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束、回憶、開始

……

滴~滴~滴~有序的心電監護儀的聲音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這整個空間，與此相隨的還有沉重的空氣氣氛和一個女人的哭聲。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救得了他，要是我能早到一點點都可以，為什麼我還是沒能守護的了他們？」因為過於悲傷，她原來那堅強的聲線也完全消失不見，只能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與自責。

「冷靜點，這不怪你。發生這樣的事情，是理事長也想不到的事情。」旁邊的一位隨行人員安慰道。

「不對，我有能力去救他的！我原本是有能力去救下她的，我本來是可以不讓他去經歷這種事情的！他本來可以不用和我一樣的！」悲傷開始轉化為後悔，後悔產生出對自己的恨意，悔恨永遠是這麼不經意間在人們的心底紮根。

「但是，這些事情是不可避的，如果讓他繼續和她接觸下去的話，那樣事態就會逐漸不可控了。」

「我才不管這些事情！他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本來是應該由我代替哥哥去保護他的，為什麼要阻止我這麼做！」

「那就讓他這麼覺醒嗎？在不知道他是敵是友的前提下，讓他醒來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嗎？」

「那按照你們的意思，你們所做的事情很人道嗎？！我們代表的就是大義嗎？！當初決定將他送出去，最後造成這樣的場景的不就是你們嗎？！」

「……」她的質問迎來的只有在場所有人的沉默。

「你們才是殺了這裏所有人的兇手！什麼為了守護這個世界？什麼為了維持整體的秩序？害死了整個城市裏的上百萬人，並且最後連一個人都救不下來的你們有什麼正義可言！」眼淚緩緩流下，本來漂亮的臉蛋也因為盛怒而扭曲。

「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十一年前我沒有守護他的能力，我永遠失去了最關心我的人。十一年後我有能力去完成他的遺願了，我有能力去守護我最後的親人了，但是因為你們的干涉，我還是失敗了。」她用力推開了面前的大叔，默默低下了頭。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撲滅我最後的希望真的很有趣嗎？就連最後的一絲光芒也不留給我嗎？就因為哥哥讓我保管的東西嗎？就因為這個你們就要毀掉我所有的心靈支柱嗎？」

「回答我……回答我啊……死神們……」她的聲音開始欲漸無力，眼中的神采也逐漸的消去。

看到這樣的她，其餘人何嘗不是心痛。就像她說的，十一年前她已經失去了一次了，而這次她失去的是她生命中的一切。當心靈支柱消失之後，搞不好最先暴走的會是她自己。

房間內再度變得無聲起來，不再有起伏的心電監護儀的聲音顯得那麼的刺耳。

……

「他們走了哦。」在眾人都看不到的世界中，兩個男子站在已經死去的少年兩側。

「……」

「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總感覺沒有什麼實感，畢竟……」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世間的一切居然都是這麼的巧合，這樣說或許會比較好吧？」

「但是無數的巧合走到最後，都是既定的未來啊。」

「看來你已經走的挺遠了，無論你如何想去改變歷史，歷史都會回到原樣。你和我在這裏相遇，或許也是必然，去好好想想什麼才是真正適合你的。留給你的只是一個曾經失敗者的知識，而不是一個枷鎖。」青年欣慰地笑了，看着少年感慨良多。

「安於現狀非心之所願，不貪不念又欲其何為。如果依然迷茫的話，那就繼續旅行吧。去找到你可以為之自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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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邊也燒起來了，裏面還有沒有生還者？」

「不行了，入口已經完全被封死了，這裏幾分鐘后也會變成廢墟了。」一名教師裝扮的中年人遺憾地說着。

「孩子，我的孩子還在裏面啊，我要去找她。」一位婦女被幾名學生用力拉住，不讓她去往那個熊熊燃燒的建築內。

「嘖，真是倒霉。只剩幾分鐘的時間，為什麼每個人都不去好好規劃時間。」中年人從衣服上撕下來一角，在旁邊隨便一個水灘沾濕捂住了口鼻衝進了建築內。

『不要進去，快回來。』

「老師！」

「快接住這個孩子。」中年人在二樓陽台將一名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扔向樓下的學生。

兩名學生趕緊向前幾步接住了少女，但是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整個陽台。

「老師！你也趕緊跳！我們可以接住你的！」那位母親抱緊自己的孩子，向他們道謝，不過他們現在只想讓他們的老師也趕緊下來。

「快走！相信大人！沒有這麼多時間給你們浪費！」

『回來啊，救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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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失敗了，哈哈……」苦笑從一名金髮少年的嘴裏傳出，曾經一身的昂貴衣裝已經破爛不堪，他的右臂存在着明顯的重度燒傷，並且由於衣服破損之後所露出來的身體部分已經開始腐爛，生命跡象開始迅速消失。

「為什麼要勉強自己，你沒有義務去這麼做的。」

「這不是義務，這是我的責任，但是我失敗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少年跪在他的面前，頭深深地叩在地上，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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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為什麼要流淚？』

『啊？』

『稍微……有點痛啊。』

『沒事，沒事的，一定有救你的辦法。』

『對不起，哥哥。稍微有點困了，下次晚點再叫醒我吧，我突然想睡個懶覺。』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求你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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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難過的話……就逃走吧。』一個和自己很像的比自己年長的少年對着自己說道。

『我有逃走的權利嗎？明明是一個罪人。』

『所以才要逃走，不斷地逃，逃離這一切。直到有一天，承認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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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般的光芒消失的時候，他還能再次化作星辰照耀世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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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起床啦！」「起床啦！」

「不然又要遲到被拉菲教官教訓啦！」「要被教訓啦！」

「再不起來就打你啦！」「打你啦！」

噗嗷！林天辰捂著自己被突然暴擊的肚子，滿臉的委屈。

「下次能不能不要在說之前先動手啊……普通人會受不了的……」

「沒關係啊，畢竟哥哥們並不是普通人呀，哈哈哈哈哈哈。」「對啊，這點小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聽着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再加上肚子上這份突然打擊，林天辰再也睡不下去了。

「照這麼說你們兩個也不算是普通人啊，畢竟適應者只要有兩個兄弟姐妹以上都是的話，其餘人應該都是才對呀。」

「但是暫時還是普通人對吧～」「對吧～」像中間放了面鏡子一樣，完全相同的兩人，即使是看着她們長大的林天辰，此時依然分不清她們兩個到底誰是誰。

「我說啊，月輝、月耀，你們已經十四歲了，今年你們的生日就是你們的能力鑒定的時候，到時候你們會像我和煌星一樣去道館了，不變成熟一些怎麼行。」林天辰無語道。

「但是暫時還是小孩子對吧～」「對吧～」

「不要再這樣重複對方說的話了……好了我明白了我起床行了吧，但是在那之前請給我一個私人空間，你們不會是想看我換衣服吧。」這麼說着，林天辰坐了起來，露出了結實的上身。

「那我們先出去了。」「大哥你也要快點啊。」雙胞胎妹妹踩着輕快地步伐，發出著輕鈴一般的笑聲下了樓。

「好了，礙事的人走了。那麼接下來，晚安。」說完，林天辰再一次躺在了床上。

噗嗷嗷嗷！還沒進入狀態的林天辰再一次捂住肚子發出了哀嚎。相比較這次的打擊來說，之前的兩下就跟按摩差不多了。

「nmd，為什麼？」看到了飛來的東西之後，林天辰立刻明白了這個犯人是誰了。

「喂！煌星，你是想殺了我嗎！」林天辰抓起自己的唐刀，對着門口的人就扔了過去，並且開始穿着衣服。

「要是不用點過激手段，你怎麼可能會起來？」林煌星接住自家老哥扔過來的唐刀，理所應當地說着。

「你就不能學一下月輝和月耀的叫床方式嘛……啊……」意識到自己表達方式犯了嚴重錯誤的林天辰穿襯衫的手微微顫抖，頭僵硬地轉向了林煌星那邊。

「嗯～你終於還是下手了嗎？」林煌星黑著臉看着林天辰。

「等等！聽我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說的是叫起床！」看着林煌星那一副看着死人的表情，林天辰以自己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穿着衣服。

「罪人不需要任何解釋！對自己的兩個妹妹下手，你果然還是去死吧！你這個鬼畜變態！」林煌星飽含着憤怒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刀向林天辰砍去。

「噫！」已經穿好衣服的林天辰迅速向後躬身，然後就看到刀刃貼著自己的鼻尖劃過，嚇得他倒吸冷氣。

「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嗎！有你這樣的弟弟嗎！」躲過這一下的林天辰頭也不回地向樓下狂奔著。

快跑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客廳的月輝和月耀拿着剛熱好的肉包給他扔了過來。

「雖然是昨晚留下來的，不過將就著吃吧。」「我們沒有做早餐的，不想挨餓到中午的話就吃吧。」聽到之前的那一聲慘叫的時候，姐妹兩個就明白了接下來會如何發展了，畢竟這已經是家裏的日常了。

「謝了！下午我會早點去接你們的！」就像林月輝和林月耀很清楚她們的兩個哥哥一樣，她們的哥哥也很了解她們兩個，看似乖乖女，實則兩個搗蛋鬼。

「大哥萬歲！」兩人開心的互相擊掌，因為她們下午的課可以早退了。

「你這個對親妹妹下手的混蛋老哥！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忍你了！你給我站住！」殺氣騰騰的林煌星把手中的唐刀對着剛打算接住肉包的林天辰丟了出去。

「嗚嗷！」林天辰背脊被直擊，含着淚倒吸了一口涼氣。

奪門而出的他們，也成為了這個居住區常見的光景。大家都滿懷笑容的看這一家活寶，僅僅因為看着他們就可以靜下心來。

在這安全與危險並存的世界中，能處在這種生活環境下何嘗不是一種樂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