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談判
幾個畫面在眼中撲閃。
第一個是一道銀色的巨人身影，一拳打裂一座山峰。
第二個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火球，將一個湖泊蒸發。
趙魚終於回想起，在這個世界，擁有著強大的體術和詭異的魔法，二者共分十三階，十三階之上，則是傳奇級別。
當修鍊體術者的級別達到七階，構築完專屬於自己的【血肉鎧甲】之際，便會受到冊封，成為騎士，相應的，當練習法術者的級別達到七階，能夠施展超大規模的法術，並製造【魔力鎧甲】之時，也會受到冊封，成為法師，享有至高無上的榮譽與地位，受人敬仰。
「哼！就你？下輩子吧!」優德獰笑著完全掰開了趙魚的嘴。
「啊略...你以為...嗚...我是怎麼...略略...恢復神志...的？」趙魚忍住手指在口腔里亂鑽的噁心，掙扎著說出這番話。
兩人的動作明顯停滯。
是啊？這藥丸怎麼就突然失效了？
優德眨了眨眼睛，「阿耶奶奶...」
他瞥了瞥阿耶奶奶，手上的力道鬆懈下來。
趙魚察覺到鉗制在上顎與下顎的力量退散，把嘴巴張大，往後一靠，使得口腔籠罩的範圍離開藥丸所在的位置，隨後忍著酸痛，把嘴閉上。
「這遺夢丸是我當年在菲斯平原中部遊歷時從一個鍊金術士手中取得，對於普通人，效果的確是永久的，這一點，從羅切身上可以看出來。」阿耶奶奶掃視著趙魚的臉，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但趙魚在地星出席過的大型酒會，拍賣會等等場面可能比阿耶奶奶狩獵到的動物總和加起來還要多，臉不紅，心不跳，甚至臉皮都不帶抖動的。
「羅切？那個老瘋子？」優德往後一仰。
「對，沒錯。」
優德咽下一口口水，「他...」
「嗯？」阿耶奶奶側目而視。
「哦，他該是瘋了有近五十阿克頓年。」優德話鋒一轉。
馬的，這小村莊的隱秘也太多了。得知話語中隱藏的東西，趙魚在心中嘟囔著。
「按理說的確不該失效...難道...」阿耶奶奶轉頭看向趙魚。「那騎士長什麼樣子？」
「渾身銀色鎧甲，似魚鱗在陽光下照耀般閃爍金屬光澤，身形高大，比這屋頂高度有過之而無不及。」趙魚回答道。
優德和阿耶奶奶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趙魚說的是準確的。
村裡為普通人流傳的騎士傳說，大都是擁有多種顏色渲染鎧甲的騎士，而且鎧甲貼身，與人契合。
而與村裡的傳說不同，作為已經踏上體術修鍊的獵人們，很清楚地知道，每一個騎士只有一種血肉力量，所以幻化的鎧甲只有一種顏色，並且鎧甲並非貼身，而是十分巨大，因為越大，力量越強。
「看到我身上的淤青沒有？這就是他玩弄我造成的產物，他還朝我身上撒尿。」看到遲疑的兩人，趙魚知道自己記憶里的畫面沒有騙自己，立馬加大攻勢，甚至把手遞過去給他們聞。
「騎士怎麼會看上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優德握刀的手更緊了，咬牙切齒地質問。
阿耶奶奶把架在趙魚肩膀上的大手移開，「一些騎士的確有古怪的愛好。」
她像是想到什麼，乾枯的臉上滲透出一絲紅暈，她又摸向套在手腕的一個玉鐲，那是她的大兒子送給她的。
作為三個子女中體術天賦最強的孩子，
大兒子的體術甚至突破了三階，而另外兩個還在一階徘徊。
「騎士大人是怎麼給你解毒的？」優德問道。
「這我不清楚，當我醒來的時候，騎士大人就已經在整理衣物了，然後他的心臟冒出銀光，身體覆蓋上一層鎧甲，並命令我作為他的僕從。」
「還問我住在哪裡，我說卡比村，又指了指大概的方向，接著，他讓我先回家，說完事後來找我。」
「多久？」優德繼續問。
「什麼？」趙魚一臉疑惑。
「這個完事要多久？」
「哪個完事？」
「第二個。」
「哦，他沒說，也許是下一刻，也有可能要很久，天知道他的任務會進行到什麼時候？」趙魚回應道。
「那也有可能不會來嘍？」優德睜大眼睛，再度靠過來。
趙魚與優德深情對視，並伸出了手。「是嗎？那把葯給我吧。」
「呵！」優德冷笑一聲，把葯放到趙魚手上。
卧槽，你還真特么給我！趙魚瞥一眼手中的藥丸，但他知道，現在氣勢上不能慫，否則就會被壓制住。「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嘛！什麼獵人和普通村民，都是一樣的。」
「是啊，反正你肯定會報復我的對吧？」優德的眼睛眯起來，泛出一股殺氣，把臉貼到趙魚面前。
雙雙對峙。
「大家都冷靜一下。」阿耶奶奶將兩人分開，她雖人老，但力氣沒老。
趙魚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身形不可遏制地倒退。
就連優德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
阿耶奶奶一邊瞪優德一眼，一邊笑起來。「卡魯修，能成為騎士僕從，是一件好事啊，全村都應該慶祝一下。」
「阿耶奶奶，你什麼意思？他不死我睡不著啊！！我建議是直接弄死他，天知道是我們做的，就算真的有騎士趕來，當這傻子失蹤不就好了？」優德罵起來。
「騎士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屠村也是，若是他遷怒我們，你難道想看著祖上的基業毀在你手中，還是想過那顛沛流離的生活？」阿耶奶奶對著優德說。
「我是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騎士會把珍貴的解藥用在這種豬玀身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阿耶奶奶雖然也對此保持質疑，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而且為什麼卡魯修恢復神智了呢？其中肯定隱瞞了一些什麼，何況...
優德其實也沒有底，但萬一呢？彎刀的刀柄此刻已經被他握熱，一些手汗肆意攀附，使得刀柄都滑了起來。
懷疑的種子一旦產生，就會讓人徘徊不前。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吧！」趙魚發現時機差不多了，提議道，畢竟一味的剛硬，往往會使得結果截然相反，他從屁股鑽洞中領悟到這一點。
過去的趙魚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在昨夜的搏殺中，他感慨良多，也開始注意到以往犯的一些錯誤，雖然極力不願意承認，因為人都是傲慢的，都覺得自己是絕對正確，但潛意識還是了解到了真相，模糊地指引他向前。
「說說看。」阿耶奶奶笑著道。
優德則陷入沉默，自尊心使得他沒有回復。
趙魚攤開手，「關於優德和村長妻子，藥丸還有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而你們也保證這段時間不迫害我，這既是為了我們個人的利益，也是為了村子的利益。」
「你怎麼保證騎士降臨后不對我們造成威脅？你怎麼保證不來報復我們？」優德說話了。
「首先你應該明白，我只不過是個玩物，話語無足輕重，更何況，復仇也不能掩蓋曾經的傷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便雖風而去吧，我也該開始新生活了，或者說，咱們，都該擁抱新生活了。」趙魚望向門外的天邊，「仇恨哪有終止的一天？也許還會讓騎士大人感到厭煩，對現在的我有什麼好處？無非就是呈一時之快，就讓這些事情被時間掩埋吧。」
「這麼多年，我也累了...優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