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過眼雲煙（1）
時隔半年，我終於和段學雨、饒俊奕、揭錫誥、黃拓海、廖工韋、謝愛民坐到了一張桌上。
我高中念了四年，三年高中，一年補習。高一第一個學期不分文理，我和饒俊奕、揭錫誥是同桌同學；之後的兩年半，我和老段是同桌同學；而黃拓海、廖工韋、謝愛民從初中開始就和饒俊奕、揭錫誥在一塊玩了。雖然有兩年半不在一個班上，但我和他們五人一直都有交情。再者，今天來的都是我的至愛親朋——在座的所有人都補習了一年。
「好久不見！」我同他們握手、擁抱，「老段！你怎麼回事？」我指著老段的一頭碎短髮：「怎麼留長頭髮了？」——高中四年，老段的頭髮從來沒超過一點五厘米。
「我也想剪，女朋友不讓哇。」老段摸了摸頭，苦笑一聲。我感覺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最近怎樣？」小韋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噥！你呢？」我看向小韋。
「馬馬虎虎吧，就那個樣。」
......
還好，除了老段，大家都沒怎麼變。一陣寒暄過後，一桌人開始打一款名叫塔坦島的桌游。
......
「對了，你們有誰最近跟曾老師有聯繫么？」我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
「沒有，考完試以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眾人道。
「這次我也叫了他，但是他從來沒回過我消息。」我點上一根1916，出了口長氣：「不知道在幹什麼鬼。」
「曾老師」是我在復讀班的同桌，叫做曾晉冉。他這個外號不是我們給他起的，而是在他高中的時候就有了。據說那時候他還是個桀驁不馴的人，成績也不好，上課玩手機經常被他的數學老師抓到。可能老師也看他是個可造之才，沒有把他怎麼樣，就是叫他上台寫題。
一開始，數學老師管他叫「曾同學」，後來又變成了「曾老弟」，最後才到「曾老師」。超級加輩，從那以後，所有同學都叫他曾老師了。
我把曾老師外號的來由一講，逗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那你的這個『熊貓』是怎麼來的？」黃拓海問我。
我默默抽了一張紙，揉成團，老段的方向丟了過去：「死的你都來死，就是你天天在那叫我熊貓，搞得大家都叫我熊貓。」
「反正你外號那麼多——自由人、教父、熊貓。叫他熊貓是因為有一天他穿了一件耐克黑白衛衣，特別像熊貓，所以就叫他熊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熊貓先生！」
「所以，曾老師到底去哪了？」謝愛民問道。
我把煙頭摁進煙灰缸，頓了頓：「當年復讀一班只有兩個人沒過本科線，一個是老段，另一個是曾老師。」我掏出煙盒，給老段丟了一根1916，指着他：「你們兩個沒走掉本絕對是我21年最大的遺憾。」
我接着說：「一個，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另一個，是我復讀班的同桌。全班就你們兩個沒過本科線，讓我有的時候都懷疑饒騰暉那個狗日的說讓你們離我遠點是不是真的有道理。
曾老師我都不說什麼了，畢竟我去年三月份開始就已經沒去過學校。老段你是真的在見鬼，第一年考上了本科，都tm拿到錄取通知書了，又要死的回來複讀，結果別人專升本，你本升專——你和曾老師沒考上，我比我自己沒考上都難過。
曾老師啊，好像走了定向專科，和軍隊有關的。
下半年聯繫不上他，估計是軍營不讓玩手機吧。」
老段點上煙，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笑了笑：「哎呀，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而且專科還有專升本......你知道的，我對學歷沒什麼追求，只要滿足落戶魔都的要求就行。反正高低是有個書念了。」
「你——能這樣想最好。好好乾吧，將來指不定誰混的比誰好。」我朝他點點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人打牌了，紛紛開始追憶高中生活。
「你們誰還和合金彈頭有聯繫啊？」我問道。
「嗨擱這兒合金彈頭吶？別合金彈頭了，我們這沒人想和她有聯繫。」饒俊奕說。
「嗐！季季號，兄弟對不住你。」我朝揭錫誥鞠了一躬。
我不應該問合金彈頭的去向，該死的回憶瞬間把我拉到20年秋天，補習班剛開學的那段時間。
「季季號，你班上是不是有個女生叫何靜？」那是一個課間，我一把邀住撐在欄桿上吹風的季季號。
「對，怎麼嘞？」
「我有想法，你對她了解不了解？能不能幫上忙？」我鬆開手，和他一起撐在欄桿邊，看遠方的風景。
「人多眼雜，」季季號左右看了看：「晚上QQ說。」
時間來到晚上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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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說法
季季號：我的建議是最好別沖
季季號：如果沖的話最好謹慎一點
我：怎麼說？
季季號：這個人成分很複雜
季季號：怎麼說呢
季季號：她高中的風評不是特別好
季季號：她的前任也在我班上，叫余軼，我跟他玩的還可以
季季號：聽到有人想追她，余軼差點沒笑出聲來，讓我勸勸說算了
季季號：說是不追不一定後悔，追了一定後悔
季季號：然後她同時還跟張同鰲走的很近
季季號：張同鰲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都老婦女之友了
季季號：他好像一直在追求何靜
季季號：而且他跟何靜很熟
季季號：你這個時候入場，一點優勢也沒有
季季號：暫且不論張同鰲會怎麼辦
季季號：何靜這個人本身也很難搞
季季號：她家裏好像是有點重男輕女，然後父母感情不是特別好
季季號：本身脾氣也很臭，總之不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季季號：這些評價都是來自她前男友和我一些以前的同學
季季號：僅供參考
季季號：不過應該也八九不離十了
季季號：如果你不信
季季號：可以去問問你們班的溫良和謝韜
季季號：他們倆跟何靜是高中同學
季季號：沒準可以幫上你的忙
季季號：反正我不建議你沖
季季號：如果你真的要衝
季季號：那我肯定挺你
季季號：能幫的我就幫
我：謝
我：我再想想
我：好了給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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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高中也算半個名人，所以溫良和謝韜跟我也還算熟。
我約他們於第二天下晚自習后，在學校旁小公園見面。
我丟過去兩根芙蓉王，開始問起何靜一事。
這倆兄弟也是有意思，本來還懨懨的，拿了煙以後立馬精神了不少，知無不言。
......
無論是張同鰲還是何靜，他們的版本和季季號給我的版本基本一致——他們四個本就是高中同學。
「所以呢？問這麼多，你是打算沖何靜？」謝韜問我。
「對，」我朝他倆鞠了個躬：「確實有這個打算，只是......我需要二位的幫助。」
聽完我的話，他倆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猶豫，直到我從電瓶車尾箱拿出兩包芙蓉王。
「你想我們怎麼幫你？都好說！」
「剛剛你們也說了，我知道你們跟何靜關係不好。所以不用你們代我去跟何靜怎樣怎樣，幫我搞定張同鰲就行。」
「那你想我們怎麼幫你搞定張同鰲？」溫良問道。
「這個嘛，下個禮拜再跟你們說。」我心裏已經醞釀好了一盤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