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徹底失控
端木晟辰的手臂繃緊，手心滲出了一層薄汗，掌心黏膩，紅色的車像是一道流星在賽道上飛馳。
美艷而不可方物，彷彿帶著決絕的姿態。..
窗外的呼嘯聲越來越大，葉瀾的神情也繃緊了：「你不是在追求刺激吧？」葉瀾冷靜地詢問著，安全帶被緊緊地攥在手裡。
端木晟辰手上的青筋開始顯露，慢慢地佔領著手臂，嘗試過無數的方法后，端木晟辰坦白：「剎車出問題了。」
葉瀾深呼吸，腦海里走馬觀燈地看了看自己的一生，活得好像有點憋屈。
【嗚嗚嗚，你崩吧，人設崩了就崩了，人生就這幾秒了。】
葉瀾承認，那一瞬間，她的腦海是空白的。
「待會兒開門，立馬跳下去往賽道外面跑。」端木晟辰還算沉著冷靜：「記住抱住頭，把自己蜷縮起來，減少接觸面積。」
「那你怎麼辦？」葉瀾急切地追問，她也不敢去拉端木晟辰，車裡的空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胸腔一陣悶。
端木晟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感受，葉瀾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只要一秒，驚天動地的一秒。
「乖。」端木晟辰啞著嗓子說了這句，他要控制車不撞上葉瀾，這個賽道多彎道，沒了控制自己飛出窗外很大可能會跟賽道的軌跡重合。
端木晟辰只能盡量保住葉瀾的安全：「乖……會沒事的。」
車還在加速，必須要做決定了。
葉瀾說不出留下來的的話，心裡一陣乾澀，嘴巴像是被封印了說不出話來，她不走也只是端木晟辰的累贅：「你小心點。」
千言萬語只化作了這一句話，葉瀾偏過頭，壓抑著淚水，咬著食指的指骨。
解開了安全帶，虛虛握在一隻手裡，妄圖攥住為數不多的安全感。
車門一直沒開，葉瀾喘息著回頭：這狗男主不會要拉著自己陪葬吧。
端木晟辰淺淺地笑了一聲：「車門被鎖了，你試試能不能砸開窗戶。」
端木晟辰盡量地控制著車速，可是車開始不受控制了，端木晟辰的儘力並不能挽回幾分。
葉瀾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形象，抬腳踹了幾下。
「忘了，窗戶是防盜玻璃。」端木晟辰總算是穩住了一下心神，這下是真的沒辦法了。
葉瀾泄氣一樣攤在椅子上，外面的景色開始飛速地運轉，葉瀾忍住了胃部不舒服的感覺。
偏頭看著端木晟辰，端木晟辰的眉頭緊鎖，額間開始流淌汗水，成全結對的細密的汗珠布滿了臉龐：「別怕啊，如果有幸我們還是能長命百歲的，不幸的話我們就長眠於此。」
端木晟辰怎麼可能不慌，但是葉瀾在身邊，他不能讓葉瀾感到害怕。
葉瀾亂鬨哄的腦袋總算是清明了幾分，看著這個生死關頭還在替自己考慮的人，照顧自己的思緒。
「如果我們還能活下去就好了。」端木晟辰似是而非地感慨了一句，窗外的景象快到快要看不清了，像是一道殘影飛速在窗外掠過。
封閉的車窗隔絕了外界的風聲還有雜七雜八的聲音，窗外的景象像是一出啞閃現著。
端木晟辰的眼睛只有賽道：「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端木晟辰的眼中閃過了不甘心，他想耗干油，讓汽車停下來，可是滿油箱的油讓他知道這是痴心妄想。
腦海里開始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重影，自己這是中了葯？
端木晟辰迅速反應過來，在意識徹底沉淪之前，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和刺痛感讓端木晟辰保持了幾分的清醒。
咽下嘴裡的血液，端木晟辰被嗆的咳嗽了幾聲，神情同樣緊繃的葉瀾不敢做大動作，小心地拍了拍端木晟辰的背。
周晨看著懷中的女人慢慢軟了身體，小心地把蘇晚娘放到了休息室，壓低了帽檐。
靜默在這個空間蔓延開來，周晨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俯下身，溫柔地吻了蘇晚娘：「再見。」
珍而重之地兩個字，伴隨而來的就是摔門而出的聲音。
葉瀾給夏助理打了電話，保鏢們站在外圍不敢動，看著那像是綴著火光的車在賽道上飛馳，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場外的周晨把帽檐壓得更低，推著清理車混進了圍觀人群，哪怕保鏢們清理現場也擋不住人們的好奇心。
「都讓開，別看了讓開！」
「這是誰的車啊？怎麼回事？」
「聽說是葉瀾啊？」
「……」
保鏢的嘶吼混雜著人們的嘶吼，葉瀾第十五次路過的時候，看到了爭執地人群，保鏢們儘力攔住的人推著車義無反顧地衝進了賽道。
一切的一切在葉瀾的面前突然變成了慢動作，周晨的帽子被打飛，一頭熟悉的紅毛在葉瀾面前炸開，清理車突然被打開，周晨臉上帶著狠決沖向了賽道。
面前突然出現的人，讓端木晟辰下意識打了方向盤，方向盤在手裡猛然地轉動，瞳孔放大，人是躲開了，可是前面的牆近在咫尺。
「咚咚咚……」
一瞬間，萬物寂靜，世間好像只剩下了兩個人，兩道呼吸，兩個心跳。
葉瀾抓著安全帶的手鬆開了，她腦子裡亂鬨哄的，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撲倒了旁邊。
這下是真的成了慢動作，葉瀾聽到了自己挪動的吱呀聲。
「沙沙。」這是葉瀾起身的神情。
「窸窣。」這是葉瀾衣料摩擦的聲音。
「咚咚。」這是兩個人的心跳聲。
借著慢動作的g，葉瀾的身體還在空中還調整了一下，盡量用最柔軟的身體擋住了端木晟辰的脆弱部分，雙手張開攔住了端木晟辰的腦袋。
端木晟辰的面前突然被一片柔軟包裹住了，眼睜睜看著葉瀾讓自己陷入了黑暗。
明明只是幾秒鐘的事情，端木晟辰像是過了幾分鐘那麼久，而自己動不了。
成倍的煎熬。
「嘭！」
汽車毫無懸念地撞上了車盡頭的牆壁，刺啦刺啦的聲音從被撞擊的車頭傳來，隨即滾起了濃濃的黑煙。
「嘭！」
一聲巨響震醒了端木晟辰麻痹的神經：「嘶……葉瀾！」驚聲的尖叫夾雜在巨大的碰撞聲中，湮沒在了這個聲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