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小白鼠
洛思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見慣了海上明媚的天色后，換到這個工業城市，頓感天色暗沉，早秋的溫度也夾雜了不少冷意。
好在公司就在街對面，走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就在她前去公司和馮軍會面，並和高管們開會時，林方望和於域宇也來到了市第一醫院。
雖然林方望跟個悶葫蘆似的一聲不吭，但不影響於域宇自說自話的熱情。一會兒讓林方望放心，他認識很多醫學界大佬，一定能找到醫治的方法，一會兒嘀咕洛思是用什麼方法診斷出來的，視線粘在他手腕上的監測手環上，琢磨在不暴力破壞的前提下，怎麼才能取下來。
到醫院后，既然洛思說他得的是和花小花一樣的腦癌，林方望便直奔掛號處，掛了腦科的普通號。專家號肯定是別想了，早在幾天前就已排滿。
在等待叫號的時間裏，他們倆坐在等候區座椅上，一個沉思，一個話癆，互不影響。
「哥，你今天運氣還不錯。你看3診室剛走出來的那位中年男人，捏檢查單的手指都在用力，臉色卻沒有多少茫然，說明結果不怎麼好，但醫生足夠耐心，把情況都跟他說明白了。哥，你再看那個女生，進去時敲了一下門，裏面的陳醫生很快就有回應讓她進去了，說明陳醫生還挺負責的，想必也年輕，暫時還沒有養成喜歡慢條斯理晾一晾患者的壞習慣。」
對他喋喋不休的分析，林方望沒怎麼聽，不過身邊有個熟人多少讓他的心安定了一些。
「不叫名字了？怎麼喊我哥？」
於域宇見他總算是願意搭話了，內心欣喜了一分，忙道：「我的確年紀比你小嘛，而且按先來後到的順序，喊哥哥才是尊重。就跟宮斗劇里，嬪妃根據品級互稱姐妹一樣。在洛思這裏，你是大，我是小，沒毛病哈。」
林方望無語，弟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入戲？接下來難道是爭寵的情節要上演了？
於域宇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兩人時不時說上幾句，又等了四十多分鐘才終於等到了3診室的叫號聲。
於域宇自然是要跟着一起擠進診室里去旁聽的，林方望也由着他。
陳醫生抬頭，眼前是兩個高大的男人，她怔了一下問道：「林方望是哪個？」
「是我，」林方望在醫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陳醫生您好，幫我開個檢查單吧，我要看看我是不是得了腦癌。」
陳醫生眉頭輕蹙：「怎麼了？你這段時間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偏頭疼還是眼前發暈？你先描述一下。」
林方望搖搖頭：「我沒有任何感覺，身體一直很健康，但我想檢查一下。」
這就有點胡鬧了，陳醫生不是沒見過喜歡疑神疑鬼的患者，但真的不贊成他們這樣浪費醫療資源，又花錢又受罪。
而且胡亂給患者開檢查單的話，容易讓人詬病自己是個愛賺錢的醫生，缺乏醫德，她一點都不想擔這樣的名頭。
便有點不樂意地勸阻：「看你臉色有點暗，最近是不是有點失眠？工作壓力大？如果的確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話，真的沒必要去做腦部CT。」
於域宇插嘴道：「醫生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又負責，檢查一下嘛，我們的女朋友也會安心一些呀。」
你們的？女朋友？陳醫生想，許是口誤吧。她又分析了幾句，見這兩人還是很堅持，還非要加急，罷了，自己已經盡了提醒的義務了，你們自個兒樂意的，那就查吧。jj.br>
於是，林方望便拿着醫生開的顱腦CT強化掃描檢查單，去繳費后，又排了十分鐘左右的隊之後，才總算進去了CT室。
於域宇也沒有等多久，他就出來了。至於檢查結果，加急后也不用等半天，大約一個小時左右便可以拿到檢查報告單。
於天才不是醫學界的天才，林方望更是門外漢，兩人都看不懂報告單上的專業數據。便又重新排隊，折騰半天將檢查結果送到陳醫生面前，等待她的解讀。
陳醫生本不當一回事，但她越看越驚訝，還真的出問題了？
兩人也不傻，醫生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了，這是一個糟糕的檢查結果。
陳醫生確認了這一點，建議道：「要知道更確切的病情，還要做其他方面的檢查。你也先別發愁，好在是病變的初期，你配合治療，大概率是可以控制的。」
接下來醫生說了什麼林方望完全沒記住，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他仰頭看了看陰陰的天色，稜角分明的臉上面無表情。
於域宇擔憂地看着他：「哥，沒事的，你先別想這麼多，又不是治不好，我幫你找厲害的醫生，不行的話我去煩我家老頭子，去糾纏梁部長，總能解決的。」
林方望把臉轉向他，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捏住於域宇的臉頰往兩邊一拉，扯出一個怪異的表情，頂着他控訴的眼神，哼了一聲道：「別一副老子要掛了的樣子，我命硬，也沒那麼容易服輸。」
他鬆開手：「走吧，回去找洛思。」
在沒有知道結果之前，他是恐慌的，但當醫生確認病症的那一刻，他忽然就平靜了。腦中雜念一清，智商回籠，馬上品出了洛思的意思。
她說她在研究腦癌，她給自己戴上了一個監測手環，她一直不肯放自己回去部隊。顯然，洛思正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當然，她為的不是他林方望，自己不過是一隻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罷了。
「小於，你不是猜測說癌細胞也許還在洛思身體裏面嗎？恭喜你，猜對了。」
於域宇也馬上反應過來了，心中一喜，眼珠子轉了轉，道：「哥，你能不能先別將這事上報？我們先將洛思的治療方案騙到手再說也不遲。」
「你想幹嘛？」
於域宇指了指他的手腕：「她連這個高科技都送你了呀，肯定會治好你的，我們若能得到她的治療方案，哪怕只是一條思路，報告上去進行研究，也許能造福不少病患呢。」
是呀，自己這隻小白鼠也不是毫無意義的。林方望不禁點了點頭。
洛思渾然不知自己的後宮正在圖謀大計，她正笑着問朱經理：「怎麼忽然給我安排一個秘書？」
「馮總說，阿蓮可以盯着您，免得您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