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9章 高不成低不就？

「呵……」白張氏冷笑一聲，「便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又如何，也不至於把自家的孩子往火坑裏推吧。」

誰嫁給那樣的浪蕩子誰倒霉。

「不過她今日來倒是給我提了個醒，薇薇就快及笄了。」

林氏頓了頓，又道，「娘，您看咱們是不是先留意著，也不急着定親成親，咱們就慢慢選，總能選出個好人家來。」

「你別因為旁人的話亂了心神，這事早著呢。」白張氏哭笑不得，「你留意能上哪留意去，還不是得通過大大小小的宴會，或者其他夫人的口中去了解一二，那咱們前腳婉拒了她，後腳便留意這些，她知道你將那些話放在心上，還不知道多得意呢。」

這得意之下，可就該傳閑話了。

堂屋裏靜了下來。

良久后，林氏才沉沉地嘆了口氣，「您說的是，的確不急。」

「我方才是讓她給氣懵了，現下想想，她無非就是小瞧我們罷了，覺得我們會利用薇薇郡主的身份去攀附……」

「咦，錦兒，你今日挺早的啊。」

門口傳來白薇的聲音，屋內的話說聲戛然而止，下一瞬，林氏走了出來，正對上白錦着急忙慌的背影。.

「錦兒！」

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白錦立時頓住了腳步，轉過身神情訕訕，「娘……」

林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進來吧。」

白薇也跟了進去，但堂屋裏的氣氛顯然不對勁，林氏面色不悅，面前白錦垂著眸子眼觀鼻鼻觀心，就連一向樂呵呵的白張氏都沒什麼笑臉。

「奶奶，娘，這是怎麼了？」

怎麼好像大家都挺不高興的。

而且剛剛白錦的舉動……是在偷聽什麼吧？

「沒事。」白張氏率先出聲，「你趕快去洗洗手，一會你爹回來就該吃飯了，錦兒，你也去。」

白薇瞧了眼林氏，見她沒有說話的打算，只得跟着白錦出了堂屋。

「錦兒，奶奶和娘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說。」白錦迴轉身，一臉幽怨，「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我正聽到一半你冷不丁就出聲了。」

他是為了誰啊？

結果姐姐這一出聲，他不但被抓了個現行，到最後也沒聽出來那位夫人究竟是替誰家來跑的這一趟。

明明娘剛剛差一點就說出來了。

「我那不是剛進門么，瞧見你下意識就先打招呼了。」白薇訕訕地，「我也不知道你在那偷聽啊。」

要是知道，她肯定就不吱聲了啊。

「說說吧，你聽到什麼了？」

「拜你所賜，我沒聽全。」白錦朝她狠狠地丟了個白眼，扭頭賣了個關子，「奶奶和娘顯然就沒打算告訴你……這樣吧，晚上她們要是提起此事我再與你細說。」

「哪有這麼吊人胃口的？」白薇木著臉，又見白錦睨她，連忙賠笑，「我的錯我的錯，你就說說唄……」

她從前院一路磨到後院，白錦終是無奈轉身，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意味莫名，叫人滲得慌，接下來的話更是將她原地劈了個外焦里嫩。

「有人來家裏為你說親了。」

「什麼？說親？」

白薇摳了摳耳朵，「我沒聽錯吧，我今年十四，有人來說親了？」

這不能吧？

她原本想着這樣的事怎麼也該是她及笄之後才會發生，旁人她不知道，至少她那幾個好姐妹，董月、常怡、文景瑤，包括蔡映彤，哪個不是及笄后才議親的，怎麼輪到她就不一樣了？

她還沒找到合適的契機跟家裏提江言錚呢，如今倒是有人比她先開口了？

「十四歲說親的也大有人在好不好，又不是叫你立即就成親。」

白錦眼神閃了閃，垂下眸子，「不過你放心，奶奶和娘婉拒了。」

能讓奶奶和娘不假思索就直接拒絕的，只能說明男方的人品絕對是有大問題，若人品沒問題，奶奶和娘至少會與爹商議，了解其家世背景，臉色斷不會那般難看。

高不成低不就？

自家的確沒有龐大的家族背景，爹的官階也不高，但也不至於拿姐姐的親事做籌。

他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這般輕視他家，輕視他姐姐。

「拒絕了啊？」

白薇一怔，繼而長吁了口氣，喃喃道，「還好還好，我就知道奶奶是懂我的……」

「奶奶可不是懂你，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滿意這樁事。」白錦嘟囔了一句，瞥她一眼，「好了，這回你都知道了，也該去洗漱吃飯了吧？」

「這就去。」

白薇嘿嘿一笑，轉身出了白錦的院子。

瞧着她遠去的背影，白錦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作。

時間過得真快，姐姐已經到了能議親的年歲了。

或許他是該分心好好觀察一下那個江言錚的為人了。

晚飯時，白張氏一如既往面帶笑意，不是詢問白錦在國子監的事，就是與白山閑聊幾句，林氏板着臉督促二寶好好吃飯，無人提及今日說親的事，彷彿那位夫人從來沒出現過。

白薇心中狠狠地鬆了口氣，三下五除二吃完飯便回了自個的院子，白錦也跟着走了——他怕林氏找他算偷聽的帳。

「錦兒大概是跟薇薇說了。」白張氏笑了一聲，朝桌上努了努嘴，「瞧，晚飯他們都沒怎麼吃。」

這是慫了。

「這孩子……」林氏無奈地搖搖頭，「我也沒怪他。」

白張氏失笑，「你抓包那會臉色可不太好看。」

「那也不是因為他……」

「怎麼了這是。」白山聽得一頭霧水，「錦兒做錯事了？」

他才回來就上了飯桌，這會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白張氏將先前的事與他講了一遍，白山面色立即涼了下來，手中筷子「啪」的落桌。

「這事不成，那吏部侍郎之子並非良人！」

「沒答應，你急惱什麼。」白張氏嗔了他一眼，「這事就當過了，不過咱們該早早給薇薇備嫁妝是真的，咱們比不得那些世家貴胄有家底，可在這上頭也得儘力而為，無論將來她嫁去誰家，總不能因為嫁妝讓人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