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詠鵝
慕明遠看着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秦牧咬了咬牙。「其實，你父親和我之前是有着過命交情的戰友。」
說着，慕明遠一頓后又道。「數十年前，大陸靈氣復甦，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修道者的行列，而極為巧合的是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我的太爺是當年修道與反仙兩者大戰的倖存者。」
「而我，則因為血脈中流淌著先天的真氣，加上大陸靈氣復甦，輕而易舉的便打通了仙門。」
秦牧緩緩坐下，聽着慕明遠講述著自己和秦牧父親的光輝事迹。
突然，慕明遠臉色一變，話鋒又高亢激昂變得低落。
「有一次，我執行任務修道者的身份被隊內的叛徒暴露。而那群卑鄙的人，竟然用下三濫的手段綁架了我的妻子。」
慕明遠越說越激動，講到她的妻子的時候更是直接暴怒起身。
「他們把他丟到了一間工廠里，挑斷她四肢的筋，廢了她的經脈，將她身上的靈骨挖走。最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工廠，而當時我的妻子已經懷上了慕靈寒。」
慕明遠看向秦牧。「你的父親知道了此事，當即出發去營救我的妻子，而我也馬不停蹄的奔往事發地。」
「結果你父親比我早一步到，帶着消防裝備急忙衝進了火場。」慕明遠低下頭不敢再看秦牧的眼睛。「結果，我的妻子被他救出來了，他自己卻……」
秦牧眼神逐漸冰冷，上前一步揪住了慕明遠的衣領。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父親是被你們害死的？」
「等我把靈兒的事情安頓好之後我就會去找那些人報仇……」
「我特么在問你話呢慕明遠！」秦牧似癲狂的掐著慕明遠的脖子吼道。
「秦……牧……」慕明遠沒有施展任何的防禦法術，甚至短暫封閉了自己一切的仙力。
他知道，自己這條命和自己女兒這條命都是秦廣伸給的。
自己的父親為了別人家的家庭而拋棄了自己的家庭，這種情況任誰來了都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接受，所以讓這孩子拿自己出一下氣也會好點。
當然，這些都是秦牧不知道的。
「咳，咳咳，我家……靈兒……很喜歡你。」秦牧終於恢復了神智，鬆開了掐著慕明遠脖子的手。
聽到這話秦牧也是樂了，隨後頭也不回地向出口走去。
「你就不怕我背地裏殺了她？」
「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和他真的很像。如果你……想好了……就再給我打電話……」
慕明遠邊咳嗽邊說道。
推開大門，秦牧只見小丫頭慕靈寒正乖巧的蹲在門口，並在地上畫着圈圈。看見秦牧來了，眼裏突然就有了光。
秦牧看着眼前可愛的小丫頭，心中微微一酸。
『這就是老爹拿命換來的丫頭嗎……』
秦牧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輕輕地揉了揉慕靈寒的小腦袋。隨後便大步走出了別墅。
隨後的幾天，秦牧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狀態，幹什麼都提不起興緻，往常喜歡的飯菜也沒有胃口。
每次想像到父親奮不顧身地沖入火場救人的時候，秦牧自己就會想起那天自己也是奮不顧身地去就小女孩。
如果沒有系統，可能自己已經死了。而當時自己也沒有考慮過如果自己死了自己的母親該怎麼辦。
秦牧獃獃的望着自己的雙手。
自己真的傳承了父親的衣缽嗎，還是說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恨過父親，而是發自內心的敬佩他。
秦牧笑了，「真是自私啊。」
「宿主……」系統在一旁看着秦牧的樣子，不由得有些許心疼。
秦牧狂笑不止，但是笑着笑着，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珠，隨後便如同止不住的閥門般眼淚瘋狂的外涌。
慕明遠的那句「你和他真的很像。」在秦牧腦海中揮之不去。
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怨過什麼，無論是父親拋下他的妻兒，還是自己只因為救人就被追殺，亦或是在高中同學們那鄙夷另類的目光。
他沒有怨過。
慢慢的秦牧停止了更咽，眼角的淚花也已被拭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堅定的慧眼，彷彿要洞穿整個世界。
「其實說到底，還是那群反仙者乾的好事吧。」秦牧重新撿起了床櫃里的香煙。
「不戒了。老子，你等着我為你報仇。」
隨即秦牧撥通了那串電話。
「舊賬我們以後再算，你的事情我答應了。」
說罷，沒等慕明遠回應秦牧便掛斷了電話。
「檢測到宿主認知提升，抽獎欄獎品增加，商場物品增加。」
秦牧微微一愣，「什麼叫認知提升？」
而系統也一反常態，一本正經地說道。「就是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或者對其他世界的認知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系統就會自動為你開啟新的物品。」
「比如你，之前系統商城只能看到一些普通的武器，好點的就是槍械。就算是功法，也僅僅只有你看小說了解到的那一內內的東西。」系統不屑的說道。
秦牧一臉黑線，「那現在呢。」
「現在就高級了啊，宿主因為慕明遠的一番講解，對修仙世界的認知領悟有了一番質的飛躍，那麼你親愛的系統芭比當然也要給你升級一下。」系統一臉『自己有多麼多麼偉大』的神情道。
「傻缺。」
第二天一早，秦牧早早地便收拾好了行李帶着宋煥芝打車來到了慕明遠的豪宅處。
進了門，慕明遠還想迎接一下，但是萬萬沒想到秦牧一張口便是……
「報銷路費，打車花了我二十多，你就不能不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嗎？」秦牧一臉惆悵地說道。
慕明遠當時臉就黑了，無奈他是自己兄弟的兒子，不照顧也說不過去。
安頓好了宋煥芝，慕明遠便又招呼秦牧到了昨天的暗室裏面。
慕明遠推了一下眼睛看着秦牧說道，「秦牧，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踏上這條道路，那麼我也是時候傳授你一些基本的修鍊功法了！」
說着，慕明遠從西裝下緩緩地掏出了一本……
《唐詩三百首》！
「抱歉，拿錯了，我們再來一遍。」慕明遠輕咳兩聲略顯尷尬的說到。
秦牧一臉黑線的看着慕明遠，長得挺威嚴的一冰山美男，么怎麼骨子裏充斥着一股沙雕的氣息啊。
不過好在經歷了一番小插曲過後，慕明遠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紙頁然後遞給了秦牧。
「這可是一道密語型修鍊功法，可助你修鍊，打通仙力。只要一邊打坐一邊吟誦就可以起到輔助修鍊的作用。」
說罷便將金色的紙頁塞進了秦牧的口袋裏，並叮囑秦牧只能在晚上自己修鍊的時候看，並且不要讓別人看見。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秦牧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張被折了兩下的金色紙頁，『看着金燦燦的材質，這一定是什麼曠世神功！』
定睛一看。
標題赫然寫着兩個大字——詠鵝。
秦牧：？？？
誰特么能告訴我這是個啥，這他喵的是屬於剽竊駱賓王的文學成果啊，而且到底是哪個小天才寫，合著慕明遠只讓我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打開看是因為怕我尷尬唄，不唱歌就會停止修鍊的奇妙功法，難道他自己修鍊的時候不會覺得羞恥嗎！？
人家又是無敵劍訣喊一聲『劍來』就能召喚上萬柄神劍，或者又是什麼吞天魔功，鬥氣化馬的，而到了自己這呢？怎麼到自己這就變成了唱兒歌啊？！
可是接着往下看去，歌詞就不一樣了。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眠沙卧水自成群，曲岸殘陽極浦雲。
那解將心憐孔翠，羈雌長共故雄分。
秦牧當時就迷了，好嘛這回是駱賓王和李大大倆人一起追着你要版權費啊。
秦牧試着把整段文字讀了一下，貌似也並沒有什麼效果，秦牧有些無力吐槽了。
突然秦牧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驟然向窗外望去，那窗外的池塘中竟有着幾隻毛色極好的白天鵝在水中嬉戲。
在月光的照應下秦牧突然覺得，自己要是現在吟詩一首的話也許會出現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