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漬的研究

看來走是走不出去了。

林寧索性推開門回到了家裏。

凜子還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只有胸口因為呼吸微微起伏。

難道是她的問題？

林寧小心地把手掌放到了凜子的臉上。

他感受到的是一片虛無。

看來凜子還在昏迷，這事兒應該和她無關。

不過她的昏迷應該不是A小姐打暈的那麼簡單，否則早就該醒了。

肯定是東京那位神明的原因，即使人類脫離她的掌控，也會陷入昏迷狀態。

不過現在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這棟樓到底又招惹了什麼東西？

既然出不去，那別人能不能進來？

林寧拿出手機，打算訂份外賣。

但他又覺得這樣不太仗義，外賣小哥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現在A小姐走了，雷菲也跑了，只能靠自己了。

至於時疏影，她看起來非常忙碌，還是別打擾她了。

好感度萬一降下來，她說不定怎麼對自己呢。

「喵。」

林寧肩上的藍貓忽然跳了下來，蜷縮在沙發下瑟瑟發抖，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他連忙轉過頭，好在背後什麼也沒有。

太疑神疑鬼了不利於思考。

林寧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可樂喝了幾口。

冰冷的液體刺激着他的口腔和腸道，讓他振奮了一些。

沒什麼好怕的，自己今天已經見到那麼多怪事了，不差這一件。

怪異開始的地方是電梯的那攤血跡，應該從那裏開始調查。

這棟樓里還有其他住戶，要不要叫上他們一起呢？

算了，對方說不定是什麼鬼東西。

就算是鄰居，他也根本不熟。

林寧放下可樂，拿起一把水果刀防身，然後重新回到了樓道里。

樓道里還有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驚恐的看着地面拍照。

白色的瓷磚上，有着兩排血色腳印，一直延伸到林寧的公寓裏。

這是林寧剛才踩出來的。

至於拍照的人，林寧見過幾面，是他的鄰居王禮，剛剛大學畢業，文學系，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正在考公。

有次忘帶鑰匙在門口等鎖匠的時候，王禮和林寧閑聊了幾句，但交集也就僅此而已。

「你怎麼搞的？」王禮非常緊張，似乎想要報警。

對啊，報警也行啊。

林寧低頭看着自己的鞋，上面有着明顯的血漬，「在電梯里踩的，不知道是誰弄得。」

王禮看了看他手中的水果刀，明顯更慌了。

「我可什麼也沒幹啊。」林寧乾脆把水果刀扔回了家裏證明清白。

「我什麼也沒看見。」王禮明顯不太信他的說辭，僵硬的賠著笑，慢慢後退到家裏，然後鎖上了門。

王禮絕對會報警。

林寧看着走廊里的血腳印，又看了看昏迷的凜子。

這解釋起來肯定會很麻煩。

光一個昏迷的人，就夠把自己送進去盤問幾天了。

得快點把事情解決。

他再次來到了電梯前，電梯里的血跡依然非常飽滿，彷彿從來沒被踩過。

林寧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

觸感非常黏稠，應該不是人類的血。

「啊！」一聲尖叫忽然從林寧背後傳來。

然後是奔跑的聲音。

林寧轉過頭，卻只看見了一個女人狂奔的背影。

看模樣有點熟悉，應該也是樓里的住戶。

真是夠倒霉的。

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目擊者。

林寧回過頭看着血跡的形狀，像是一塊橢圓形，但邊緣卻像觸手一樣延伸。

他抬頭看了看電梯間的攝像頭，這應該足夠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說不定還記錄了血跡是如何出現的。

林寧站起身，觀察著血色足跡。

他踩到血跡之後，出了電梯兩次，進入電梯一次，地上應該有三排腳印，可地上現在卻有四排。

而且這腳印非常怪異，一大一小。

大的腳印比林寧的腳還要大上不少，小的卻和個兒童的腳丫一樣。

是別的住戶踩得？還是什麼他看不見的東西。

林寧跟着怪異腳印繼續前進，卻發現腳印通向王禮的家裏。

他按了按門鈴，盡量表現出和善的笑容。

「什麼事？」王禮的聲音有些顫抖，沒有開門，應該在通過貓眼看着自己。

「有排血腳印進你的公寓了，你確定你是一個人嗎？」林寧拿出了自己拍的照片，「你看。」

過了半晌，王禮才緊張地問道：「你的同夥藏在哪兒？大哥，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求你們別殺我！」

「我像是殺人犯嗎？」林寧頗為無語，「你也看了今天的新聞吧，到處都有點怪事，咱們這可能也有。」

王禮半天也沒有回答，林寧還聽見了他翻找的聲音。

林寧只好折返回電梯。

不過這一次，電梯正在被使用。

估計其他樓層的人應該也發現血跡了。

林寧看着電梯的樓層，從一樓到二樓，再到三樓，四樓……

怎麼每個樓層都停了一下？

林寧看着樓層逐漸上升，在電梯外這樣等著可能會有危險。

先回家用貓眼觀察情況？

林寧扯了扯自己的右手無名指，在地上留下一條黑色絲線。

然後他快步走回了家中鎖上了門。

絲線微微顫抖了幾下，電梯門應該開了。

林寧透過貓眼張望着走廊。

王禮夾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走了過去，臉色看起來非常興奮。

如果這個是王禮，剛才的那個是誰？

他們兩個誰是真的？

應該是第一個王禮，他看見血跡的模樣非常驚恐，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而眼下這個王禮像是什麼也沒看到。

林寧握住了水果刀，推開了門，打算和這位王禮好好談談。

「王禮，你過來。」林寧招了招手。

「你是？林寧對吧？」王禮停下腳步，撓了撓頭。

「對。」林寧低下頭，地上的血跡分明還在，他不可能看不到。

「我考公上岸了！」王禮笑了起來，「咱們上次還聊這個呢。」

太反常了，他絕對是假的！

林寧撲了上去，把無名指按在了他的臉上。

王禮頓時動彈不得，乖乖地躺在了地上。

他的想法呢？

為什麼一點想法也沒有？

果然是神明吧？

林寧看着地上的王禮，鬆開了手。

這王禮的喉嚨已經被割開了，看模樣已經死了很久了。

死人，當然不會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