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伽蘭尖叫

「我這孩子怎麼能喝酒呢？」趙魚把碗推回去。

「今天，你應該...成年了吧！」阿耶奶奶摁住酒碗。

「好吧，那就喝一碗，阿耶奶奶，你也請！」趙魚拿起碗，對其中的酒發動凈化。

魔力源泉中所剩不多的魔力快速蒸發，但一時半刻竟凈化不完。

「怎麼不喝啊？」阿耶奶奶剛剛拿起酒碗，藉助酒碗陰影留在臉上的蔭蔽，觀察趙魚。

馬的，大不了到肚子里再凈化！

趙魚狠下心，一口吞下加了料的酒。

感受著液體從喉嚨里滑落，沒有灼燒的感覺，除了味道有點怪，竟再無異樣。

阿耶奶奶也喝下去。

「味道...好像跟別的酒不太一樣。」阿耶奶奶舔舔嘴唇，皺著眉頭。

「誒~這可是騎士神教特供，味道不一樣很正常，多喝一點，說不定就迷戀上它的滋味了。」

「哦？！再幫我倒一碗吧。」

「好好好。」趙魚趕緊給阿耶奶奶滿上，同時不斷用炎魔力凈化肚子里的東西。

意識突然有些恍惚，趙魚的胃裡生髮出些許噁心。

「嗯？這酒，勁真大啊。」阿耶奶奶連續快速眨眼。

趙魚揮揮手，「我不能再喝了，有點暈，阿耶奶奶，不打擾，我走了哈...」

「在我這裡休息一會兒也可以的。」

「不了不了。」

「多陪奶奶說會兒話也好啊。」

「下次吧，下次一定陪你說話。」趙魚抱著酒罈徑直離開阿耶奶奶的房間。

回到家中，屋內的頂部隱隱纏繞著淡淡的黑煙，空氣中是一股腔鼻的味道。

已經沒法顧及那麼多了，趙魚躺到床上，用魔力包裹胃部，並開啟【魔力之手】為魔力源泉補充魔力。

趁著胃部還來不及消化其中的致命液體，趙魚需要在短時間內清除農藥中的毒素。

繼而檢查全身，全給凈化一遍才行。

「咳咳...」趙魚被屋子裡的煙嗆到了，這就像是把一個從未吸過煙的人丟盡煙霧繚繞的棋牌室，壓根喘不上氣。

但趙魚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所要做的事情大抵已經完成。

農藥的發作需要一定期限，在此之前，只需把作案工具處理掉。

不過在這個時代，毒藥並非鮮為人知，可也不能排除例外。

還有一些小問題：去阿耶奶奶家的路途上，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卡嘉蒂斯和那五個小屁孩看到自己抱著酒離開，胖子，傑米尼和科莫注意到行為怪異的自己。

這些都是隱患，得早做打算。

「我去工作拉，您還是繼續養傷。」蘇利亞提上一個籃子對趙魚訴說告別。

「行。」趙魚閉著眼睛回應。

許久之後，他已經完成凈化身體的工作，又對魔力迴路的版本進行更新。

接著回復魔力源泉中的魔力。

做完這些，趙魚在房子的背面找一處空地，因為自己家的房子在村莊的最邊緣，所以這個位置不必擔心被人看見，也不易被人看見。

四處觀察的確沒發現人後，趙魚挖出一個坑，埋入酒罈和農藥箱子，填上坑，再移些草皮置於其上，以製造假象。

接著，動身尋找卡嘉蒂斯。

商隊很有可能已經發現酒罈的丟失，畢竟在啟程之前清點商品的數量是必要的準備。

不過不排除在強盜襲擊過後有遺漏物品的可能。

但趙魚從來不是依靠著『有可能』，

『也許』，『大概』而生存下來的人，他喜歡把事物掌控在手裡，有一個明確的計較。

至於另一個隱患——五個小屁孩，他們或許都沒有見過酒罈長什麼樣，但仍需小心。

趙魚走到門前，熟練地從伽蘭身旁走過。

猛地轉過身。

「等等...伽蘭，不是已經焉了嗎？」趙魚伸手撫摸堅挺的伽蘭葉瓣，右手拇指上的扳指閃爍綠光。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活過來了？甚至連底部的盆子與其中的泥土都煥然一新。

等等，忘記問蘇利亞伽蘭的事情了...

雖然疑惑，但現在不是停滯不前的時候。

朝著耶魯家的方向，依舊是重走離開時的那條路。

走過一個轉角，卡嘉蒂斯在小門外踱步徘徊。

「難道發現酒罈丟了？」趙魚有些心慌。

靜定下，走過去，「卡嘉蒂斯，發生什麼事了？」

「我想...我想...」

趙魚期待卡嘉蒂斯的後半句話，但她斷斷續續地說不出。

「你想？」趙魚問。

「我想...尿尿...」

「那邊不是有坑嗎？」

「這...怎這麼好意思。」

「沒關係，大家都在那裡解決。」

「不是...是我不好意思...」

「嗯？！哦，啊...那你在家裡是怎麼解決的？」

「房間內有專門的器具...」卡嘉蒂斯的腿開始振動。

「大的呢？」

「什麼大的！」卡嘉蒂斯紅著的臉，近乎就要接近她頭髮的顏色。

她壓低聲音，「有沒有隱蔽一點的地方？」

「去我家吧。」趙魚想起自己埋酒罈和農藥的位置。

「去...去你家?你想幹嘛？」

「我家在村莊邊緣，背面沒有其它房子，適合解決問題。」

「可父親不讓我離開房子。」

「偷偷溜出去不就好了。對了，商隊沒丟什麼東西吧？可別被別有用心的村民偷走了。」

「丟東西？沒有吧。」

「那就好。」

看來她根本沒注意到我之前離開時抱著酒罈，商隊也未發現少了一壇酒。趙魚心想。

「我去探探路。」

達里烏斯依舊坐在房屋的那一側，另一側的坑目前倒無人使用。拉著卡嘉蒂斯從坑邊繞出，回到家裡房子後面。

「自己找塊地吧。」趙魚指著這片空地。

「有布嗎？」

「什麼布？」

「有沒有布？」

「沒有，你要布幹嘛？」

「當然是...你走開，不許偷看。」

「好吧。」趙魚離開房子的背面。

轉身的瞬間，「唰~」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什麼東西？

趙魚伸頭一看，但景物照常，周圍沒有運動的物體。

怎麼回事？看錯了？

「滋滋...」令人尷尬的聲音不可避免地產生。

「你說...我父親他...在意我嗎？」卡嘉蒂斯的聲音隔著牆充斥一種缺失感。

「你父親？」趙魚知道卡嘉蒂斯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但聽到這樣的問題，趙魚立刻回憶起達里烏斯的那一拳和他那老父親的直覺。

「我感覺，有點在意過頭了。」

「你說謊，他根本不在意我，總是逼迫我做些討厭的事。」

「比如？」

「練字，練習魔法，還有跟著商隊奔波，我的朋友們都不用做這些，她們每天可以起得很晚，睡到自己不想睡為止，然後按照自己的興趣畫畫，唱歌，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此刻估計她們正聚在一起喝下午茶呢。」

「滋滋...」

「各有各的好處吧。」

「每天累得要命，今天還...嗚嗚...」

「怎麼哭了？」

「嗚嗚...平常我不敢哭，現在還不讓我哭嗎？嗚嗚...我怕他說我沒用...」

「你父親還是愛你的吧？畢竟能讓出為數不多的角馬。」

「他...嗚嗚...根本不愛我，最後關頭還是香蕉尊犧牲自己救的我們，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卡嘉蒂斯的聲音越發微弱。

趙魚回憶著達里烏斯戰鬥時的細節。

很難想象，自己面對一個強盜尚且這般吃力，最後還是湊巧殺死的，而達里烏斯可是頂住了強盜騎兵的第一波衝擊，牽制大部分強盜和對方的體術魔力雙修者。

雖說他有三階體術，但把他的等級給趙魚，趙魚自認無法做到這個地步，至少現在絕對做不到。

可以說商隊之所以能夠戰勝強盜，首先要歸功於達里烏斯，其次是侍從們的英勇奮鬥，再加上強盜的避戰行為。

雖然達里烏斯後面的行為處置得有些不恰當，但要是真正仔細一想，其實也無對錯可言。

「他面對的壓力更...」

還沒說完，趙魚看到蘇利亞笑著從轉角處出現。

她同樣看到趙魚，四周張望發現沒人，即刻奔跑而來。

「主人，抱抱。」

「喂~不要...」趙魚擺手示意，朝著牆角看了一眼，身體擋上去，似乎這樣能遮掩什麼。

「抱抱嘛~」

「滋滋...」

「什麼聲音？」蘇利亞疑惑地把視線轉移到趙魚的身後，那牆角處蔓延出的晶盈透明。

「額...」趙魚一時失語。

蘇利亞伸頭一看，已無法阻止。

她正好與剛站起來的卡嘉蒂斯對視。

「你...你好...」卡嘉蒂斯的臉變得和眼角一樣紅，但眼淚已然被抹乾。

「她是誰？」蘇利亞的笑容收斂，上下打量著卡嘉蒂斯。

「她叫卡嘉蒂斯，商人達里烏斯的女兒，來這邊是...尿尿的，坑太引人注目了。」趙魚解釋道。

「那個商隊？」

「是的。」

「那時沒看到。」

「應該是在車上沒下來。」趙魚點點頭。

「我叫蘇利亞，卡魯修的姐姐。」蘇利亞僵硬地說。

「姐姐你好。」說完這句話，卡嘉蒂斯張了張嘴，看著趙魚，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最終沒說出來。

「到家裡去坐坐吧。」蘇利亞摟住趙魚。

「謝謝。」卡嘉蒂斯怯生生的回答。

「蘇利亞，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趙魚不解。

按理說太陽落山前她都需要在沙迪大嬸那邊工作，今天卻提早歸來。

「晚上村長要舉辦盛大的晚宴，既是迎接客人，也是慶祝你的魔力覺醒和生日，因此下午的工作就先不用做拉。」

「嗯？他們怎麼知道我有魔力？」

「商隊的人都傳開了，聽說你還斬殺了一個強盜，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您...你要是成為獵人，那麼咱們的日子以後就可以過得更好拉，再生...」

「這樣嘛。」趙魚皺起眉頭，這樣出風頭的事情他是不喜歡的，容易遭人妒忌，而鮮少有發自內心的祝福。

「等會兒我要去跟沙迪大嬸她們準備晚餐，可以來幫忙嗎？」蘇利亞拉著趙魚的手臂晃動。

「我來幫忙做飯？」趙魚再度不解。

蘇利亞以前可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卡魯修本身就不會做飯，趙魚也不會，他最多能夠用電飯煲把飯煮開，或者煮個泡麵，又或是在燒烤架上烤個肉什麼的就不錯了。

「可以嗎？」蘇利亞摟住趙魚的胳膊。

「我不會。」

「沒事的，就簡單幫個忙。」

「那行吧。」

「我也...可以幫忙的。」卡嘉蒂斯睜大眼睛。

「怎麼好意思讓客人準備晚宴呢？這顯得我們卡比村有失禮儀，卡嘉蒂斯小姐就先回去吧，吃飯了再叫你怎麼樣？」蘇利亞微笑著說。

「那...那好吧。」卡嘉蒂斯低下頭。

「對了，蘇利亞。」趙魚突然想起，「門口的伽蘭是誰送的，還有，原本不是已經焉掉了？」

「伽蘭？是優德叔叔送的吧？焉掉了？嗯？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蘇利亞不假思索地回答。

「優德？」趙魚的五官皺在一起。

什麼鬼？伽蘭身上明顯是有魔力痕迹的。優德有魔力？但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現在人還跑了。那麼之前把伽蘭放到門口會有什麼目的？而且現在伽蘭怎麼復活的？還是說換了一盆...

「我們出發吧，去村長家準備晚宴。」蘇利亞說道。

「嗯...」趙魚略微沉吟，「先送卡嘉蒂斯回去吧。」

「我其實可以自己回去的。」卡嘉蒂斯擺擺手。

蘇利亞繼續笑著，「你怕是不認得路，還是讓我們送你回去吧。」

三人離開房子，周圍的動靜再度消失。

直到...

「嗚呼~少女的芳香透過泥土，隔著盆子蔓延過來了呢~...」伽蘭的花瓣中冒出一個聲音。

「略略略略~」花瓣中的花蕊瘋狂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