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5師叔

酉時剛過，酒肆中的生意更加紅火，眼見客滿，小二在門口已經勸住了幾波客人。只見四個彪形大漢，懷裏揣著刀，來到酒肆門口，便要進來。小二連忙對幾人說道：「諸位大爺，小店現在客滿了，您幾位不妨去別處再找找酒家。招呼不周，請各位海涵！」說罷便想引幾人出門。為首的漢子卻不答應了，喝到：「什麼豬喂，狗喂，你爺爺我江湖人稱關西喪門刀，你再不長眼擋你家爺爺的路，爺爺我一刀結果了你！」

店中食客何曾見過這陣仗，頓時一哄而起，做鳥獸散。小七二人位子靠里，走的慢了些，那打頭的漢子看見雅若，眼前一亮。將二人攔住，對小七說：「漢子可以走！小娘留下，陪爺幾個吃幾杯酒!」而後又對着雅若道：「伺候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定比跟着這癆病鬼強。」說罷便伸手朝雅若臉上摸去。

小七一把將雅若拉到身後，趁那漢子愣神之際，自下而上一記肘擊，砸在大漢下巴上，小七心知現下他手腳不靈，不能讓大漢拉開距離，於是又是一記頂膝，頂在那人肚子上，大漢吃痛彎腰，小七雙臂鎖住大漢腦袋，左右交替連着三四下頂在大漢面門。幾息之間將為首的漢子打暈在地，大漢身後三人才反應過來，抽刀便朝小七砍來。小七本身腳腕使不上力，適才動作又大，那漢子倒地后，他也沒了支撐站立不穩，於是順勢將雅若拉倒，往附近桌下一滾，堪堪避過三人的刀鋒，而後抬手射出三支袖箭，直奔三人面門，眼見三人就要喪命。

卻見門口突然閃出一道黑影，單手接下三隻短箭，正是那老乞丐。老乞丐咧著一口黑黃的牙，對小七說道：「少年郎，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在長安城中將人射死，是要吃上人命官司哩！」話音未落抬手幾個巴掌將三人扇暈。此時門外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見三人倒地，有人喊道：「快去報官，這要殺人啦！」

「少年郎，還不快走，等著官差拿你二人嗎？」老乞丐說罷，拉着小乞丐一溜煙的跑了。原來這長安城中雖不禁刀兵，但刀劍不出鞘，弓箭不離弦，否則就是大罪，輕則仗刑，重則流放。

小七聽罷，拉起雅若趁著門外正是雞飛狗，緊跟着老乞丐，也往人群中鑽去。好在今夜街上人多，小七二人跑到大街上混入人群，雅若喘著粗氣說道：「不跑了，不跑了，再跑我就累趴下了！」小七也覺得再跑反而容易引起注意，對雅若說：「雅若我們還是得走快些，儘快出城，免得麻煩！」雅若聽到要出城有些失望的點點頭。

二人正想往城門處趕，突然一隻髒兮兮的手拉住了小七的衣角，小七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小乞丐，小乞丐抬手一指，卻見那老乞丐蹲在街角正咧著嘴對二人笑。小七不知這二人底細正猶豫要不要去，但轉念一想酒肆之中多虧了他出手，才讓二人免遭大難，應該當面答謝。

不待小七細想，雅若早已經牽着小乞丐朝街角走去，還回頭對小七招了招手，小七隻好跟上。老乞丐見三人朝他走來，也不等他們，轉身又鑽進了一條小巷子。小乞丐認得路，帶着兩人來到一處民宅門口，老乞丐從門內探出個腦袋，見四下無人，一把將三人拉了進來。

這是一間兩進的院子，四人來到院中，雅若驚訝的問老乞丐：「咦，長安的乞丐都住這麼大的房子嗎？」老乞丐嘿嘿一笑：「我們是借住，這房子的主人原是個御史台主簿，前年為隨天子東狩，舉家都遷往東都了，如今便宜了老叫花。」雅若說到：「那長安和我們月氏風俗差不多，我們草原上要是遇到沒人的氈房也是隨便住的！」而後又對小七說道：「小七把你那根糖葫蘆借給我吧！」小七一邊從包袱里拿糖葫蘆，一邊說道：「借一根，還十根！」雅若白了他一眼，將糖葫蘆遞給小乞丐，小乞丐接過糖葫蘆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忽然聽見外頭有人放煙花，小乞丐拉着雅若便往牆邊走去，雅若抱起小乞丐，二人從牆窗往外看去，正好能看見。

小七對着老乞丐抱拳一禮，說道：「謝過前輩，酒肆中救命之恩！」老乞丐擺擺手說道：「論輩分你該叫我五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