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系統的一次長談
相比於系統的興奮，孫竹更多的是不解。
龍怎麼突然就吃了？該不會是餓壞了吧。
「龍是主動吞下的。」系統強調，「它自願被您收服。」
「我當初只告訴它吞下珠子，它就可以和我聯絡，沒告訴它，它會因此被我困在珠子里。」孫竹搖了搖頭，「它如果知道我騙了它，恐怕會暴怒的。」
「就算它生氣，那個時候它也沒辦法對您怎麼樣。您不讓它做的事情，它都做不了。」
「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孫竹猶豫，「如果說龍做了壞事，我能說服自己是要替天行道。可現在，它也是個可憐……龍。」
「它沒做壞事，可它的能力是隱患。」系統推斷，「比如那些神奇動物，雖然影響算不上惡劣，可確實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干擾。就算它不是故意的，也是有錯的。您把它收進須彌珠，它的這項干擾能力就會被神器屏蔽。只要您不想讓它傷害到其他無辜，它就不能傷害到。」
「道理我也明白。」孫竹嘆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聖母？可是，我暫時沒辦法摒棄掉自己前世的一些原則，三觀重塑沒有那麼容易。或許未來為了繼續在這裡更好地生活，我必須得做出改變。然而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必須要你來為我解惑。」
「宿主請說。」
「龍影響了其他動物的精神狀態，並且使抓捕它的魔法部官員精神失常，所以它被認定是有罪的。我和你，需要對它進行限制以做懲罰。可我們，誰也不是執法機關的成員，魔法部法律執行司不負責管神奇動物，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的人也還沒準備對它進行處理。我們如果要以正義之名出手，又是誰賦予了我們這個權力呢？是你的那個空間的某個小組嗎？」
「宿主，我明白了。」系統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其實您是在同情龍，在您的認知中，它沒有主動作惡，就不能以犯人的標準對待。即使它被動地造成了惡果，您也覺得自己沒有權力去做這個懲戒者。」
「是我們考慮不周，原本您應該去的是一個中魔低武的修真世界，那個世界是不講什麼原則法度和人情的，一切以力量為尊。弱肉強食，武力至上。如果想要講道理，也要拳頭硬才算數。可因為我們的失誤您來到了這個講究秩序的低魔低武的西方魔法世界，原本那套規則已經行不通了，而我們在為您制定任務時，並沒有考慮到這點不同。」
「如果你們給我布置的任務是去做黑魔王三代，那我也可以不管這些。可實際上，你們傾向於讓我去做拯救者和秩序維護者，那就一定得有底線。為善者所要顧忌的事總是比為惡者多。而我現在只能繼續待在這裡了，我脫離不了這個所謂的文本世界，也還不想離開。可我不想以什麼優越的救世主的姿態去懲惡揚善，真救世主哈利·波特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只想盡量把這些隱患解決，免得累及無辜。」
她上輩子是被迫熬夜傷了身體，而不是自己想不開，她還沒活夠，也很熱愛世界熱愛生命。其實她對於能再活一世是非常感激的，系統的存在也讓她能更好地生活在這裡，即使它大多數時候只能當個陪聊。
她前世是個溫吞敏感的性子，不怎麼有野心，所以帶著記憶再活一世的她還是這麼佛系鹹魚。
儘管她早就意識到這個世界有邪惡的黑魔王，還可能有像龍這樣突降的隱患，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是沒辦法安穩的。
作為一個知道劇情走向的有金手指的幸運兒，為了她自己，也為了她在乎的人，她必須要強大且強硬起來才可以。
但是人的成長主要靠所經歷的事情的磨練，並不是只要她想想劇情，就可以逼自己硬下心腸。龍這件事算是她第一個考驗。
而且通過這次機會，她要向系統背後那個，好似最終秩序維護者——「至高神」一般存在的組織，要一個承諾。否則她不太能徹底安心。
「系統，很高興你能理解我，並且願意和我交流商量。其實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是你才對。不管你是ai或是其他什麼我不能理解的存在，總之因為有你在，我會覺得自己很幸運。」孫竹難得說了點真心話，「但接下來我有一個請求。我會念收服龍的口訣，因為它確實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目前也沒有能力想出其他解決辦法。但是不管你們怎麼定義，我不會把它當做寵物或是坐騎。而在此之前，需要你像之前那樣，上報你所在的小組，向他們轉達我的意願：未來不管再給我布置什麼任務，請不要傷害這個世界的無辜人。我不能說自己算是個善良的人，但請不要讓我去做違背我本心的事。」
她不覺得自己代表什麼真善美，甚至會為了達成目的撒些謊，干點缺德事。可如果未來系統讓她做任務時連累到什麼無辜的人，也絕對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她知道像這樣請求不一定有用，畢竟對方是一個能力非常恐怖的存在，即使答應了也可能反悔。可如果不試一試，不向對方展現出自己的態度，她就覺得心裡不踏實。
至少這樣爭取一下，這樣就算未來有什麼不測，她也算儘力了。
「感謝您的信任和依賴。」系統的機械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您的意願我已經上報到空間穿梭者突發事件處理小組，他們會儘快給您答覆。」
「等有了承諾我就會念口訣。」孫竹微笑，「我不是在威脅什麼，只是我覺得你們肯定會理解我的對嗎？」
「我知道您只是想要一個承諾，您是個敏感又有原則的人。而且您的想法沒有錯，空間工作者們雖然不敢定性自己是正義的代表，但他們的存在絕對不是為了為非作歹。對待像您這樣的文本穿梭者，他們都會在一定範圍內給予支持，您剛剛的要求也沒有錯，他們沒有理由不答應。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服務您，所以也絕對不會違背您的意願。」
孫竹默默地拆開一袋比比多味豆，嚼了一顆，發現是難得碰到的樹莓味。
看來她運氣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