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開昔日舊枷鎖（二）

船上的眾人也和巴雷特一樣沉默著。沉默什麼？大致是兔死狐悲。同情的起源來自於公情。現在在船上的眾人特別能和遭難的深水城居民達成公情。從巴雷特受到的那些有限的政治教育中可以得出這麼一個理論，魔多上的國家體制都傾向於一種****。大部分的國家的建軍的時間比建國的時間要久遠的多。

生命力畸變的黑森林孕育的龐大獸潮。徘徊草原隨時準備向人類報復的獸人氏族。高來高去已經從智慧物種退化成野獸的五色龍族。各種不講科學也不不是很講魔法的天災。海洋中則孕育著更大的危機。被文明世界貫之以海底角斗場的組織差不多以二十年為周期培養著利維坦級別的海怪。意義不明。

而以永生之眼為首的諸多以黑巫術做為研究課題的反人類組織更是把眾生視作予取予求的牛羊。

不過還好的事情就是，自從封魔戰爭結束之後，魔法潮汐的浪頭漸漸下滑讓諸神的目光無法投入到這片主物質位面上來。雖然憑藉着完善的底層教育體系和后開發的好像是和德魯伊法術類似類似的后神術體系，那是一種靠着向位面的秩序本源溝通的方法施展神術的方法，七神教會靠着數代人的資源整合和努力搭建出來一個足以干涉王權的組織讓七神教會的實力實際上一直壓着永生之眼這些反人類團體。

而這座在風浪中被清洗的城市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人類理論上征服了這片大陸，但是又沒有完全征服。

所以變強在魔多是一件所有人的共同願景。每一次天災和人禍都在提醒所有人，變強一點，在變強一點。如果有機會那就繼續變強下去。

馬森刻用意帶着一點詠嘆調的聲音在掌舵手的位置上吟誦著大本鐘的著名學者的《職業者的真相》一書中的序幕的部分。

眾人看着馬森靜靜的裝逼，出於給船長一個面子的這種成年人的基本情商聽完了馬森那念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蹩腳吟誦。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像是傳染一樣引起了所有船員的歡笑。顯然做為一個死裏逃生后的助興節目，馬森的蹩腳吟誦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歡樂源泉。

「笑什麼笑，笑什麼笑。我少年的時候也是立志要做一位偉大的吟遊詩人的。」

「我知道，船長你說過直到後來你的喉嚨挨了一拳頭，嗓音才這麼難聽的。」其中一位看起來很老實的船員接着打趣道。

「不是後來練習巨吼術的時候把嗓子吼啞了嗎？」

「可能這些原因都有吧。」

「不過沒有人正式的和船長說過他嗓音真的很難聽的事情嗎？」

「做人要善良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地打斷船長追尋夢想的腳步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馬森眼神有些獃滯，嘴裏喃喃自語大部分話都聽不清楚，偶爾的幾句話只聽得見一些諸如「夢想是不會死的。」「我就是想學薔薇劍聖閣下一邊砍人一邊吟誦詩篇有什麼錯。」「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之類的讓人聽不懂的話。

巴雷特看着很是跳脫的眾人，一時間只覺得歡樂都是別人的，留給自己的只有喧鬧。

轉身把手扶在欄桿上的巴雷特呼吸起來很久沒有感受過的自由的空氣。。心中什麼也不去想，恍惚之間好像回到了藍星上湊數的日子裏。念頭通達之間，被卡了許久的雙腿部位終於可以用暗勁貫通了。

一時間周身勁力澎湃。周身被沾染的灰塵於血污被巴雷特勃發的勁氣震飛。

當然巴雷特還沒有入那化勁大師的境界。只是周身暗勁整合貫通，但是內練不達標。還遠遠達不到一羽毛而不能加，蠅蟲而不能落的周身勁力流轉凡俗層次武道至境的地步。

話說現在巴雷特手裏有關內臟修鍊的魔多特色的知識有劍聖的五臟益氣專長的訓練手冊有盾衛金剛體專長的訓練手冊，還有一份德魯伊派系的翻譯過來大概可以叫做天人大長生的冥想法和呼吸法的配套，雖然只有黑鐵和青銅的部分。是被老馬文收集起來做為知識積累參考的殘缺版秘術。但是巴雷特也只是拿來做錨點好兌換國術秘籍而已。應該可以刷出一些內練秘籍。

巴雷特明面上盯着海洋發獃，實際上實在規劃自己的武術修鍊方向。

忽然一股心血奔涌而起眉心松果體幾乎是要跳動起來，巴列特混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巴雷特忽然想起和小胖和酒保閑聊時談論過一件事情。

那就是做為深水城繁盛基礎的大暗流的規則流向。

本來做為還沒有征服陸地的人族。現在大陸上的人與地的關係基本上處於一種地廣人稀的狀態。不是因為不想開發，也不是人手不夠，而是野外的大量怪物使得開發的成本實在太高。

直到某個叫做克里斯托弗.特納的傢伙因為熱愛航海喜歡駕着船出海浪，之後發現了連接新洲和舊大陸的大暗流。這股暗流舊像是大型的海洋動物在換氣一樣。會固定在每年的那幾天在海上搭建出一個高速通道。在大概把船隻送入新洲之後就會短暫消失而後又會在大概兩天後憑空湧出一股從新洲到舊大陸的暗流。

而這艘貨船好像就是兩天前到的深水城。

當然不從啟發地點上大暗流的高速通路雖然會很危險，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巴雷特看着忽然就暗下了一大塊的海底，沉思片刻之後很是嚴肅的向著馬森求證海底下的這個傢伙如果不順眼給了這艘船一下，大家有多大的機會活下來。

船長馬森一時間也陷入了沉思。

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僥倖逃脫深水城覆滅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這種落起落好像是過山車的心理壓力讓眾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腳底下這個傢伙大概率就是那個掀起海浪沖刷深水城的存在。

這麼個傢伙想要給這艘船一下子。大家有多大的可能活下來。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藍星人在問有多大的可能買彩票中千萬大獎。

大家都迴避起來這個問題。

大暗流搭配着一隻利維坦級別的海怪，這種死局一時間讓眾人都沒有了開口的慾望。

此時的「喚潮者」正在水裏悠閑的擺動着尾巴，自己的一番操作讓那麼多的無毛猴子回歸了大海母親的懷抱。這是多麼大的一筆功績。而實際上喚潮者現在就感覺自己心臟部位的靠着海底角斗場的優勝而得到的利維坦之血因為前段時間抵擋那個拿劍的無毛猴子的攻擊而消耗的部分正在慢慢恢復。

這讓喚潮者越發的開心。海怪很是愜意的搖擺着自己的尾巴。並且因為好奇而靠近了這個無毛猴子們所說的大暗流。

一時間十分愜意的感受着混雜着高濃度水元素的水流沖刷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只是很晦氣的發現一艘無毛猴子們所修建的一種叫做船的小玩具。做為大海之母的愛子，所有的海怪都會本能般的排斥船舶這種文明造物。大海母親最主要的主張就是用無盡的大洪水洗刷大地上的污穢把世界還原到創世神剛剛創造時候的純潔模樣。

簡單來說就是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請你們這些直立猿們都去死吧！

剛剛大仇得報的喚潮者（自以為）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這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類造物就好像是藍星人買彩票中獎之後出門遇到了一坨狗屎一樣。掃興到了極致。

喚潮者眼中戾氣一閃而過。掀起大海浪幾乎毀滅一座城市的經歷帶給海怪不止是自己利維坦之血的恢復。還有許多難以用準確事物言明的東西。

喚潮者搖擺舒展着自己的身軀，不緊不慢向著小玩具遊動過去。

那真是一個礙眼的東西，不是嗎？

巴雷特眾人看着越來越擴散開來的海中的陰影。各自找好了麻繩把自己和船隻捆綁了起來，並且打了一個活扣。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團逐漸靠近的陰影。

也許是太絕望了，老天都看不得某人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個時候的大暗流忽然流速加劇橫劈開來，幾乎和原來從新洲指向舊大陸的方向呈九十度角。一股錯亂的暗流把巴雷特所乘坐的船給帶了出去。

巴雷特最後看到的就是一隻體長近乎一公里的外形近似鯨魚頭部覆蓋着甲殼的海怪露出海面用自己的下半身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最後擦中了海船的尾部。

巴雷特只覺得一陣巨力傳來強大的慣性幾乎把束縛巴雷特的繩子扯斷，偏細的麻繩幾乎勒進了巴列特的身體。幾團溫熱的液體飛濺到巴雷特臉上。一股新鮮的血氣衝進巴雷特的鼻腔。

用眼角的餘光看去，原來是幾個位置不好的船員離被拍擊的位置太近被拍擊的威力波及直接被打碎成一片血雨。

此時的喚潮者看着被一股暗流帶走的玩具有些驚奇。但是就像是伸手拍一隻蚊子沒有拍中一樣。也沒有太糾結。

而此時的船隻就被一股巨力連帶着一股湍急的暗流帶着向著新洲的北方飛速「航行」。

大概是幾個小時之後，骨架鬆散的海船終於是散了架。集中精神的巴雷特見機解開了活扣。躲閃開飛竄的木板。藉機抱上了一塊人高的木板順着暗流往前漂。

漂向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