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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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江州,酷熱難耐。

山城夏季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炎熱的天氣說變就變,比川劇中的變臉更加變幻莫測。

盛夏時節,剛剛還晴朗的天空,隨着一陣旋風,或幾道閃電,幾聲響雷過後。

大點的雨滴嘩哩嘩啦就從天而降!

江州大學。

頗顯陳舊的白色宿舍樓,房檐上噼啪啪啦作響。

楊浩直接從夢中驚醒,疼得他直接翻身。

剛剛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隻巨大的眼睛,高高的掛在空中。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隻紫色的眼瞳!

楊浩凝視它時,紫色眼瞳突然從巨眼中分離出來,直接沖向他。

他驚恐地想跑開,如同被人施了定身術,無論如何都無法移動身子。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紫色的眼珠沖向腦門。

恍恍惚惚間,一股陌生信息融入進他腦海。

憑空出現的信息,不斷灌入腦海,像是隨時裂開般,頭昏腦脹。

他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疼痛都讓他身扭動了起來,鐵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

這一切,他渾然不知。

這一連串的響動,直接把下鋪的人驚醒了。

周勇半夢半醒中被吵醒,也徹底沒睡意,於是坐起身來。

看了看窗外,天剛蒙蒙亮,天上還下着毛毛細雨,水滴飛濺在窗枱,發出嘀嗒的聲音。

回頭見楊浩,還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的扭動身子。

連忙用手敲了敲上面的床板,說:老四,還睡不着覺,還在為感情的事情煩惱,要我說你就看開點!

寂靜無比的寢室,突如來其的一句話,徹底打破寧靜。

房間里的嘈雜聲,動靜很大,屋子裏的其他人,也紛紛被驚醒。

王波最仇深苦大,剛做一個美夢,正當要美夢成真的,突然被人驚醒,美夢徹底成了泡影。

他提起刀砍人的心都有,心裏對罪魁禍首,更是恨得牙痒痒,見對方為情所困,幸災樂禍道:

老四這是活該!這是自找苦吃!我早就勸他,對女人就不要掏心掏肺,付出真心,到時候受傷的最深。

既然不能廝守終身,又何必要留戀!我看分手得了,一了百了,免得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已!

見他大放厥詞,站着不腰疼,在那裏說風涼話。

就連睡在他上鋪的張雷都看不過眼,要站出來打抱不平:老三,你這話要不得,別人也沒得罪你,何必這麼陰陽怪氣!

不知道勸人分手,天打雷劈!

老四對他女友那是情深似海,別人小兩口正在鬧彆扭,就不要在旁邊點火!

見老三指責他,王波真的很不爽!

這話怎麼說的,聽着那麼刺耳,說自己是個挑撥離間的陰險小人。

他扭了扭脖子,振振有詞的說:

事實就如此,還不讓我說,大學里不是流傳一句話:畢業季就是分手季!

我看這話說的沒錯,校園裏面愛情,再怎麼情意綿綿,也很難抵擋不住物質的誘惑。

既然遲早要分,還不如瀟灑的離開!」

張雷見老二還在那裏皮皮嚷嚷,沒有悔改之心,越說越起勁。

見他還在犟嘴,冷冷的嘲諷: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點把戲,還能瞞得了我。

不用說也知道,你就是嫉妒老四比你帥,家庭條件比你優越,又有個漂亮女友,心裏羨慕嫉妒恨!

如今見別人勞燕分飛,恐怕心裏又在拍手稱快!」

聽到這話,王波好像被踩着尾巴,惱羞成怒,大聲嘶吼道:

「老三,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要和我作對,不要以為你是東北人,牛高馬大,無人敢惹!

如今得寸進尺,又滿口胡說,說我嫉妒別人,簡直滑天之大稭,多麼幼稚可笑!

已經忍你很久了,不要給我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看不慣就明說,何必要污衊我!

何況我七尺男兒,怎麼受得了奇恥大辱。

張雷心裏暗道:呸,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而且還倒打一耙,說自己無事生非。

這樣的鳥氣,他如何受得了!

心裏憋的那團怒火徹底被點燃,覺也不想睡了,準備起身下床,找他說道說道。

見老三缺心眼兒的樣子,好像一言不合就會開干,王波也蒙圈了。

但他絕不會認慫,心裏暗為自己打氣道:肯定故作姿態,虛張聲勢,畢業了之際,他絕對不會大打出手,這樣做得不償失!

於是他也跳起來,挑釁道:想下來練練,誰怕誰?想欺負人,我告訴你,找錯了對象!打傷我,吃不了讓你兜著走!

張雷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今天還讓他遇見!

如果不是畢業證,還未到手?

該死的老二,抓住自己的軟肋真以為自己不敢動手,居然還敢威脅他!

身為東北爺們,簡直是憋屈,突然啪的一聲拳頭打在牆,好像要發泄心中的怒火。

張雷心中更多是不甘,恨不得把老二打成豬頭,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一時之間,房間裏面充滿着火藥味,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隨時都可能引爆。

張勇也害怕兩人打架,正準備勸架,還沒來得開口,就聽屋內傳來一陣異樣聲。

「唔,嗯…」,不遠處傳來一陣瘋苦聲。

突然的變故,讓剛才還緊張氣氛,蕩然無存。

張雷動作最麻利,急忙躍起身跳到楊浩的床鋪上。

用手摸了摸老四的額頭,感覺有點燙手,貌似得了重感冒,忍不住驚呼道:趕緊把燈打開,老四得了高燒,大家過來看下。

此言一出,大家不免心慌意亂,七嘴八舌就討論起來。

開燈的開燈,穿鞋的穿鞋,剎那間,屋子裏面就一陣雞飛狗跳。

楊浩在大家的一陣搖晃中恢復了意識,腦袋也不痛了。

看眾人都圍在自己的床鋪上,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全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嘶啞的說:不要驚慌,沒有什麼大不了,我頭已經不痛了,大家該幹嘛,就去幹嘛!

見眾人仍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幹什麼。

寢室裏面的老大,周勇吩咐道:既然老四醒了,大家就不要慌!老二你去隔壁寢室接點熱水過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寢室裏面還有礦泉水,老三你去拿一瓶過來。

兩人立即聽命行事,各自行動起來。

張雷一陣翻箱倒櫃,找到了一瓶莉花茶。

他連忙遞給老大,說:礦泉水喝完了,這瓶茶飲料行不行?

周勇接過飲料,順手扭開瓶蓋,白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楊浩的頭痛已經徹底好了,他已經支起了身子,坐在床邊。

眼見老大準備給他喂水,連連擺手:把水給我,我自己來!

周勇撇了撇嘴:你這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就不要逞強!

說着還把飲料塞進了他嘴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無奈之下他只好尷尬的任由對方喂水。

一瓶水還喝完,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張雷拎着水壺就進了屋,一邊走一邊說:烏七八黑,跑了兩層樓,千辛萬苦才借回半壺水!

楊浩接過熱毛巾,連忙捂捂額頭,說:老三,辛苦你了!

周雷不以為意說:同在一個屋檐下,大家都是好哥們,理當互相幫忙嘛!

其他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彼此之間,雖然有齷齪,卻沒有深仇大恨。

吵架過後,只要一方說句好話,很快就會和好如初。

楊浩悔恨自己,明白的太晚!

以前自己自命清高,傲世輕物。

大學期間,人也朦朦朧朧,什麼都不懂,也沒有好好經營人際關係。

在自己落難時,想找人幫忙,伸出援助之手,卻寥寥無幾。

因為他的傲氣,與寢室的人處得並不好。

反而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家鬧得並不開心,還經常揭別人的短。

寢室裏面除了老三是東北人。

其他幾個都是江州本地人,老大和他的家都在主城區,而老二卻在遠離市區的萬州。

老二張雷高個子,方臉,長的魁梧。

他說話聲如洪鐘,大嗓門一開,彷彿中打了個霹靂。

老三王波個子不高,比較瘦。

但看上去卻很精神,他留着很短的頭髮,相貌普通。

老大周勇身材修長,五官端正,稜角分明。

說話斯斯文文,壞笑起來,兩道濃濃的眉毛,好像一直帶着笑意,彎彎的。

寢室裏面他的外貌最出眾。

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

外貌談不上有多帥,他並不是時下女生喜歡的那種白面書生。

長得一副濃眉大眼的樣子,健康的古銅色肌膚泛著油光,充滿十足的男人味。

寢室裏面幾個,周勇脾氣最溫和,性格也豪爽,兩人交往也最為密切。

只有出身社會,才懂得同學之情,多麼難得可貴。

想起自己未來孤苦伶仃,悲慘的一生,心裏就不免唏噓不已!

這一切誰都怪不了,只怪他自己,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

記得有一次,因為創業失敗,妻子埋怨了他兩句,他就受不了,直接甩門跑出家。

害的妻子怕他出意外,追了好長一段距離,好言相勸才把他追回。

如今,楊浩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已經把那股陌生的記憶全部融合了。

知道自己重生了。

已經脫胎換骨,是一個全新的自己。

他一生過得十分悲催,還沒有活過60歲,慘死在一場地震中。

在一片絕望中,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被一道泥石流掩埋。

他臨死之際,回顧自己這一生,錯過了太多的人和事。

正當準備結婚的時候,女友卻提出要跟自己分手!

當自己留學載榮歸來,家裏的機械廠已經垮了,還欠了一屁股債,父親一夜之間白了頭,為此,只有賤賣掉自己的婚房抵債。

好不容易創業成功,上市的關鍵時候,又遇到黑天鵝事件,資本紛紛撤資,打拚多年的公司宣告破產。

………

這一生有太多的遺憾,也讓他錯過了無數人和事,至死讓他悔恨無比!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時空蟲洞,還是空間扭曲!

機緣巧合下,未來的記憶穿越時空,降臨在05年的自己身上。

這一切肯定都是真的,那段記憶並沒有欺騙他。

那段記憶印象特別深刻,就像刻在骨子裏面似的,既陌生又熟悉。

大學畢業之前,那段記憶跟自己經歷的一模一樣。

就連他小時候尿床的醜事,原本模糊不清,如今都清晰無比,如同影片在腦海中閃過。

天空中那隻巨眼,又是什麼?

這一切的謎團!

他以前不信神的存在,如今,身上發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顛覆了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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