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阡嵐消湮

「恩，看看這劍，沒見過吧——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老龍王的九光之鱗被打造成了兩副兵器，一副在繁山手裏，是一把大劍，叫斷罪劍。另一幅則是裁決雙劍，一把劍叫裁，一把劍叫決。」滬元冷眼看着阡嵐，將兩把極其細長的寶劍收回劍鞘，一把白中帶紅，一把白中帶藍。

「源，你在做什麼？」阡嵐冷冷地問。

「做什麼？為什麼我們一行征討四方，最後卻落得個輔佐守護者的下場，而你呢，一個劍法堪比繡花的無能之輩，竟接受了至願之淚。換做你，你認同嗎？」滬元不正眼看她。

「九光之鱗，是第四任守護者莫斯卡的神器，為什麼被打造成你們的兵器？」阡嵐微微一驚，難怪她對滬元的力量突然感到那麼熟悉。

「呵呵，不用問，是他的意願。他親自打造的，你不需要知道詳細，我將帶着他最真實的意志走到最後。不過這把兩把劍我先暫且收收，不過可能時間更長。還有啊，我還想要你的至願之淚，城中的無華之珠，那小子的永恆之念。放心，給了之後我立刻撤兵，我不會向任何勢力低頭，我只想要讓斕滄國再次偉大。呵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你反叛的理由太過淺薄了，最水的小說家還得掂量掂量再把它寫入劇情。有些事，還在瞞着我們。對嗎，源？」阡嵐莞爾一笑，笑中帶着的，是無助和遺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滬元還在笑着，不理會她，突然，他拔出雙劍，向阡嵐刺來。

「溦雨十劍，聽我號令！至願之淚，為我護佑！」一瞬間，十把薄劍圍繞在阡嵐的周圍，這是她第一次將十把溦雨劍全部召喚，伴隨着至願之淚的加成。阡嵐使出了全力，面對叛徒，她不想多言什麼了。

她面向滬元，卻似乎在對自己說——休怪我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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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第一次領這麼多軍隊，好緊張啊。這樣吧，為了慶祝我的成長！我宣佈，我要把咱們隊伍的名字改成『阡嵐姐姐粉絲團』或者『生來就是要為了阡嵐姐姐而戰的超級無敵厲害戰隊』。大家看看行不行啊？舉手錶決！同意的舉手。我看看誰敢不舉手！」候秋站在高處，一臉痴笑地大喊。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這個人怎麼當上的龍王的關門弟子啊，看着精神不大正常啊？」

「不知道啊，我看他平時也挺正常，怎麼一說起阡嵐就成這樣了？」

「我當年可看他把一座山都直接砍成兩半，舉起半扇說要給阡嵐練功擋擋太陽。阡嵐臉一黑走了，他直接氣得把半座山扔到從鏡花島扔到斷橋前。他好像經過高人指點，有着什麼……叫混元之力！」

「先別提這個了，現在斕滄國這麼亂，咱們可得擔起責任，滬元這個人也不得人心，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我聽說主城那——」

「就你小子不舉手是吧！」候秋憤怒地大喊，那個人話剛說一半，被候秋嚇得直接魂不守舍。

「嘶，等等，我發現一個事哈。為什麼繁山還沒帶着命定之人回來？就算是去找阡嵐姐姐也早該來了。難不成——啊！他倆忘了我自己個跑了！可惡！我堂堂生來就是要為了阡嵐姐姐而戰的超級無敵厲害戰隊隊長居然上當了！哇呀呀！居然還有一個人剛才不舉手，看我這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候秋剛要動手，卻發現一滴淚水從他剛走來的方向飄過來。

「啊？這是……阡嵐姐姐！」

眾人都以為他又發瘋了，沒一個人敢說話。

那滴淚水，就是阡嵐戰鬥之前留下的跟蹤監視的淚水化身，又名阡嵐之淚。它順着深井下的道路，飄到了候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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斕滄國主城內，眾人各司其職，守衛著斕滄國。

如今，斕滄國遭受着劇烈的攻擊。城裏的其他人員紛紛進行護衛。

在斕滄國主城最中心的柳暗亭內，一個暗淡的寶珠散發着微光，兩旁各有四位法師進行守衛。八人中間又有一人身為大護法，她便是斕滄國第十任大法師兼人魚禁衛軍首席指揮，琉藍。她是守衛斕滄國主城的總指揮。

斕滄國建立以來，有兩支特別分隊，一路叫海豚行動隊，一路叫人魚禁衛軍。他們是整個斕滄國的中堅力量。自建立以來一代代地為斕滄國前仆後繼。

老龍王遠征時的主力便是來源於二支隊伍和他自己親自建立的魚龍神軍。如今遠征軍叛亂，阡嵐暫時離開，命定之人深陷敵陣，敵軍壓境。年輕的大法師面對着空前的壓力毫無懼色，經過商議，取出了斕滄國第三任守護者薩洛的法器——無華之珠。

她召集禁衛軍精銳進行護法，運用它的能力在斕滄國各地進行防禦和進攻，無數敵軍被它突如其來的攻擊重創。

突然，無華之珠微微顫抖，她也感受到了能量的亂流，能量愈發不穩，她竭盡全力還是難以控制。她忽然全身一震，暈倒在地。

當！她手中的聖杯掉落，無華之珠隨之出現了裂紋。

千萬里之外，正與繁山逃亡的少年突然大叫一聲，癱倒在地。繁山一看情況不對，正要拔劍，卻發現斷罪劍竟失去了光澤，暗叫一聲不好。

在深井之下的候秋還未平靜內心中的喜悅，突然看見那滴淚水突然開始激烈地震動，以無規則運動亂飛。

他發覺事情不對，立即動用自身法力進行控制，結果一股亂流在他的體內遊盪，他自認為無敵（僅次於阡嵐）的混元之力正逐漸消亡。

他用儘力氣，大喊一聲：「全軍回撤忘思川山巔，阡嵐遇險，一級戰備！」

候秋麾下眾人衝上山巔，發現一道強烈的光柱籠罩着阡嵐滬元二人。強烈的氣場讓眾人都無法靠近，幾名體弱的人直接暈倒。

那邊，時風整頓完支援軍隊，也是剛剛趕到。他看着眼前的場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輕滅時皇？他……是他嗎？他不是已經……」時風緩緩精神，他只在古籍中曾看見過這樣的法術，據傳當時大戰中蒼鬱國、雪瑩國和茨典國的守護者同時殞命於此秘術之下。自己也只聽老師偶爾說過幾次。

他多麼希望自己記錯了，可光柱周圍飄飛的無數破碎巨大鐘表這些標誌性圖騰告訴他，這就是絕跡很久的輕滅時皇的絕技法術。

他連忙準備聯繫主城區的戰友，卻發現所有有關時間和空間的器械全部無法使用，包括傳影通訊儀，和有關的斕滄秘術。

「滬元，你這是……」一瞬間，阡嵐護佑在自身周圍十把寶劍被光柱的氣場全部打斷，至願之淚的力量被完全壓制，無法使用。

「輕滅時皇的故事，你聽說過吧，呵呵。沒錯，我和他已經簽訂了契約。你將被帶入另一個世界，一個無法生存的世界，換句話說，你將被我殞沒在這裏。帶來的影響，可不止是至願之淚的消散啊。魯莽如你啊，果真自投羅網。」滬元哈哈大笑。

此時，多次確定通訊儀器全部失靈的時風沒有猶豫，立即彎弓，向光柱射出寒鋒箭雨，發現絲毫沒有影響。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干擾法陣的進行。

「我已經和輕滅時皇簽訂了契約，我助他重生，他許諾我將永遠擁有斕滄國。」滬元冷冷地說。

「嵐，你是不會感受到的。正如《時至絕境》這本書所說的三大定律：一個人多麼地努力對於命運都是絲毫無法變動，一個人的未來被某些人的一句話就能徹底改寫，一個人的湮沒對於宇宙的進程沒有影響，不過是一粒塵埃。我曾對這本書嗤之以鼻，卻終於發現，命運是那麼的不公。命運不青睞我，未來如此縹緲，被前兩種定律否定的我，將要用第三種定律，證實我的價值，我無法改變自己，那就改變這個宇宙的進程！」滬元繼續講話，狂妄地大笑。

「可據我了解，你本就是不屑於我爭鬥，怎麼會用這麼強的陣法來擊敗我。這不更顯得你荒謬可笑嗎？你若想改變宇宙進程，為何對我這個小小的守護者下手？」阡嵐微微一笑，沒有看出絲毫慌亂。

「呵呵，你可知道。一旦至願之淚完全消湮，將帶來整個斕滄國能力的崩潰。你以為，我的眼裏，會有你這個無用之人？哼，說實話，整座斕滄國在宇宙中都是那麼的渺小，不過，我要的是那個人的現身！斕滄國能力崩壞在即，第二任王，你總該出現了吧！」滬元大喊。

「哦？你是想借神器的殞沒帶來的影響，重新喚醒斕滄國的先輩嗎？輕滅時皇的力量，和第二任守護者溫凱的力量很是相近，而且忘思川就是溫凱當年的修鍊之地。哦，我懂了，你是想用溫凱的力量喚醒輕滅時皇？」面對生死，阡嵐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被困於時空失控的光柱中，自己絕無可能掙脫。

「呵，你還真挺懂，不過，已經結束了。」滬元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阡嵐忽然想起當年龍王莫斯卡對她的某些告誡，和當年龍王對斕滄國幾任守護者神器能力的闡述，她忽然發現了什麼，眼睛微微一亮。

「可是你剛看見成功的苗頭便如此得意，我於絕境之中依舊掙扎。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吧。」已經感受到身體的龜裂的阡嵐微微笑着。說罷，她竭盡全力向滬元衝刺，待距離拉近，右手掄圓，給滬元狠狠地來了一耳光。

即使沒有使用神力，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也讓滬元懵了一下。滬元剛才一直握著的裁決雙劍從手中滑落。

阡嵐在空中一個后翻，雙腳一勾，便踢起了雙劍，又是一個優美的轉身，她搶到了裁決中的一把。她瞥了滬元一眼，留戀地看了遠方斕滄國的眾人，在身體即將湮沒於時空亂流的最後一刻，她將裁之劍刺進胸前。而決之劍掉落在地上。

最後一刻，阡嵐奪取了裁之劍。

「呵，忘了告訴他，至願之淚我曾留了一些在這個世界，所以它不會完全湮沒。裁決雙劍，我奪來一把，九光之鱗同樣不會停止閃耀。因為斕滄國的神器如同五湖四海之水，交錯相通。即使一處消湮，也不會讓大局崩潰——」

「只要水不完全乾涸，它便會帶來無盡的生命與奇迹。只要希望寄托在心中，即使在不同的時空也會產生共鳴！。」阡嵐在心中想着，最後兩句，是龍王莫斯卡臨行前告訴她的。她暗暗想着，難道，他早已預測到了這件事情？

可是時間不給她時間等待。法陣已經不可逆地啟動，她和裁之劍一同捲入時空亂流之中。

一瞬間，光芒異常耀眼，隨後漸漸消失，只留下了滬元和地上的決之劍……

出乎滬元所料。阡嵐在隨後竟然奪走了一把寶劍，而且自己剛才正處於絕對優勢，他更加感受到了自己和阡嵐的差距，一股嫉妒之情在他的心中產生。

而且即使面對着斕滄國能力的崩潰，第二任守護者溫凱完全沒有出手，更不給他契約召喚輕滅時皇，奪取溫凱的神器的機會。他不禁產生了懷疑。難道說？斕滄國的能力系統真的沒有黯延國學者所研究的那麼脆弱？

可他更沒有想到的是，裁決劍在他的手裏的時候，便暗自汲取着他的能力。這正是龍王於劍中所下的刻印——凡背叛者拿得此劍，其所習得斕滄法術，悉數歸還。

滬元徹底與斕滄國切斷任何關聯。他的血脈經絡、體內法能等等，已經全部改變。

他丟失了很多，現在，他的身上只有着和輕滅時皇的不平等的契約，和憤恨，和崩潰。

他還不知道，他的籌碼，已經不多了……他徹底成為別人的棋子，在這個棋盤之上，攪出一片混亂。

他微微發怔，那法陣的那道光似乎也奪走了他的精氣神。

一邊看見阡嵐消失的時風還沒緩過神來，可他看見一把劍落下后。他眼疾手快，使用斕滄秘術燕行術，瞬間衝刺，搶到了落下的決之劍，隨後立即調轉方向，準備向滬元進攻。

滬元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又驚於時風反應的及時。

他知道大事不妙，慌忙打開準備好的折越之門，逃往其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