話說這跟我之前的設想簡直是反著來的啊!
——
然後就把我拉到酒館里來了。
咳,總之還是知道弈場在哪裏了,但桃不允許我去那種地方。
那地方可以賺到錢,酒館就不一樣了,基本就是娛樂。
和上午陰暗的酒吧不同,這裏下午還有太陽的時候就亮堂得刺眼。
螢油不要錢的那種。
裏面還算行吧...是平民的娛樂場所該有的樣子,還可以接受。
「換中號幣。」「......」「怎麼了...話說桃在後面嗎?!」「偶爾也看別人下棋啦。」
還真在啊...我是不是不該和她提這個事,還把優莉也帶過來了...
「中號幣。」「一枚銀幣能換十枚公雞鐵幣,你只換一枚野豬鐵幣?是新手嗎?」
他把銀幣拿走,給我一枚野豬鐵幣。
上面刻着對稱的花紋和編號。
那麼今晚...就在酒館度過啦。
——
艾諾澤亞的弈場採用「角斗」模式,雙方遵守一個回合規則,同時落子。
第一枚棋子必須在底線上,第二枚棋子要在任意一枚己方棋子的九宮格位置上。
每第三枚棋子落子之後,都有一次移除對手一枚棋子的機會,唯獨雙方底線上的棋子不能被移除。
雙方將在棋盤中間進行對抗,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雙方棋子佔滿一整橫行的情況...
如果出現雙方的棋子將一整行佔滿的情況,則需要將那一行棋子全部移除,避免了有人故意把自家棋盤底線附近的幾行用棋子全部佔滿的情況。
將棋子落至對方棋盤底線,即為勝利。
幾乎每個弈場的每張棋盤的規格都不一樣,能放多少個棋子也不作說明,但允許選手選擇用哪種棋盤,目前應該還沒法在棋盤上做小伎倆。
為什麼這些棋盤規格不一樣...我真不知道...
大點的棋盤能放二百多枚棋子,這得看是正方形還是長方形...甚至還有三角形和圓形,適合多人一起玩,還挺有趣的。
玩大型棋盤的老手一般自稱為牛角,中型棋盤的老手稱狼牙,小型棋盤的佼佼者稱為雞爪。
艾諾澤亞領土上的每個弈場都賣這三種動物的骨頭,算是幸運護身符吧...
對於不需要運氣的遊戲來說,他們反倒信這個。
「店長很會下棋嗎?」「不大算是,桃會下?」「小時候會下...」「看不出來啊。」「反正我們玩的時候不交錢...」
孩子嘛,和小孩子是不能談錢的,玩就對了。
如果是弈場的話,需要戴上弈場提供的面具和手套,而且在對弈間內,雙方的臉會被欄板擋住,不允許看到對方的面具。
算是一種風俗,因為有的人下棋太好,贏錢太多,會在路上被人打。
不過據說那是動蕩的年代才會發生的事,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吶。
更多的還是因為對弈間的觀賞作用,在雙方棋子到達棋盤中央之前,對弈的過程中支持任何人下注,猜測哪一方會勝利。
酒館就不會有對弈間,直接就在桌子上擺一副棋,兩個人對面玩就行了。
我比較喜歡大型棋盤,但酒館這種地方不會有很大的棋盤,普遍是中型棋盤。
一位中年男人走到我們面前。
「亞卓布先生的愛女,您好。」
他用面具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右眼和鼻子,看起來非常詭異。
「可否賞臉一弈,敬我與亞卓布的友誼天長地久?」「啊——我不會下棋啦…」
他又看向我。
「這二位想必就是蘭斯家的煉金師了,你們初到艾諾澤亞,對這邊的弈法還不了解吧?」
「這可不一定。我們示珀巴涅達口口相傳的蘭斯故事中的蘭斯少爺們,個個都對家業煉金之事不聞不問,反倒對水文天象,工藝百巧有所建樹,我也不例外。」
他笑呵呵地邀請我入座,準備開始新一輪的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