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日葵

我蹲在門外抽煙，過了十幾分鐘，高磊笑嘻嘻的跑了過來。高磊這人怪，樣子從高中就沒變過了，除了胖了點外，刮完鬍子還跟個小孩一樣。「小飛，咋不進去呢？」高磊給我比了個耶，「你他媽多大人了咋還跟小孩一樣？」我無奈的掏出煙，遞給他一根。「哈哈哈，這不是抽你的比較香嘛。」高磊賤賤的接過煙點了起來。「磊子，讓你帶你煙酒呢，空手去看老爺子啊？」我看向兩手空空的高磊，「噢對了，老爺子沒在家，我給他他倆報了個老年班，裏面老頭老太太多，要不他倆在家悶得慌。」「那我媽咋沒給我說呢？」「今天早上才剛送過去，沒給你媽說。」「那你他媽知道你家裏沒人還讓我一直等著？」我伸手去揪他的脖領子。「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大哥哈哈哈」高磊一個閃身躲過，又擺出一副賤樣子。

「你不是不樂意回家嘛，今咋還浪子回頭了？」「給老爺子拿了點東西，結果還是老樣子，見我就跟見仇人一樣，唉。」我深吸一口煙，「也不怪老爺子，到那年紀就想抱孫子。」「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說得很你家那兩口報上孫子一樣。」「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片葉不沾身，你小子是連花看都不看，真出家呀？」「去你的。」我講煙把彈到他腳下，站了起來。「要沒啥事我就回去了，公司一大堆事。」我向外面走去。

「小飛，那朵向日葵枯了。」我愣了一下，沒回頭。「早該枯了。」

「噥，這個給你。」小草戴着厚厚的棉絨帽子，將捂在手裏的向日葵遞給我。「這啥呀？」我低頭看了看裹的跟熊一樣的小草。「隨便摘得。」「哈哈，那我要收好了，隨便摘的，對我的愛可不隨便哈哈哈」「哼！」小草將向日葵塞進我手裏，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是到很久之後的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滿眼都是你」

由於第一天來學校就打架還頂撞老師，我親愛的老辰果斷將我趕出了家門。「喂，磊子，沒家了，讓我去你家蹲一晚。」「不行啊，我爸在家啊」「沒事，我就說我找你學習。」「好吧，那你來的時候小聲點，我媽睡了。」「收到」我收起手機，向高磊家走去。我倆家從小就在一起，中間就隔着一個單元。

「喂，磊子，開門，我到了。」「okok你別敲門。」過了有一分鐘，高磊家的門緩緩打開，「快進來，聲小點，我爸在客廳。」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慢慢走了進去。「是小飛吧？」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我和磊子面面相覷，「你不是說你爸不知道嗎」我對着高磊做着口型。「小飛快進來。」我只能緩步走向客廳。「叔叔…哈哈」「你一天天也不讓你爸省心，才去第一天啊就打架，你忘了你為啥轉學的嗎？」我低着頭說不出話。「去吧去吧，你爸就那脾氣，過幾天就好了，這幾天你就跟磊磊睡着吧。」「好的好的，謝謝高叔！」我和高磊一溜煙的跑進房間。

「去你媽的，我每次就你背鍋俠，你剛看見我爸看我眼神了嗎？」高磊在床上展成一個「大」字對我罵道。「消停點吧，煩著呢」我將窗戶打開，點了一根煙，扔給了高磊一根。「咋回事啊？不說說？」「看人不順眼唄，有啥說的？」好好好，愛說不說。」高磊將煙放進煙盒，轉身將燈關了，「抽完記得把煙把扔出去，我睡了。」「嗯。」

「這天咋就沒星星呢？」我將抽了一半的煙彈滅，倒在床上。「磊子，我碰見一女孩挺特別的，不是以前那種，挺喜歡她的。」「滾。」高磊簡單的回復道。我也翻了個身，轉身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學校，因為高磊沒和我在一個學校，所以我出發的比較早。來到校門口的小攤上，我買了一個菜夾饃，路過粥鋪時，提了一杯南瓜粥。

「多買了一杯，給你的。」我將粥放在了小草的桌子上。「那你的呢？」小草睜著大眼睛看着我。「噢，喝完了。」「可你的饃都還沒吃。」「愛喝不喝。」我將粥拿了過來。「哦。」小草又低頭看英語單詞。我無奈的又將粥放了過去，「專門給你買的，趕緊喝吧大哥。」那你怎麼辦？」「我喝西北風。」我無奈的撓著頭，看着傻的異於常人的小草輕輕的笑了笑。「那我把錢給你吧。」小草掏出一大堆零錢。「給我把昨天作業一寫就行。」我掏出練習冊放在她桌子上。「你得自己寫呢，不會的我可以給你講。」「不寫，昨天打架把手扭了。」「啊？那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小草緊張的看着我，想拿小手去摸我的手腕卻又收了回去。「傻子吧你。」我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昨天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不過以後還是別對我這麼好了。」我發出睡着的呼嚕聲。

「辰飛！你要再睡覺就回家睡，給我拿着書站到後面去！」睡的死去活來的我終於在第二節課把老師激怒。「yersir！」我揉了揉脖子，拿起書向教室後面走去。向後走的時候總感覺全班同學都用着不善的眼神看着我。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憤恨。「唉，看來這次的人設又崩塌了啊。」我自言自語道。

一早上的課很快就過去，除了被班主任又批鬥了一次之外沒啥大事發生。「小草，請我吃飯。」我攔住正向教室外走的小草，「為啥呀？」「因為我長得帥。」「可是…」小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咋滴啦，我長得不帥嗎？」我彎腰講臉湊向小草。小草臉一紅，後退一步，「沒有沒有，就是我有人約了。」「哦，那就下次吧。」說完我就轉身走了，但我不知道的是，小草在我身後，紅著臉看了我好久。

因為我和小草都是走讀生，所以中午可以出去吃飯。但因為我懶得動彈，一直都在學校吃。因為沒煙了，所以我打算今天出去吃。走出校門，我點了根煙。正在考慮去哪吃飯時，我看見校門口聚集了幾個紋著線條的精神小伙，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瘦的大腿沒我胳膊粗。「又是些傻逼。」我罵了一句，正準備轉身走時，看見那幾個精神小伙後面跟着一個短頭髮的女孩，這幾個精神小伙叼著煙，邊走路邊吐痰，他們身後的女孩低着頭慢慢走着。這一幕惹的放學的學生和家長都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大多都是說這女孩不正經。

「小草？」我撓撓頭，「這不會就是她的那些朋友吧？」「小心她的社會人男友收拾你哦。」我想起小個子男生說的話，「媽的，小草眼睛瞎了吧。」我將煙把彈飛，向那些精神小伙走去。

【作者題外話】：雖然沒人看我的書，但還是給大家說一下。時間線是，高中時期的辰飛就是現在的時間，四十多歲的辰飛就是二十多年後了。可能有些bug，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