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傭兵

這真是讓人興奮又恐懼的消息。周啟顧不上接着探索，隨意安排了兩隻苦工去進行初步探索，便急忙向基地奔去。-

雖然周啟已經在全速趕路，但回到基地時天還是黑了下來，來不及休息，周啟快步向研究所走去。

「現在是什麼情況，快詳細說說！」

矮個子研究員指著桌上的地圖道：「就是在這兒發現他們的蹤跡的......」

聽完他的描述，周啟情況了解了個大概。在山谷口徑直出去大約15公里的地方，有數條溪水在此地匯聚成河然後蜿蜒著向太陽升起的方向流去，靈雀就是在這河邊發現了人類留下的痕迹。這些人還是非常謹慎的，看得出來他們在有意識的遮掩自己留下的痕迹，不過還是逃不過靈雀的眼睛。隊伍一共八個人，有男有女，值得注意的有兩人，其一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頭髮花白，其他人大都對他行禮，行動之間也隱隱將其圍在隊伍中心，應該是這支隊伍的領頭人。

另一人則是整天都穿着一身灰袍，帶着兜帽和面巾，分不出男女，但他是唯一不對高大男子行禮的人，只憑這一點周啟就覺得他值得關注。

自從發現他們，靈雀就在一直跟着，依照他們的速度大概明天就會到達山谷。

周啟躺在草地上，嘴裏咬着隨手摘下來的草莖，思索著應對的辦法。無非是主動打或者被動打的事情，周啟可不相信這群人千里迢迢過來是為了和他問好來的。

思前想後周啟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動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要是他們發現了通靈塔那就不好辦了。不過這麼幾個人就敢來這裏，想必還是有幾分實力，還得好好計劃，免得陰溝裏翻船了。

***

傍晚，河流旁邊。

「班叔，周圍沒有發現異常」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

說話的女子面容姣好，扎著高馬尾，身着幹練修身的黑色騎士服，因為長期鍛煉的原因她皮膚並不白皙，而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很難想像她會有那樣的聲音。帶着些悲傷，麗貝卡道：「班叔，我們出發已經七天了，補給已經接近警戒線了，而且這麼多天沒有收穫，那些剛加入的傢伙都比較......躁動。」

班叔身着一件鎖子甲，隱約能看到隆起的肌肉，但是一頭斑白的頭髮暴露了他已經不年輕的真相，最為顯眼的是他臉上的一道疤痕，從左眉蜿蜒到左耳，如同蜈蚣盤踞，猙獰而兇狠。不過看着眼前這人的時候，那眼中還是帶上了些許溫暖。

「那麗貝卡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麗貝卡頓了頓，但還是鼓起勇氣：「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審視這次任務的收益和需要的付出，甚至是考慮放棄。我們......」

班叔打斷了她：「好了麗貝卡，我明白了。你去通知大家原地紮營，然後叫塔森和伯納德過來，看來我們需要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了。」

「明白了。」

看了一眼班叔臉上的疤痕，不知想到了什麼的麗貝卡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到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這轉身離去。

班叔沒有再去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山林。

夜色漸濃，訓練有素的傭兵們已經紮好了帳篷，幾個人正圍坐在篝火前閑聊，一口架在篝火上的鍋中已經有香氣冒出，在最大的帳篷里，傭兵團的主事人已經齊聚。

「伯納德你這個懦夫！我早就知道你這傢伙是個禍害，

你居然想逃走，你對得起你的身份嗎？」一位身高過兩米的壯漢正指著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破口大罵。

雖然自己的家人正在被人問候，但伯納德依然不動聲色，直至壯漢被旁人制止之後才慢條斯理道：「這不是大家正要討論嗎，塔森你急什麼，

我只是提個意見而已，討論的時候難道就不允許別的意見出現？

再說我們到這鬼地方已經七天了，任務沒有一點進展，尋找邪惡？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魔獸都沒有！弟兄們吃的大多已經快過半了，有些飯量大的人已經開始吃返程的乾糧。前幾天還可以打點野味改善改善生活，這兩天連野獸遇不到了，要是還不回去，是要讓人去啃樹皮嗎？

這些你這個莽夫考慮了嗎？什麼都不管就知道吵吵......」

「夠了！叫你們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班叔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塔森，伯納德說的雖然不好聽但你確實應該多考慮一些，做事還是要講究計劃的。」

接着班叔看向了另一人：「伯納德，我們如果聽你的放棄這次任務，那代價是什麼呢？我們會成為一支全身而退的失敗傭兵，沒有人會再雇傭我們。沒有錢或許我們可以勉強活下來，但那些孩子怎麼辦？他們可不是職業者。」

被訓斥的伯納德低下了頭，不過還是不服氣的低聲嘀咕著：「那就不管他們了，反正也是撿來的。」

好像聽到了他的話語，班叔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那尖銳的目光好像將他完全看穿，伯納德頓時老實下來。

眼見帳篷里的氛圍越來越緊張麗貝卡忙打圓場：

「大家別這麼悲觀啊，總會有辦法的。再說雖然沒有什麼收穫，我們不也沒有遇到危險嗎？」

見麗貝卡說話，班叔收回了目光。接着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只能聽見夜風吹過樹林的呼嘯聲。

終於班叔咳嗽一聲，打破了沉默：「我們再堅持兩天，不再前進，就在這附近探索。兩天之後不過有沒有收穫，都輕裝撤離。

就這樣吧，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眾人點點頭，紛紛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補給縱然缺少，但還是可以將就，沒有人希望在自己的傭兵生涯上獲得失敗的經歷。

帳篷很快冷清下來，只有班叔坐在原地默默思考着什麼，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沒想到一向穩妥的『獵鷹』班森也受不了遺跡的誘惑，選擇了冒險。我曾聽聞獵鷹花大代價請預言者觀過未來，得到的答覆是會死於一次不應該的冒險，不知道會不會是這次。」

班森好像早就知道對方的存在，也不驚訝，平淡回應：「哪個傭兵不是因為冒險死掉？那老神棍的話可沒有什麼參考系性。倒是你的魄力不小，拋棄了生你養你的家族，選擇了我這個老頭子傭兵。」

「生我養我的是我父母，跟家族有什麼關係？倒是你讓我吃了一驚，居然收養了一群孩子，難怪你出一次任務掙得不少，也不像其他人那樣喜歡醉生夢死，卻總是缺錢。」

班森的臉色如常，沙啞聲音接着道：「這年頭可不太平，帝國又在徵兵了，我勸你完成了這次任務最好搬家，在帝國你這種傻子不好混。」

這個消息讓班森的表情出現了波動，帶着些許急切道：「這次是和誰？聖霍比連？還是倫布加？你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消息我也是聽別人所說，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至於是和誰開戰有區別嗎？我們這些小人物還是顧好眼前吧，你我都很需要這個機會，絕不允許失敗！」

帳篷又恢復了安靜，只留下班森愈發蒼老的面容和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