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眼神
今夜無眠，警察局熱火朝天地在詢問關於這些孩童人販子子的作案過程和作案手法。
他們很配合地說出了關於他們知道的一切。
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運用了逆反心理，一般人認為人販子下手的都是一些家裏大人不在家或者偏僻村莊的地方。
他們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去人多的地方，有些家長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到處亂跑，乘着人流量他們十幾個人反而更好下手，瞄準一個目標后逐漸形成包圍圈，在不知不覺中用身形擋住監控和外界人的視線，然後由其中兩個人到三個人快速下手迷暈孩童，然後跟隨人流自然而然離開。
這一切作案手法沒有想像中那麼玄幻，但是很好用，因為在外界看來他們就是一群很普通的遊客，而且每次作案都會換一批人手避免被查，而小孩子在成年人當中身形矮小，衝進人流后更不太有人注意，這才有機可乘。
在這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甚至過於順暢以至於讓警局上下所以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一直到了詢問今晚事情經過的時候，所以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古怪起來。
「那傢伙穿着一身黑衣服就闖了進來，我兄弟拿斧頭去劈他，不知怎麼的人就飛沒影了！」
「他就拿着那鐵棒子使出一招『五郎八卦棍』，啪啪幾下，我們差點沒被他打死！」
「對了，他還會寸拳！一拳就把七八個人打飛了！」
審訊室里連續詢問的那幾個人販子一提到趙疾，說的是眉飛色舞像是在說什麼武俠高手一樣，他們講的繪聲繪色手舞足蹈，要不是手上還拷着手銬，他們能立刻現場模仿起來。
然而另一邊那群被救出來的小朋友同樣眉飛色舞嘰嘰喳喳地描述著自己今晚的功績。
「警察叔叔，我直接追着他們打，他們嚇死了，哭着逃跑但是沒有用，我就打那些壞蛋的屁股。」
「警察叔叔，我一個人打兩個大壞蛋！」
「我打三個！」
「那我打了四個！」
那群小傢伙在照顧下恢復了些神氣，一個個興奮地不得了像是邀功一樣。
那些趕來的父母起初看見自己孩子身上有那麼多傷痕心疼不已抱着自家孩子大聲哭泣，但是面對現在這種場面他們多少也覺得有些震驚。
而趙疾那邊就更尷尬了，張磊親自筆錄他今晚的過程，直到趙疾坦白說他一個人干翻了他們十幾號人完全驚掉了下巴。
「你是說……你一個人單槍匹馬，赤手空拳把他們給團滅了？」張磊不禁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緒。
趙疾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算是吧……」
「英雄少年啊！真是英雄少年……你這也太猛了，你是武術學院裏出來的學生吧！」張磊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趙疾。
與其讓他相信那群人是被那五六歲的孩子打趴下的，他更相信趙疾是武學大家。
而那些人販子在說到後半截什麼有怪物跑出來追着他們打的怪誕言論，他們也只能將他們這些人視為精神不正常，所以他們之前說趙疾施展的五郎八卦棍和詠春拳也一律當做他們腦子瓦特了。
當然了，這些人到底是裝瘋賣傻還是真傻了後續會有專人鑒定。
至於這販賣兒童的主謀刀疤臉，從始至終都是是一副痴獃的模樣嘴裏一直重複著念叨著：「有怪物。」
無論別人問什麼說什麼，他都是這幅模樣。
就當大家以為這個主犯真的被嚇傻的時候，
他看到被張磊送出來的趙疾時，臉上再也不是木訥的表現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恐懼，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伸出手指著趙疾尖叫起來：「怪物！怪物！」
趙疾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刀疤臉竟然嚇得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然而所有在審訊室的人都覺得奇怪，因為在這間房子裏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但是這個刀疤臉一直盯着牆壁在大聲叫喚。
而在外面的張磊看到趙疾突然停下來轉頭看向其中一間大門緊閉的審訊室也覺得奇怪：「小趙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嘿嘿嘿。」趙疾轉過頭還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憨笑起來。
張磊卻莫名欣賞着眼前的男孩拍了拍他的肩，低沉且真誠道：「小趙，今天本來應該給你搞個表彰大會的，不過今天確實太晚了，等我們警局事情處理完我一定向上級彙報，好好表彰一下你這樣的優秀青年！」
趙疾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揮了揮手：「嗨呀！沒事沒事，我真的也就是舉手之勞，恰好看見了上去幫忙的。」
「小趙你住哪？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張磊真誠道。
趙疾繼續推脫道：「沒事張叔，我家離這裏很近幾步就到了。」
「哦，這樣啊。」
這一刻，趙疾卻發現張磊此時臉色已經變得很嚴肅，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遭了！
趙疾這才發現剛剛張磊是在套他話，他大腦飛速運轉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解釋，卻沒想到僅僅是一瞬間，張磊已經是面帶笑容朝他說道：「那行吧，我就不送你了。」
話說完，他已經轉身回到了警局徒留趙疾一人獃獃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進入警局后，張磊直接找到了小方對他吩咐道：「你現在立刻去查一下趙疾的家庭背景還有家庭住址等等，越詳細越好。」
「咦？張隊，你查趙疾幹嘛？你不會是看這個小夥子立了大功眼紅了吧。」小方沒察覺到張磊臉上的不自然依舊打趣道。
「我只是很好奇，一個住在城區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南郊還正好被他撞見了人販子，據那些孩子們所說，他們被關在一個地下室里，趙疾是如何知道那伙人是人販子？」張磊只是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小方。
那小方這才明白張隊的意思，馬上轉身去查趙疾的身份。
趙疾朝外走了幾步，卻發現早已做好筆錄的小傑在父母車上朝着他遠遠地招手。
趙疾臉帶笑容來的車前摸了摸小傑的頭。
小傑父母當然也知道小傑是被他所救的，兩人對趙疾很是感激。
趙疾抬頭對小傑父母說道：「小傑爸媽，我能單獨和小傑說幾句話嗎？」
這夫妻欣然地點點頭，幫小傑拉開了車門。
趙疾握著小傑的小手將他帶到了一邊，蹲下身後輕聲問道：「小傑，你能告訴大哥哥，今天你為什麼要跟在我後面嗎？」
小傑沒想到趙疾會突然問他這個，歪了歪腦袋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回答道：「因為趙疾哥哥太奇怪了。」
「太奇怪？」趙疾莫名所以。
小傑狠狠地點了一下腦袋接着說道：「趙疾哥哥明明很會下棋，可是每次都和別人說自己不會下棋，所以太奇怪了。」
趙疾噗嗤一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問道：「你就怎麼知道我會下棋呢？」
小傑卻歪著腦袋一臉真誠地說道：「因為只有你在看我下棋的時候，一旦有什麼地方下得不對，你的眼神就會變。」
「我的眼神會變？」趙疾一臉震驚，他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這一點微表情。
「嗯！」小傑饒有調皮的樣子兩隻手枕在後腦勺上坦白道，「所以每次我看的你眼神一變我就知道我下錯了，所以我就會馬上走後幾個子彌補這一個過錯，所以老師嘗嘗下不過我！」
當小傑說完這句話后，趙疾已經完全僵在了原地，心裏似乎如同驚濤駭浪般涌動。
他遠遠沒有想到，長期以來小傑是根據他的眼神來判斷自己的落子是否正確……
而今天的失蹤，也是因為他太過好奇自己的身份而導致的……
小傑已經走出去了很遠，最後朝着趙疾揮了揮手后喊了一聲「趙疾哥哥再見！」便坐上了車一路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