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沈將軍他行了

「那挑個合適的日子就跟阿隨知會一聲吧，早些收拾東西也好早些啟程。」

始帝興奮的搓著大手，一想到以後的日子再也不用費腦子去調查誰，他就無比激動。

直接讓今安叫出那什麼蓮花一族，哪還有查不明白的事兒？

始帝打量著謝今安，笑的一臉褶子，像個資深人販子。

這謝今安可是活生生的人形避毒器啊，不行，必須讓阿隨趕緊拿下！

可不能放跑了！

謝今安眨了眨眼，輕聲問道，「陛下打算何時啟程？」

始帝剛想說隨時能走，可轉念一想，緩緩說道，「過個四五天吧，等到阿隨出征時，朕再動身。」

謝今安身形一頓，詫異的看着始帝，柔聲問道，「出征？什麼出征？」

始帝也被問的一懵，低聲說道，「阿隨那小子沒跟你說么？西北屢次來犯，他後日就要聚兵去邊境鎮壓了。」

謝今安睫毛顫了顫，盯着始帝緩緩說道，「他...沒與我說...」

「可能是怕你擔憂吧。」始帝喃喃說了聲，謝今安正在走神，沒聽仔細。

謝今安指尖掐著決，心裏默念著沈隨的名字，腦海里傳來的卦象讓她眉頭一皺。

「怎了？」始帝也不由得正色起來，「今安吶，怎麼一瞬間臉色那麼差？」

謝今安不信邪，又掐了一次訣，得來了相同的結果，一下子泄力癱在座位上，「大凶...大凶之兆...」

始帝聽得一愣一愣的，驚慌的看着謝今安，「什麼大凶之兆！？」

謝今安抬起慘白的小臉，揚聲說道，「此行出征，危險重重，沈隨或將命不久矣。」

始帝身子一頓，痴痴地看着謝今安，他方才見識過謝今安的本事，現在對她的話簡直深信不疑。

她說沈隨會出事，那便一定會出事！

始帝握緊了把手，玉扳指把手指硌出痕迹他也沒在意，只是抓着周榮的衣服說道，「不行！不能讓那臭小子去！」

周榮也是一臉的焦急，低聲說道，「陛下！小將軍向來執拗，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叫他去，恐怕...」

始帝憤然的拍著桌子，厲聲說道，「我大啟怎麼說也是人才濟濟，還找不出一個能帶兵打仗的將領么？」

「這事換誰去也不合適。」謝今安眉頭緊鎖，輕聲說道，「若是效忠之人，捨不得他死，若是派那些有反心之人前去，又怕會裏應外合攻破邊境。」

始帝臉色極差，喃喃道，「那就要朕眼睜睜看着那臭小子出事兒么！不行，朕親自領兵！」

「陛下！」周榮大驚失色，連忙出聲制止道，「陛下三思！」

「沒什麼好三思的！」始帝重重哼了一聲，開口說道，「沈兄已經因為朕不在了，若是留不住阿隨，朕百年之後哪來的臉去見沈兄？」

「陛下。」謝今安揚起小臉，緩緩出聲說道，「陛下可信今安？」

始帝聞言一愣，喃喃開口道，「朕自是信你。」

謝今安勾唇一笑，一臉認真的說道，「陛下若是信我，這件事便交給我去做。」

「你？」始帝詫異的看着謝今安，低聲說道，「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一擰就斷了，你能做什麼？」

謝今安：人身攻擊是吧？

謝今安癟了癟嘴，輕聲說道，「有我在，定不會叫他身處險境。」

始帝打量著謝今安，思索了片刻說道，「你想做什麼？」

謝今安揚著臉，一臉的執拗，隱約間有些沈隨的影子，「我要隨軍。」

始帝拿起茶盞抿了口茶，聞言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還好周榮閃得快，不然肯定就遭了殃。

「什麼？」始帝擦了擦嘴角，揚聲問道，「你說什麼？」

「隨軍啊。」謝今安驚訝的看着他，輕聲問道，「女子不可以隨軍么？」

始帝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聞言忙不迭的點頭，「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你去跟阿隨說罷，明日給我準確消息。」始帝極為滿意的揮了揮手，將謝今安趕出了沈家堂屋。

謝今安出來時還一臉懵，手裏還捧著始帝剛賞的佳品頭面。

「謝今安？」

沈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謝今安悠悠抬頭，正好對他對上視線。

「沈隨。」

謝今安提起裙擺，快步朝着沈隨跑去，小嘴喘著氣，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要去西北邊境？」

沈隨愣了一瞬，獃獃地看着她，半晌后才嗯了一聲。

謝今安皺起秀眉，悶悶說道，「為何不告訴我？難不成在你心裏，咱倆連朋友都算不上？」

沈隨淡淡的看着她，眼神隱晦不明，順着院中微弱的亮光，周圍的氣氛有些微妙。

「確實談不上朋友。」

「謝今安，我對你之心，人盡皆知。」

謝今安站在松樹下，半仰著頭，視線與沈隨交匯在一處，粉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初次見你時，你帶着昭昭躲在柱子后躲著風雪，我只是覺得你有些可憐。」

「聽說你是相士，我便有些好奇，尋你來卜上一卦，我心想，若是算得准，便記你的恩情，若是沒算準，五兩卦金能救你和昭昭一命也不錯。」

「再見時你又遇難，你哭的梨花帶雨，像只小兔子，很可愛。」

「我下意識出了手，所遇之人皆說我沈隨涼薄，唯你謝今安說我是個好人。」

「之後的每一天裏，我都擔憂你會不會受欺負，我不想見到你哭，更不願意見到你受傷。」

「你送的平安符我日夜貼身存放，連多餘的褶皺都不曾有。」

「我從未與女子說過這麼多話，平日裏也只有刀劍相伴，也只有在你身邊，我身上才能有些煙火氣。」

說來奇怪，明明院子裏燈光微弱，可謝今安就是看到了沈隨通紅的耳尖，哦不，現在連脖子都紅了。

沈隨攥緊了手，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掐著自己受傷的老繭，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般，看着謝今安一字一頓的問道。

「謝姑娘，斗膽問你一句，這麼多次的救命之恩...能不能換一次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