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33章  熱血在胸口沸騰

第一卷_第333章  熱血在胸口沸騰

旋即,駿馬飛馳往前一躍,戰袍飛揚,身形如箭,馬上之人直接扔了長弓,抽出一柄泛著寒光的銀刀,直接往那八千鐵騎中衝殺過去,一往無前!

凡是長刀所過之處,皆無人可當。

他左右沖了幾個回合,周邊很快就空出了一大片真空區域,森冷的寒芒與雨水交互劈出了一條條斑駁扭曲的血色光影。

相隔那麼遠,江寧珂都能聽見刀鋒凌厲的破空震顫聲。

那是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氣勢!

她激動地站了起來,一股熱血在胸口沸騰,心臟「怦怦」左右亂跳。

既為他揪著心,又為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見他馬匹左衝右突,她正想喊他小心腳下的陷阱,便見他勒馬回韁,一身黑甲被雨水與血水潤得極亮,像是一柄出鞘的凶刃。

「爾等主將已死,身後萬餘步兵已降,此刻歸降者,尚可不殺;若是不降,便死!」

他聲音沉冷,馬蹄下血漬層層,一人一馬立在屍山血海中,周身氣勢凜冽,如煞星臨世。

沔州軍們互相對視一眼,沒有猶豫多久,終究還是扔了手中的兵器,紛紛繳械投降。

江寧珂暗暗鬆了口氣,正想下去與他們會合,身子一動,才猝然回想起肩后還插著一根箭。

她又齜牙咧嘴了一番,這才拄著那把可憐的長刀,開始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下挪動。

顧硯的眼睛在戰場上掃視了一圈,轉頭看向吳觀,「夫人可在城中?」

吳觀這才想起被藏在後頭的江寧珂,回頭一指卻見原地無人,不由神色大駭,「夫人呢?」

那聲音都罕見地喊劈了叉。

顧硯面色驟變,語氣冷得如朔風拂過,「怎麼回事?」

「我在這裡……」

一道虛弱的女聲在高地上響起,一群人同時抬眸向上看去——

江寧珂吃力地揮了揮手中的長刀,腳步還在慢吞吞地往下挪動著,許是打了勝仗心中喜悅,她還朝著顧硯齜牙露出了一個笑。

若是她此時能夠照照鏡子,便會發現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麼嚇人。

吳觀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顧硯更是瞳孔猛縮。

女子唇色因失血過多而泛著白,凌亂的頭髮狼狽地貼在血污的面頰兩側,濕漉漉地往下淌著水。

最嚇人的是,她肩上還插了根羽箭,隨著走動正一晃一晃地刷著存在感。

江寧珂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她看見顧硯鐵青著臉直接駕馬朝她這邊奔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剛經歷過一場廝殺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可怕。

駿馬高高几個縱躍輕鬆地繞過了他們精心布置的埋伏圈。

不過幾息的功夫,馬兒揚蹄嘶鳴一聲,眨眼便已經奔至江寧珂跟前。

顧硯不待停穩便翻身急急躍下,身後的披風在半空中飛速劃過一道凌厲的弧度。

他朝著江寧珂大步跑來,手伸到她面前又收回,牙關咬得死緊,眸底浮上一片腥紅:「你……」

面前的女子眨眨眼,只來得及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就身子一歪,直直向前栽倒在他懷裡。

「阿珂——」

男子向來清冷的聲音難得現出了幾分慌亂。

江寧珂自己都沒察覺到,她一直墜在心口的那顆巨石,在見到顧硯的第一眼,便驟然一松。

沒事了,天塌下來,也有他頂的。

江寧珂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卧房內。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青色的帳頂簡單樸素,屋內隱隱有幾道談話聲,隔著屏風聽不清晰。

肩上的箭傷已經被處理好了,裹上了厚厚的紗布,雖然傷口處仍然傳來一陣陣的抽痛,但至少看起來已經止住了血。

她撐著胳膊想坐起身,卻在動作時不小心碰到了傷處,頓時沒忍住「嘶」了一聲,輕輕吸了口氣。

屏風外突然一靜,隨後傳來桌椅吱啦往後拖動的重響,幾道腳步聲往門外退了出去。

隨著墨色身影繞過屏風,顧硯出現在了她床前。

他微微擰著眉心,將她按回床上,聲音清冷:「醒了?感覺如何,疼嗎?」

江寧珂搖搖頭,只望著他笑,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應該在荊州嗎?」

燭火晃動,混沌光影如流水一般潺潺流動在男子的半張臉上,將他側臉的輪廓勾勒得深邃凌厲。

他一言不發,只用那雙黑眸定定地鎖著她,下頜綳得死緊。

室內陷入靜謐,只餘下燭火還在噼啪作響。

江寧珂眨眨眼,這才發現自己昏迷前的感覺沒有錯,顧硯果真是生氣了。

她慢慢斂起臉上的笑意,眼珠子左右轉了轉,眉頭就蹙了起來,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嘶聲哈氣地道:「天吶,好疼啊……」

顧硯連忙俯身過來查看她的傷處,漆黑的眸中氳出一片烈焰,「我已命人將他的人頭掛於城牆之上。」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那個背後扔箭的沔州軍統領。

江寧珂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遭,突然伸出左臂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閉眼貼了貼他的臉頰,「我已經沒事了的。」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顧硯便起身退開,直接背過身去,聲線冷怒:「你不該如此冒險。」

若是這箭射偏一些……他不敢想象,那將會是怎樣的黑暗。

院外有火把的光在流動,伴隨著陣陣行走的腳步聲,百姓們的慶賀歡呼不絕於耳。

室內卻再次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寂。

江寧珂捏了捏被角,唇角蠕動片刻,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其實也後悔過。

聖人偉大,卻實在難以效仿。生死一線的時候,她眼前瞬間便閃過了父母與愛人傷心的臉,便知此次實在冒險過了頭。

可當時情況如此,她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城百姓無辜遭殃。

若她只是一個普通平民便罷了,她一定會緊著自己的小命,頭也不回地先跑,一切都有官府頂著,與她何干?

可她不是,她是掌權者。

站在她身後的,是滿心滿眼信任愛戴她的,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在這裡,她可以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與資源,自然也該承擔起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否則,她又怎配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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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全家去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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