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出征

第二章少年出征

劉病已的母親在家大哭死活不讓劉病已應徵入伍,她對自己兒子沒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他能平凡的過一生,他的母親雖然不知道劉病已到底是怎樣的身份,但是那個男子十年如一日的教他學習教他功夫,讓她隱約的感到他的身份不簡單。對事情越是有疑惑越讓她感到害怕,雖然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十多年在他身上傾注的心血早已視他如己出。母親苦苦哀求兒子不要離開他們,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中透著哀求,她幾乎讓作為人子的劉病已融化在這母愛中。但他的手還是從母親緊握的雙手中抽開。他的母親明白再怎樣的哀求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了,於是她開口道:「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呀!兒子都要離開了,你也不吭一聲,有哪個做父親像你這般。」

站在旁邊的父親一向木訥,從來不知道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憋了半天說出一句話來「我倒覺得挺好,我要不是腿有殘疾當年也跟着去參軍了。你呢現在正當年少一身本領又能識文斷字,說不定參軍能當個不小的官呢!」他的父親說完又嘆了一聲又道:「自你能勞動以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在做,作為父母我們能給你的也是有限,現如今你長大了能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這麼多年來劉病已頭一次見父親能和自己說這麼多話,在他的印象里父親從不多言,即便有時被鄰居懟幾句他也是陪着笑臉唯唯諾諾的點頭附和。今天對自己的言語中讓他感受到了藏在父親心裏的志向和些許委屈。

聽到父親沒有阻攔自己還有些支持,劉病已望着早已滿是白髮的父親心中突然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彷彿突然對眼前這個男人的遭遇感同身受,這些年他從沒有用語言表達過自己的想法,他或是是無處訴說或是不願訴說,不管怎樣這些年他的心都孤獨的。想到這裏自己一時間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想要對父親說些什麼的劉病已突然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只是說了句「放心吧父親母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母親也是漸漸的不再哭了,這時他們才聽見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在喧鬧。劉病已和母親也是攙著父親來到外面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因為徵兵發生的太突然,他們的家人在求官兵讓他們在家住一晚明早再走。於是有要被徵兵的人家湊了些銀兩偷偷的給那個當官的,當官的見有銀子收而且就一天也耽誤不了期限就應允了下來。雖是如此,但村頭各兵士還是守着怕他們在這個期間偷偷逃跑。

一陣喧鬧后大家就各自回家準備收拾明天上路要帶的東西。許平君也是早就在劉病已家院外守候着,他們一回來就看見了那個佇立在院外的平君,劉病已的父母和平君相互打完招呼后便識趣的回到屋中。

「不打算和我打聲招呼就這樣走了么?」許平君紅着眼更咽著問道

「我只是怕......」劉病已不知所措的說道。

「你只是怕什麼,你說呀!」許平君眼眶中的眼淚止不住的滾了下來。

「我......」劉病已繼續支支吾吾。

「你是...怕我成...了你的絆腳石...是嗎!」此時的許平君已經是泣不成聲。

一直不敢抬頭的劉病已趕緊慌忙回答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平君!」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呀!」許平君抹着眼淚繼續問道

「我只是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劉病已抬頭瞥了瞥許平君。

「你說說這麼多年我可曾為難過你,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可曾說過一個不字。今天這麼大的事也不打算告訴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走的,這麼多年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想要的未來,我也知道我不能把你留下,我也不會自私的把你留下,即便能留下來,那也只是留下一具軀殼,留不下我心中的病已哥哥。」許平君一臉委屈的和劉病已對視着。

劉病已望着許平君一臉心疼,這次參軍入伍除了放不下家中年邁的父母,還有就是這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人。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在這個時候給別人一個等他的承諾,他做不到,他也不能這麼自私。

劉病已恨不得現在一把把她抱如懷中,但是前途未知生死難料讓他不敢踏出這一步。

劉病已只能安慰道:「傻丫頭,病已哥哥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肯定不會有事的。」

許平君漸漸止住了哭聲但還是不停的在抽泣,「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看來你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在意的是你要偷偷的走。」

「即便是你有一天在戰場出了什麼意外,你也是為了你的夢想去追逐過,你不後悔就好,真有那麼一天,只要一封家書回來我就下去找你,絕不獨活。」許平君說完就靠在了劉病已的胸前。劉病已見眼前的許平君如此執著,也不好推開她。只是用手摸了摸許平君的頭說道:「傻丫頭,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在家裏好好照顧好自己。」

「馬上就要到午時了,留下來一塊兒吃飯吧」劉病已接着又說。

「我還得趕緊去給你做兩件棉服呢!漠北的冬天聽說格外的冷,到時候冷的時候記得多穿點。」許平君

「軍營都會發的,你就別忙活了。」劉病已

「軍營發的哪有自家做的好,剛好家裏年前買了一匹布還剩一些應該可以做兩件棉服。我這就回去抓緊時間做。你就在家等著。」許平君

「那就辛苦你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家裏還有些地還沒翻呢,我要是走了他們得好幾天才能翻好。」劉病已

就這樣許平君把藏在心裏多年對劉病已的愛意一次性全部傾訴了出來。

少女對少年愛是不顧一切是等待是期許也是執著。少年對少女的愛有些許膽怯也有對未來未知的束縛。

就這樣許平君回到了家裏加緊趕製棉服,劉病已回到了田間翻地。

按道理說這個時候那個人應該過來教我武功了呀!十年來他可是從未間斷的。

很快太陽就落山了,但是今晚所有人都沒有睡意,家家戶戶都把平時捨不得點的燈給點上了,他們在徹夜的趕製衣服,也在徹夜的互訴衷腸。彷彿有幾十年的話說不完一樣。

晚上劉病已也沒什麼要做的,就悄悄的來到許平君的窗外,看到許平君在油燈下時而縫衣服時而又挑燈的樣子。突然有一種就這樣和她在一起過一輩子衝動,但是一想到看不起他的許大娘,又讓他不得不斷了這個念想。

劉病已還是想在走之前和她聊聊,就是簡單的想聽聽她說話,她溫柔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能讓他忘掉所有的煩惱。她與人相處的方式也讓人特別舒服。總是願意在他身邊默默坐着什麼也不說,就是坐在那兒雙手托著腮望着自己,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用說。兩人彼此的心自然在一起。這種感情可以跨越空間當然也能跨越時間。所以不管雙方彼此在那個地方是否在地域上有交集都能感受彼此滾燙的心。

劉病已雖然不願打破此刻的寧靜,但看着她不小心扎到自己手的時候還是不忍心開了口:「這麼晚了就別做了,你要是這般照顧不好自己,我又怎麼能放心的走呢!」

許平君聽到熟悉的聲音,雙眼望向窗外看到是劉病已后雙眸自然的放出亮光。「病已哥哥,你也還沒睡呢!」

「你們都還在忙着呢,我又怎麼睡的著。」劉病已回道。

「我們說說話吧!」劉病已又開口

許平君放下手中針線望着劉病已一臉開心的回答道:「好呀!你想說點什麼!病已哥哥。」

「隨便什麼都好,就想聽聽你的聲音,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想聽你的聲音恐怕只能在夢裏了」劉病已則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許平君聽到這裏便起身走到背後的柜子旁,打開柜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妝匣,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匣子從裏面拿出一張手絹,只見手絹上綉著一對鴛鴦,即便是在晚燈朦朧下也能看得出繡的鴛鴦是栩栩如生,旁邊還有兩句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成說。」許平君轉身來到窗前對着劉病已說:「病已哥哥,把手伸進來.」

劉病已聽后便照做,把手從半開的軒窗中伸了進來.許平君左手托著劉病已的手,便把自己藏了許久的手絹放到自己病已哥哥攤開的手中,並推着他的手握好。

「早就想給你了,一直找不到機會。明天你就要去從軍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讓她陪伴你吧。」許平君款款深情的說道。

劉病已收回握着手絹的手。望着上面的兩隻鴛鴦情不自禁的摸了摸。

從來都不是某件事物代表了某些情感,只不過是做事的人用了心物才有了情。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沒有階級,如果沒有生活中真實存在的差距。他們也會像這對鴛鴦一樣戲水共白頭。然而少年的愛情總是要經歷磨難。彷彿從古至今流傳的愛情故事傳說無不經歷坎坷,也正因為他們經歷並戰勝它。這樣的愛情才會被記錄流傳。

劉病已將半開的軒窗完全打開。深情的望着這個無數次夜晚都讓他歡喜的睡不着覺的女人。感謝的話在此刻說出來多少會顯得有些薄情。劉病已不自覺的上手摸了摸許平君的臉頰。在兩人肌膚接觸的那刻雙方身體像是有一股電流般從四肢傳到心臟,血液泵一樣被壓到臉上。心臟撲撲的加快頻率,臉也變的通紅。許平君的心被徹底破防了呼吸變得急促眼睛也變得迷離,彷彿是靈魂在被抽離身體一般,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漸漸的她的雙眼不再掙扎,慢慢的閉上。兩人的唇在慢慢靠近。在接觸的那一刻,許平君控制不住的嗯了一聲。劉病已的心像是被點燃一般燥熱。頓時他像一頭野獸一般肆意在女人的唇上狂啃。女人微張的雙唇讓兩人的舌頭有了相互纏繞的機會,就這樣兩人香津濃滑的在舌尖摩挲。許平君本能的抱向劉病已,劉病已也是順勢摟着許平君的腰。

就這樣好久,他們彷彿忘了四季,彷佛沒了時間也隔卻了空間。這留着的一扇窗,讓他們彼此身體有第一次了解,但這一牆之隔,也阻斷了他們的進一步相互了解。

許久,他們才慢慢從彼此緊吸的香唇上撕下來。

許平君依靠在劉病已的肩頭。望着那天上的一輪圓月,又抬頭看了一眼劉病已說道「都說月圓之夜是一家人團聚之時,可過了今晚我們卻只能相隔兩地看同一個月亮了。」

劉病已摸了摸許平君的頭:「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的。」

「我最相信病已哥哥了,你說很快回來就會很快回來。」此刻的許平君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劉病已的懷裏,說話也和孩子一般。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的那麼快,許平君看着月亮對劉病已說:「這都快丑時了,你也回家睡一會吧,天亮就要趕路了。衣服我也要抓緊時間縫兩針。」

劉病已看了月亮的在天上的位置,再看了看燈邊放的衣服,有了一種不想離開的感覺。半晌才開口道:「你也別弄了,早點睡吧!」

「我這差不多好了,就是再收收針。你趕緊回去睡一會。」許平君

「那我就走了。」劉病已

望着劉病已離開后,許平君又拿起針線繼續縫了起來。

這一晚這個村子裏燈基本沒滅過。

很快卯時便到了,那些徵兵的士兵早就在村子裏等好了,早在昨天就把整個村子有多少要入伍的人登記在冊,今天只需要照着登記冊點卯就可以知道有哪些人是沒有到的,對於沒到的人他們總是有相應的殘酷手段。所以東方天空剛泛起魚肚白的在昨天約定的村頭就聚齊了入伍的人。劉病已自然也在其中。

登記在冊的人排成一支隊伍,隊伍旁邊則是他們的家人,有佝僂的老人,有身懷六甲的孕婦,也有剛從夢中被叫醒睡眼惺忪的孩童。他們是父母是妻子是孩子。這場離別自然不是規定所有人都要在場,不過這次離別可能是他們大多數人最後一次見面,他們在儘力的記住家人的面孔。許平君陪着劉病已的父母也在送行的隊伍中。他們都是紅腫的眼,眼淚早已在一整天的哭泣中流完。

在相互告別中,隊伍來到了村外,不能一直送到關外吧,送別的人總得停下腳步。於是隊伍在他們的視野中越來越遠。只到最後一個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站在村頭的人才慢慢的不舍的回頭。

許平君和劉病已的娘攙着他的父親也是慢慢往回走。許平君最後望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片刻時間喧鬧的村子便幾乎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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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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