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聿衍的身體
晁雪不了解戈搖星腦中的小世界，但是她從來不會多管閑事。
聿衍或許是公司比較忙，並沒有很快回來。
戈搖星無聊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眼巴巴地望著晁雪，卻沒說話。
晁雪頭一次倍感壓力，她只好主動詢問，聲音依舊冷淡，「戈小姐有事要問？」
「嗯嗯！」她瘋狂點頭，「我就想問問在游輪上被聿衍……哦不，被謝清甩了好多鞭子的唐立軒最後怎麼樣了？」
「七少帶戈小姐離開后，謝清就負責給他治療傷口。」
言未盡，戈搖星就已經給聿衍腦補了一個正面積極的形象。
沒想到狗幣反派竟然這麼好，還給人家療傷？！
然而下一秒，晁雪的後續又接了上來，「在後面從公海回來的那段時間裡，唐立軒都被單獨放在一個小遊艇上跟游輪用鏈條連接在一起，有專人負責把他扔下海，讓他游到遊艇上，等休息夠了繼續放下去游泳。」
戈搖星的額角瞬間滑下三道黑線。
好傢夥，原來是她低估了聿衍殘忍的上限。
那時候才過一天，唐立軒的傷口估計還沒來得及止血就直接讓他下海游泳，還耗盡體力。
「那要是他暈了呢？」
「把他救起來，弄醒了再扔下去，回來后一直被專人看管著。」
「……好、好法子！」
她默默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
但轉念一想，唐立軒也是活該的，誰讓他偷襲聿衍的。
戈搖星根本就不想承認她就是雙標，就是護犢子！
再沒多久，聿衍回來。
估計給晁雪安排了事情，晁雪領了指令二話不說就去執行了。
戈搖星也好奇，為什麼會有忠誠這種東西呢？
還是兩個本來毫不相關的人。
她沒深入去想，等聿衍在書房裡事情結束，她看到謝清也出來了之後，就立馬推門進去。
「聿衍！」
她揚起笑臉，剛想說一件事，突然看到聿衍神色蒼白無力，倒在木椅上。
甚至能看到他胸口因劇烈呼吸而急促起伏的弧度。
她腦中一片空白，立馬衝上去，「聿衍你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虛弱？」
「沒事。」聿衍的嗓音低而緩，臉上甚至看不出任何血色的存在。
他的聲音像是壓抑巨大的痛苦，略帶嘶啞。
戈搖星從來沒有離病魔這麼近過，從未體會過病魔侵襲的疼痛感。
但是這一刻，她的心臟微縮，莫名的疼痛流經全身。
「有沒有葯？」她努力保持大腦的清醒，「魏靖崎呢？他知道嗎？」
「葯在右邊上面第二個抽屜里。」
戈搖星立馬找來葯，給他喂下，又趕緊去客廳里倒了一杯水回來給他。
疼痛感漸漸平息。
聿衍的呼吸趨於平穩，額角滲出密密的汗，好像一直都在強撐著。
「你怎麼樣了？」她的聲音還顫了顫，試探性地握住聿衍的手，卻發現他的指尖冰涼，就連掌心也沒什麼溫度。
她從沒想過，聿衍竟然遭受這樣的病痛。
從聿衍漸漸開始正常睡眠開始，她以為小說中聿衍的結局會遠離他。
卻不曾想，這些都是她不知道而已，聿衍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
「沒事了。」聿衍的聲音也好了許多，他修長的指尖落在大腿上。
狠狠攥緊。
好像要努力保持他頭腦的清醒。
戈搖星罕見地沉默，她喂聿衍再喝點水。
好像在華國人民的眼裡，水是萬能的，生了任何病都要多喝水。
等聿衍看上去已經徹底緩過來的時候，戈搖星不緊不慢放下水杯。
她的聲音平靜，「聿衍，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我知道，或許在你的眼裡，我只是一個用來逗樂的玩物，你能偽裝自己冷血殘忍的一面陪我作樂我已經很開心了。」
「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有知情的權力，你說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也好，如果你想繼續這樣偽裝下去，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吧？」
聿衍聽著戈搖星說了一大段話，面色沉靜，漆黑的眼眸閃爍著莫名詭譎的光芒。
本就淺淡的唇色此時幾乎看不出血色，輕抿薄唇。
最後才掀起眼皮，坐在椅子上，目光無溫落在她的臉上。
對上她的眼睛。
「這是老毛病，已經好不了了，只是不影響正常生活，很少會發病。」
所以之前發過病，但是她一直沒看到過。
今天是她有些興奮，著急見他，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入。
這才撞見了他發病的這一幕。
至於戈搖星其他的意思，聿衍並沒有給與回答。
但戈搖星並不生氣。
生氣有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生氣也應該建立在兩人完全平等的地步。
「好，我知道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治好？」
「魏靖崎一直跟這方面的專家接觸，目前沒有找到有效的辦法，只能做到緩解我的疼痛。」
「你的病不是跟你的失眠症有關嗎？你明明這段時間有好好在睡覺，為什麼感覺你的病非但沒有好，反而還加重了呢？」
「……戈搖星，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聿衍垂下眸，漆黑的眸陰沉，心口卻隱隱不舒服。..
可這種感覺，他從未接觸過，也不熟悉。
戈搖星一怔，「哦好，我知道了。」
聿衍的指尖微微蜷縮，又緊緊掐著掌心。
他以為，以戈搖星的性子，肯定會惱羞成怒，一把奪門而去。
然而並沒有。
戈搖星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聲音輕慢，「聿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話的漏洞很大？」
聿衍目光一頓，慢悠悠地抬起視線，跟戈搖星的目光對上。
然後又極其認真地詢問：「真的很大？」
「雖然你這樣很可愛……」戈搖星半俯下身子，視線平視他，語氣里不摻雜一丁點兒的笑意，「但你現在其實根本沒緩解多少吧？難道你要等我走了之後再卸下所有偽裝嗎？」
她嘆了一口氣，「聿衍，雖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就算你知道了，我還是想說，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之前只是喜歡你這個人設，但是現在我覺得好像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接受。」
聿衍的心尖忽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