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染血的右手

對方倒握折刀做出攻擊姿態向黑龍襲來，月光下匕首反射出的陣陣寒光讓黑龍不禁冷汗直流，黑龍做出拳擊姿態向大門處移動，隨着雙方距離逐漸拉進，對方開始揮舞起手中的武器，而黑龍則是將拳頭進一步前伸作為格擋，接着用後背撞開大門向外撤，而敵人也追了出來。

此時月光似乎比平時更為明亮，黑龍停止了後撤的步伐，手槍在店內，如果自己走了即使活的過一時也終會死在危機四伏的城市，自己的彈掛有一定的防刺能力雖然只能遮擋上腹與胸口，手套有三防，這是自己能與之一戰的主要因素，褲子布料有放割效果，正品軍靴頭部內鑲鐵板，也就是說只要保護好腹部手臂與頭部注意不讓腿部被刺傷就還有勝算。

對方見黑龍停下后並沒有直接衝上來而是停下死死的盯着黑龍，雙方的眼中此時都佈滿殺氣，因為他們明白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短暫的對視后敵人還是率先動手，只見其快速沖向黑龍匕首迅速刺下，黑龍左手小臂推動其手腕進行格擋，順勢準備用膝進攻，但對方反應迅速，將刀快速收回並順勢割傷黑龍用來阻擋的手臂，同時后跳躲開黑龍的攻擊。

手臂吃痛，緊接着黑龍感到有一股暖流湧出，他順勢掏出腰包內的自粘繃帶，盯着對手一邊后推一邊將繃帶繃緊止血，對手沒有給黑龍喘息的機會緊接着繼續攻來，黑龍只能一邊躲閃一邊將繃帶打好，吃一塹長一智，黑龍開始用手阻擋對方攻擊，但因為力量懸殊幾次也沒能抓住對方手腕完成控制，而對方在被阻擋幾次后開始切換為正手持刀，對於黑龍來說正手下方突刺更加難防而且更加致命。

對方的連續突刺黑龍還勉強能招架，但在攻勢下絲毫沒有出招的機會，只能不斷後推格擋，而對方則時不時用另一隻手出拳，黑龍只能優先格擋持刀手從而被迫挨打，這樣下去可不行黑龍腦內飛速想着對策，通過觀察對方對刀具使用並不熟練也毫無章法，雖然不好防禦但靠反應和對方的失誤也許可以打破僵局，在進行了幾個回合的心裏準備后敵人也因長時間大力揮砍而略顯疲憊，黑龍見狀迅速後撤，對方也快速跟上並繼續進行揮砍和突刺，就是現在，在低光環境與疲憊和緊張的共同作用下對方在距離的判斷上產生了失誤從而揮空了一刀，黑龍右腿登地快速剎住身體，隨後擰腰擺腿一記橫踢正中對方手部，隨着一聲悶響和對手吃痛的聲音小刀也脫手飛向一旁。

對方短暫停頓后再次向黑龍襲來，這出乎了黑龍的預料於是黑龍只能慌忙打出一拳，但對方非但沒有躲閃還著一拳垂在黑龍的腹部，這一拳如果不是因為衣服是兼容防彈衣用的帶有緩衝層設計，黑龍估計就直接腸胃破裂當場歸西了，但即便如此，強大的衝擊力也讓黑龍感到肺部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他本能一拳砸在對方的太陽穴上，憑藉手套防護板的硬度，這一拳似乎對對方造成了腦震蕩的效果，接着膝頂讓對方吃痛後撤，再接着一腳蹬在對手腹部拉開距離順帶造成損傷，這一回合兩人都收到不小的損傷，直到半分鐘后兩人才慢慢站起並喘著粗氣，「小子，你死定了。」說罷對方再次向黑龍衝來。

黑龍做出準備，在敵人衝到距離自己兩米左右時拼勁全力踢出一擊橫踢，預判很完美，這一腿正中對方側腰，但對面沒有停下而是直接撞向黑龍，伴隨着一陣天選地轉緊接着背後吃痛，黑龍重重的摔在地上並滑行了好一段距離，而那人猶如一投憤怒的野獸沒有絲毫停頓直接衝上來死死壓住黑龍，並用雙手緊緊掐住黑龍的脖子，頸部動脈豆受到壓迫，身體血壓驟降，被撞飛時肺部氣體全部排出而此時卻無法呼吸，黑龍拚命扣著對方的手，他能感到對方的皮肉被抓爛但手卻依然紋絲不動，無力感很快便佔據全身，視野越發模糊暗淡，曾經的種種過往如幻燈片一般在眼前快速閃過……

「這是……走馬燈嗎？我要死了嗎，明明做出了那麼多犧牲……」就在意識逐漸遠去時，一個畫面突然閃過，斷臂的老吳在槍林彈雨中看着自己說：「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帶着我那份一起。」接着眼前畫面猶如一瞬間穿過時空隧道，也許是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黑龍隱隱約約恢復了一絲意識，他掙扎著不斷敲打對方的頭部，但力量已被逐漸剝離，這樣的攻擊對對方來說這不痛不癢，就在就在黑龍即將再次失去意識時，他的餘光被旁邊一個發光的什麼東西吸引，他拚命將手伸向那東西，接着緊緊抓在手上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接着拼勁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打向敵人的頸部。

「噗呲」伴隨着金屬與皮肉的摩擦聲敵人的頸部多了什麼東西，那是一把匕首，敵人先是一愣，緊接着將全身力量集中在手上，似乎想要同歸於盡，黑龍用最後一絲力氣轉動匕首，一股熱流瞬間噴濺到了自己的手上，脖子上的壓迫感也頓時減輕不少，動脈壓迫消失后大腦供血重新跟上，黑龍儘力側身並將對方推向一側，伴隨着「撲通」一聲悶響，那人癱倒在地，黑龍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躺在地上他緩緩轉頭看向敵人，那人也死死盯着黑龍眼中依然充滿殺意，但隨着頸部血液伴隨心跳一股股的噴出，他的眼神逐漸變成對死亡的恐懼，隨後慢慢失去了光澤，伴隨着地上不短擴散的血跡，那人逐漸失去生氣，只有身體還在時不時的抽搐一下彷彿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在地上躺了許久才慢慢緩過神來，此時的黑龍心情無比複雜，他殺人了，一個沒有變異的活生生的人，而且不是用槍只需要扣動扳機，他剛剛親手用刀捅向了那人，刀穿透皮肉時傳遞到手部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手上溫暖的血液逐漸冷卻變粘變干，就在剛才，那個比自己還高大的人在自己的身旁咽氣了，雖然他霸佔了超市，但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而自己為了物資，親手殺了他……沒有勝者的榮耀感，沒有殺人的恐懼感，有的只是說不出來的悲傷。

緩緩坐起黑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從喪屍爆發到現在自己的雙手也是帶走了不少生命，雖然基本都是喪屍，事情發展成這樣也是迫不得已，他這樣安慰著自己，隨着心跳和呼吸逐漸平穩他慢慢起身踉蹌著走向超市，進入超市后先將夜視儀帶好，緊接着從貨架下取出塞回快拔，隨後撿起被打壞的氣槍，檢查后發現主要是槍管和護木損壞，還有一定的價值，在小超市文具區拿了個小學生的背包，將損壞的氣槍和一些罐頭，水，速食食品放入背包后黑龍將其斜挎在身後拿起一卷草席離開了超市。

臨走前黑龍將那人屍體拖到高架橋下用涼席將其包裹，算是對生命的尊重，也算是給的自己一點心理安慰，一切處理妥當后黑龍向家走去，距離超市一段距離后喪屍開始慢慢出現，好在距離不是很遠，加上橡膠底運動鞋的靜音效果很好，路上沒有驚動任何喪屍，但黑龍還是全程提心弔膽，現在的他真的沒有什麼精力再去戰鬥了，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回到樓上，黑龍將一瓶水倒入洗手池搓洗着手上的血跡，困意席捲而來，沒有吃飯，黑龍只是喝了兩口水便躺在床上倒頭睡去。

2042年10月9日，陰雲密佈

黑龍突然驚醒，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渾身的疼痛讓黑龍不想下床，但飢餓感很快襲來，黑龍忍痛起身從背包里拿出並打開一盒午餐肉和一小罐什錦水果罐頭接着狼吞虎咽起來，吃完后黑龍拿出登山用的超大背包將裝備穿戴好后再次向超市走去，這次他打算多搬運幾次盡量多帶些物資回去，自己傷的不輕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行，這次黑龍順帶清理掉了路上的幾隻喪屍，這樣之後搬運會相對安全些，來到超市后黑龍首用將一桶水提到門旁邊走的時候直接帶走，接着把兩大瓶水卡在外掛點的尼龍袋上，然後用泡麵，罐頭，餅乾等食物將背包塞得滿滿當當，就在黑龍準備合上背包時，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被陰影遮住了！

黑龍迅速做出反應側滾，緊接着便聽到地板碎裂的聲音，定睛一看是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小孩用斧頭重重的砸了下去，看着裂開的大理石地板黑龍不禁打了個寒戰，要不是自己正好整理完物資發現了陰影，自己腦袋現在就會跟這塊地板一樣了，小孩砍空后再次舉起斧頭看着黑龍，雖然表情很兇惡但看得出來他的雙腿在打顫，「你還我姐姐！」小男孩帶着哭腔再次揮下斧頭，黑龍急忙雙腿登地後退，緊接着斧頭落在了他兩腿中間，這一下差點沒給黑龍嚇尿，他急忙說到：「不是我不認識你姐姐啊，我都沒見過你們啊。」

這話說出口后小男孩還是舉起了斧頭說：「五天前你在這打傷的我姐姐，這就不承認了！」黑龍趕緊起身一把抓住斧頭說到：「我昨天才第一次進這個商店，你說的那個應該是之前守在這裏的人，他已經被我解決了。」小男孩聽到這番話后緩緩放下斧頭，緊接着突然跪了下來抱着黑龍的大腿哭着說，我錯怪你了對不起，但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她發了高燒，而且越來越嚴重了，黑龍被這突然的轉變整的摸不著頭腦，但面前這孩子確實不忍心放着不管。

在經過了幾分鐘的心裏鬥爭后黑龍還是心軟了，他開口問了小男孩幾個問題：「你姐姐是不是被槍打傷，受傷的位置」小男孩回答是槍傷，在右手手臂，黑龍可以基本確定是被氣槍打的，也就是說彈頭在肉里，隨後根據小男孩的描述傷口白色也就是流膿，高燒神志不清感染的很嚴重，黑龍將背包留在超市讓小男孩把他的包給自己，並讓他躲在收銀台後不要出聲，隨後自己背着包跑向路對面不遠的藥店，那破碎的玻璃門是大黃用生命破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