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煞門
古老的技法傳承是人族非常稀缺的寶貝,這是通識,更何況是邪帝這種高級的技法傳承,王塵不信酋長聽了不為所動,現在只需躺在這鬆軟的沙發上等他到來即可。
而趙青不可置信自己能走,還楞楞站在原地。
「去,跟你爹說我就在這裏等他。」
王塵有些不耐煩道。
趙青懵懵懂懂向外走着,等剛一出門,撒開丫子就跑。
王塵則收起趙青的手機,眼睛瞥向大壯:「你,不錯,念在你有幾分機靈,我便收你為我在這裏的第一個座下弟子,你可願意?」
大壯又猝不及防,連忙道:「大...大哥,現在我就是您的小弟,有什麼事您招呼就成。」
「我問你,我將收你為座下弟子,你可願意?」
大壯一腦門汗,不知這又鬧得哪出,只得應着:「願...願意。」
誰知異變陡升,天空竟迅速暗淡下來,烏雲上閃現絲絲淡紅光芒,與王塵身上的淡紅色相互輝映,一股驚天氣勢從王塵身上瞬間散發。
「若成為本門弟子,將聽吾號令隨我征戰,不可有叛心,否則必將遭受無邊苦楚,邪魔蝕心。」
「雖本門為邪派,但吾賞罰分明,恩怨有度,不必擔心欲加之苦。」
「大壯,你將成為邪煞門弟子,你可願意?」
大壯滿頭冒汗,他只是圖錢給疤哥打工,所以疤哥死了並沒那麼怨恨,眼下吃不準王塵,只能拱手:「願意。」
反正發個誓啥的都不在乎,這算啥。
「跪下!」
忽然一聲,此聲震大壯大腦發矇,震得他單膝下跪,學着電視劇里的橋段說道:「弟子願意。」
天空驀地降下一陣雨水,隨後烏雲散去眼前漸漸明亮,王塵身上紅芒也點點消散,大壯宕機的大腦才開始運轉:「師傅?」
王塵點了點頭道:「嗯,徒兒,為師見你毫無修鍊根基,也無技法傳承,便將本門基礎心法《戮念心決》傳授於你,坐下。」
大壯乖乖盤腿坐在地上,王塵單手一揮,猩紅芒點從地面里緩緩飄出地表,前赴後繼地向大壯體內奔射而去。
「啊!」
一聲慘叫,大壯捂著胸口蜷曲在地上,彷彿遭受着撕心般疼痛。
芒點越來越多,大壯的慘叫越來越響,過了良久,最後一個芒點進入大壯體內,大壯這才停止叫喊。
緩了兩息,大壯從地上爬起,單手扶膝雙目赤紅,對着王塵怒喝一聲:「殺!」
而王塵眼睛一瞪,大壯眼中赤紅瞬間褪去,身體又癱倒在地。
「你將走入殺戮,被這股慾望所驅使,但不要被它吞噬,當你能控制住殺戮的慾望之時,便是你出師之日。」
「你要時刻記住,我們邪煞門並非以殺戮與邪魅為目標,而是以能控制慾望為本。墮入黑暗,熟悉黑暗,才能更好的掙脫黑暗,控制黑暗,萬千大道殊途同歸,最終惡念只是我們手中的武器。」
「走入殺戮者萬萬千,能活到控住心神者千不存一,能走到哪一步全憑你之造化,好在有為師替你把守重要關底,在開設傳功堂之前有什麼問題直接問為師便是。」
「再提醒一點,你現在的心神不夠堅韌,應先盡量剋制殺戮,以修心為主。」
「好了,為師累了,你退下吧。」
大壯從地上掙扎爬起,臉上滿是驚詫,回了句:「是,師傅。」
大壯走後,王塵盤坐在沙發上,閉上雙目感知著四周。
隨着心法漸漸在心中轉動,周遭空氣逐漸旋轉,像螺旋漩渦般灌入體內,可足足半晌,並沒有靈氣入體。
難怪這裏的人都沒有修為,這片天地的靈氣未免太過於稀薄,根本無法用來恢復或淬鍊靈力。
無法通過吸納恢復,只得另尋他法。
王塵無奈倚躺在沙發上,拿出趙青的手機研究起來。
......
六小弟那邊,六人已經開車到了鎮上,偏瘦男翹著腿倚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思考着,隨後張口建議:「我還是覺得,按他說的把告示貼完咱再走比較好。」
「去貼告示?你魔怔了?」
身旁的小弟立馬反駁道。
瘦男繼續看着窗外,淡淡回應:「那人怪得很,我老覺著心裏不安,還是把他交代的事弄完圖個安心吧,你們說呢。」
「我同意,反正不費什麼功夫。」
「我不去,愛誰去誰去。」
「我也不去。」
「沒事,去的人把告示都貼了,其他人去找鐵哥。」
「我看行。」
車子停在路邊,瘦男和一名橫眉立目的高大漢子一同拿着一沓宣紙下了車。
高大漢子一下車就問:「猴子,你說這玩意往哪兒貼啊?」
猴子也有些撓頭:「我也不知道,管他呢,沿途哪能貼就往哪貼吧,正好這有個廁所,門口先貼兩張。」
「成,我去前麵包子鋪門口貼兩張。」
「完事,我再去前面汽修店貼。」
「得嘞,這牆邊貼兩張。」
大功告成。
而此時一間綠牆綠牌的小屋內,一名悠閑的男士正隔着窗向外觀瞧,他身穿淺藍色板正制服,頭戴一頂圓帽,帽子正中央有一個圓形徽章上面寫着《奕》。
而這綠牆綠牌的地方就是奕庭,是奕國專門負責保護民眾安全的組織。
他見猴子二人上了輛車,等走後方才尋了出來,站到牆邊貼的宣紙那看了半晌,隨即揭了下來拿進屋內。
「老李,快來看看,這是個啥廣告。」
「廣告有啥可看的,嘶,這毛筆字寫得不錯啊,看來寫的人有點學問,誰貼的?」
「就老疤手底下那猴子貼的,也不知道老疤最近搞什麼鬼,開始搞書法這塊了?」
「這寫的啥,啥邪帝呀,三千年的,都哪跟哪啊。」
「哼,誰知道呢。」
兩人正聊著,門外一位身穿正裝的中年男性走了進來。
老李馬上抬頭笑道:「王庭長,回來啦。」
王庭長也笑着點點頭:「回來了,唉,你看啥呢。」
「猴子剛在咱門口貼了個廣告,也不知道寫的啥,你瞅瞅。」
「我看看,哎呦,這字寫得不錯啊,你看,這下筆有力,但這力量控制的恰到好處,淺一分輕了,深一分重了,不錯不錯。」
老李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但嘴上拍著馬屁:「不愧是王庭長,對書法也頗有研究啊。」
「哪裏哪裏,老爺子就喜歡寫個毛筆字,我這耳濡目染也懂了些,這個我拿回去給老爺子看看,他就好這口。」
「成,您拿走。」
王庭長把宣紙揣到懷裏就出了門。
猴子下了車已經到了老鐵門口,敲了敲門,門被打開。
他一走進屋就看見幾個小弟抱着鐵哥大腿哭。
「鐵老大,你可要為疤哥報仇啊,嗚嗚,我們疤哥死得老慘了。」
「是啊鐵老大,那腦漿子嘩嘩地流啊,在您的地盤敢這麼干,是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裏啊。」
老鐵一拍桌子「啪」一聲,咬着后槽牙道:「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子的兄弟你都敢殺,活得不耐煩了!現在他人在哪?」
「他...他現在還在疤哥家呢,大壯也被扣在那裏,完全是佔山為王了!」
「好,好,好,」鐵哥氣得一連說了三個好,接着對身後二人說:「大牛,你去準備傢伙事,老狼,你去搖人,咱這就過去會會這小子!」
天色漸黃,小二樓外的空地上擺着一個沙發,王塵躺在沙發上仰頭欣賞著晚霞,一旁是疤哥的屍體。
「多少年沒見過如此美景了,唉,只是這天空怎麼和記憶中就不一樣了呢。」
「這陽也不是那個陽,月也不是那個月,雲啊,雲啊,你還是否是那片雲呢?」
他自言自語着。
大壯從屋內走了出來,面色有些複雜,既有欣喜又有疑惑,仔細看還有那麼點憂愁。
「師尊。」
「嗯,徒兒,為師記得你門主死時你嘔吐了,沒錯吧?」
「是,師尊。」
「我堂堂邪帝的徒弟見到死人還會吐,傳出去怕是要被那幾個老鬼笑掉大牙,過來,你就坐在這裏看着這具屍體,給為師看半個時辰。」
大壯聽聞面色更複雜了,遲疑良久才邁開沉重的雙腿坐了過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這位活了二十多年壯小伙的認知,哪怕他剛認識疤哥決定混這條道時,哪怕是第一次見到疤哥殺人時,都遠不及今天震撼程度的萬一。
今天不只是震撼,已經可以用魔幻來形容了。
而王塵起身拂了拂袖子:「有客人來了。」說罷走進了小二樓。
他剛坐到沙發上不久,砸門聲傳來。
「咚咚咚,開門。」
擰開把手,一名身穿淺藍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外,是王庭長。
「找誰?」
只見王庭長面色陰沉,右手背於身後,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沿邊鎮奕庭的,門口老疤的屍體給我個解釋。」
「什麼奕庭,沒聽過,進。」
王塵說着回到沙發附近又躺了下去,滿臉平淡。
王庭長背着右手向屋內跨了一步,左右看了眼,向著王塵呵道:「哼,小子,你知道你殺了誰嗎,先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身份證?沒有。」
「別特么裝蒜,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塵面色陰沉下來,所見之人一個比一個橫,當即眼睛一掃,目光如炬。
這目光瞬間讓王庭長整個身體都挺直了,他感覺無比危險,但剛才狠話都放出去了,此時竟有些進退兩難。
二人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僵持住,時間一秒一秒流動,豆大汗珠從王庭長臉側滾落。
「咕咚」
吞咽口水的聲音在此時都顯得刺耳。
忽然,一句話伴隨着腳步聲傳來:
「就是你綁架的我女兒?」
一位打扮精神四方長臉的中年男性出現在王庭長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