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 章 容易心悸
日子過得飛快，會試結束那天，她收到了一封請帖——文景陽與常怡的婚期定下了。
大喜的日子定在七月份，據言文老爺子會在那之前返回京城，眼下這封請帖是常怡遞給白薇的——她也想要一副董月成親時那樣的畫像，便在喜服剛做好，婚期初定時邀了白薇過去。
作為好姐妹，白薇自然不會厚此薄彼，登門仔細看過常怡的喜服之後留下一句「包卿滿意」便回家了。
一晃到了五月份，范興先後過了縣試與府試，成為了眾多童生中的一員，范娘子張羅著將兒子送入學院后，便收拾東西帶着幾個綉娘去了山陰縣，霓裳坊的第一家分店就此開業。
知畫挑大樑了，范娘子離開后，京城這邊的事全落在了她頭上。
山陰縣那邊穩定下來之後，白薇去了醫谷——阮琳生了個大胖小子，她回醫谷看小師弟去了。
給常怡的畫像她早早就備好了，連裝裱都是她親力親為，只待成婚之前送過去便好。
潭州，文茂哲連日來給白錦安排了許多課業，往常白錦的休沐日被府學中的眾夫子們剝奪了大半，如今是徹底沒了。
文景陽婚事在即，老爺子即將啟程回京，這一去，他便就在京中等著白錦以貢監生的身份入京了。
便是知道自家弟子聰慧，文老心中還是止不住擔憂。
這小三元便罷，大三元才是白錦輝煌的開端，若此次鄉試白錦能得中解元，那便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年僅十三歲的解元，整個大越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臨行前，他將白錦叫到身前殷殷囑咐了許久，末了才道，「鄉試結果出來要立即送信到京城，可記住了？」
」記住了師父。」白錦扶着他上了馬車才笑道，「您安心，等鄉試結果出了我便也能立即啟程回京了。」
「你還是先送信吧。」文茂哲皺着眉眼，「為師年歲大了，等久了容易心悸。」
白錦哭笑不得，「師父，您要是能少喝些酒就不會心悸了。」
「……」文茂哲面色一滯，鬆手就放下了帘子，「走了走了！」
他走後，偌大的院子就只剩白錦和為數不多的幾個奴僕，好在鄉試在即，白錦忙着功課倒也不覺得孤單，再加上還有個趙宇三五不時來陪着他。
其實趙宇每次來都是想邀他出去聚聚放鬆一番的，但每次都會被他拉着一頭埋進功課里。
盯着眼前一大堆課業，趙宇一臉的苦大仇深，「白錦，這就是你口中的勞逸結合啊？」
可憐見的，明明他每次月考成績都還不錯，可每每跟白錦在一塊，他總能發覺自個學的十分吃力。
同樣的課題白錦奮筆疾書絲毫不見停頓，他卻是得想上半天，弄得心中越發緊張，連睡覺都睡不安心。
昨夜他還夢見自己考場失利了呢，醒來驚得一身冷汗。
「夫子留下的課業我也不能不做啊。」白錦頭都沒抬，「急什麼，過些天咱們就能歇歇了。」
「夫子又沒留給我這麼多課業。」趙宇小聲嘟囔著，「我那例監的名額已經定下了。」
這些課業都是各位夫子們對白錦的「特殊照顧」，他爹早早便募捐了大筆的銀子，這次他是鐵定能跟白錦同赴京城的。
「定下來了？」
白錦筆下一頓，終於抬頭，「那你更要好好鞏固了，好的名次會成為你立足的底氣。」
若能名列前茅，即便是頂着例監的名頭趙宇也不至於被人輕視，國子監可不比潭州的府學。
「我知道。」趙宇苦哈哈地低頭，「所以我近日緊張得很。」
「那把這些做完。」白錦指了指他眼前的課業，「等做完咱們就能放鬆一段時間了，待臨考前再鞏固一遍就行。」
夫子們近日留給他的課業太多了，即便對他而言這些都不難，可奈何他得全部完成交給夫子們過目，他確實也累了。
「好！」
趙宇瞧了眼桌上的課業，咬咬牙開始奮筆疾書。
課業完成那天，二人去酒樓與同窗相聚，痛飲一番后回家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京城，大喜之日到來，文家賓客絡繹不絕，高朋滿座，文老爺子端坐高堂，容光煥發，下首新人禮拜，耳畔恭賀聲不絕於耳。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后白薇與文景瑤去陪了會，直到前廳開宴她才回了林氏身旁。
「不知道錦兒怎麼樣了，眼看着就要上考場了。」
瞧見文老爺子，林氏不免想到了遠在潭州即將參加鄉試的兒子，眸底擔憂之色漸濃。
「娘，錦兒不會有問題的。」白薇捏了捏她的手心，「咱們就安心等著消息就是。」
哎……近日家裏的氣氛高度緊張啊。
「我不是擔憂別的，是怕他處理不好瑣事。」林氏蹙著眉，「這一進考場就是許多天，吃的用的也不知他能不能準備好。」
要是因為這原因失利，那可真是……
兒子考試不能陪在身邊，她心中是很自責的。
「這事您就放心吧。」白薇小聲道，「什麼事他都能馬虎，唯獨這事，他一定會十分上心的。」
這可事關前程！
何況白錦也不是馬虎的人，反而細心得很呢。
鄉試如約而至。
潭州，白錦已經在考場外等待了，隨身的考籃中滿滿當當，除了必要的筆墨紙硯，餘下大半都是林家二老替他準備的吃食，多數都是點心，能放好些天都不會壞。
張萬喜和張傑昌也前來參加鄉試，幾個好友再次聚在了一起。
「希望咱運氣好領個好位置吧。」
趙宇在他旁邊雙手合十，心中惴惴不安。
他可不想被分到那有名的「臭號」里，一日臭過一日，會很受影響的。
「所以我穿了件不甚喜歡的衣服。」白錦朝他笑笑，「真要被分到臭號，撕塊衣角捂住口鼻就是了。」
「你說的對啊！」
趙宇瞧了眼自個身上的袍子，有些心疼，「早知我也隨便穿一件好了。」
「也不一定就那麼倒霉。」白錦朝前面努了努嘴，「走了，過檢。」
考場大門已開，學子們排著對接受各項盤查，依次進入場內，白錦和趙宇的位置相隔老遠，就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