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卡比村
「看來信息的獲取，需要我親自經歷到某個場景或者人物。」趙魚不是傻蛋，作為趙氏集團年齡最小的私生子，壓力不是那麼大，加上自己的父親也很少批評自己，雖然也不關心，所以無聊時會玩玩遊戲。
聯想過後，趙魚總結出規律。
但優德的話一直纏繞在趙魚的心頭。
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十分不好，以往看誰不爽就拿錢砸死他，但他現在卻要斷尾求生，甚至拋棄尊嚴，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多久了...沒想到自己也有又向現實妥協的一天。
給我吃好東西？聽他那口氣，怕不是要把我再次變成傻子，先把你做了！趙魚握緊拳頭。
走了許久來到村莊前，趙魚有些累，加上身上的傷讓他很疲憊。
同時他也有些驚訝，村莊距離山坡按地星的標準來看，至少有兩公里，如此弱小的身軀，加上受傷還能持續不斷走這麼遠才感到累。
也不能這麼說，尺度的標準其實有問題，沒有參照物，也許這個世界的東西與地星的東西相比是成比例放大的？或者按比例縮小？
那麼幾米幾米的的確不好把握，不過腦子裡並沒有關於尺度的知識，可能還沒接觸到相應的事物，無法解鎖，也可能根本沒這種概念，畢竟這裡這麼落後，連內褲都沒有。
想著，趙魚再度掃視自己那不忍直視的身軀。這具身體的體脂率很低，平常應該沒少幹活，低薪高能。
來到村邊。
卡比村的村莊沒有圍牆，房子是零零散散的依河而建的，當然，也不完全依河而建，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許多房子建在平地上，圍成一個個圈，使得村莊變成一個圓。
一個身著獸皮的老婦人正在河邊取水。
是阿耶奶奶。
雖然頭髮已經完全發白，但她的感官依舊十分敏銳，察覺到趙魚的到來，立馬轉頭看去。「是卡魯修啊，怎麼又受傷了？來，奶奶給你上點葯。」
阿耶奶奶提著水桶向趙魚走來。
趙魚遲疑著在想自己是否應該回應她的話，但很快否決這一想法，若是表現出自己恢復智慧的樣子，這事情被傳出去，優德怕是會馬上開始行動。
雖然在看到阿耶奶奶的時候，趙魚回想起一些不錯的記憶。
她曾經是村裡強大且正直的女獵手，經常會把狩獵到的動物分給村裡人。
總生了三個孩子，都是獵人，家境優越，當然，是相對的優渥。
現在作為卡比村年齡最大的老人之一，她經常會給村子里的孩子喂些肉乾吃。
或許可以向她求助？
趙魚本來是這麼想的，但她那花白的頭髮讓他想起了老林，產生顧慮。
由於母親的早亡，讓趙魚失去依靠，他的父親又置之不理，幾位哥哥還爭鋒相對，唯有老林對他唯命是從，會跟趙魚在角落裡一起看雨，一起玩遊戲。
趙魚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一直以為老林永遠是他的後盾。
但事實卻如此殘酷，那黑夜中的一幕幕，給趙魚心頭埋上一層陰霾。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可若是不藉助別人的力量，以趙魚目前的實力，如何去抗爭一個身強體壯的獵人呢？現在的趙魚可不是以前的魚公子了啊。
「走吧。」趙魚在愣神間，阿耶奶奶說話了。
我是不是該表現出卡魯修平常的樣子？他平常的樣子又是怎麼樣的？趙魚想著，
露出難色。
所謂記憶，其實自己身處的視角很奇怪，介於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之間，只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細節很少，除非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趙魚根本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傻子』平常是如何表演的。
不表現出來會被看出來嗎？表現出來會被識破嗎？趙魚問著自己。
昨夜的驚魂讓他十分敏感，甚至達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就在這時，阿耶奶奶拉住趙魚的手。
她的手很大，且很有力，讓人掙脫不出。
這讓趙魚非常不舒服，心中產生不安，但當他看到阿耶奶奶手提的桶和裡面的水的時候，又有些羞愧，被拉著的手逐漸放輕鬆，被溫暖包裹。
看著阿耶奶奶高大的身軀，趙魚安下心來。
就這樣，兩人朝著阿耶奶奶靠河的房子走去。
卡比村的房子都是木質和土質的，木頭取自山裡一種堅硬的樹木，名叫剛樹，泥土則是從河裡開採的淤泥，兩者合在一起，組成低矮的房屋。
從中也可以看出，房屋的堅固程度不太好，不過由於卡比村周圍的小山丘比較多，很少受到不良氣候的影響，因此不需要太高質量的房子。
阿耶奶奶的房子比周圍的房子要大上好幾倍，總共有五間，每一間屋子都由一整塊巨型剛樹鏤空組成，而屋子之間才由淤泥連接，拼在一起。
四個方向各有一個屋子，組成一個十字，十字的中央空出來作為客廳，客廳的上方覆蓋著圓弧形的剛木屋頂。
屋頂下有空間，是全村唯一的小閣樓。
在其它村民看來，這簡直就是豪華別墅，每次經過都會投來艷羨的目光。
但趙魚眼中只浮現五個字——差不多得了。
他是土木工程專業的，至於為什麼選這種牛馬專業。
他的父親趙凱有很大影響。
家裡以房地產起家的，雖然最近的行情不景氣，但作為行業龍頭，油水依舊可觀，趙魚在耳濡目染之下，鬼使神差就報了這個專業。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讓父親趙凱多看自己兩眼。
所謂豪門是非多，趙魚的母親並非是他父親的正牌妻子，而是意外的產物，而就在八歲那年母親死後，原本還會對犯錯的趙魚教訓的趙凱，從此不再理會趙魚，無論是趙魚取得了什麼成就也好，或者做了什麼壞事，都不再理會。
當然，哪怕是趙魚母親還活著的時候，趙凱就不曾誇獎過趙魚。
作為土木工程的高材生，一看到這個慘不忍睹的房子，就想改造一下。
不過水泥是個問題，這個世界有沒有石灰還是另說，其它的都還能找到，砂，石之類的，旁邊的溪流里就有不少。
「進來吧！」阿耶奶奶打開門。
趙魚的思緒被打斷，搖頭晃腦著走進去。
他盡量使自己的行為顯得沙比一些，-但由於自尊心作祟，又不願意太沙比，這很矛盾，不過他們那裡習俗就是這樣的——好面子。
這點幾乎難以改變，甚至已經喪心病狂到了心理障礙的程度，不願意丟失面子的行為就跟自閉症患者想說卻說不出話一樣。
進門，是一間靠河的屋子，這並非正統的入口，算是一個「小門」吧，正門在十字的另一端，而兩側的屋子並沒有門。
小門所在的這間屋子擺滿了工具，不過工具們的模樣可不敢恭維。
木桶就是把一塊木頭中間鏤空，但一點都不圓潤，周圍有稜有角；捕魚長矛的頂部用繩子與一塊打磨得尖銳石頭連接；還有一些小刀什麼的都是石質的，表面皆坑坑窪窪。
不止是工具，這裡還放置著床，許多由藤蔓編製的箱子，一些帶著清香的植物，幾個作為椅子的石墩，還有一些已經晒乾的皮革，至於沒晒乾的，都在閣樓晾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魚看到一個箱子好像微不可察地振動了一下。
阿耶奶奶從靠近床的一個箱子里拿出一個扇貝樣子的東西，並把它打開，露出裡面膠質的綠色半固體，帶著一股香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條狀纖維。
阿耶奶奶輕輕推攘著示意趙魚坐在床邊，「塗了這些，淤青兩天就好了。」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趙魚的眼眶有些濕潤了，這一幕像極了小時候母親在他發燒時照顧他的樣子。
然而還沒等趙魚感動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連接客廳的門傳過來，「對對對！再把這顆葯吃了，就好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