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藥王廟
聽到岳靈珊的聲音傳來,楊風從入定之中睜開眼睛。
望著剛才在自己身邊風清揚的,已然不在。
楊風也不意外,畢竟這等人物,早就已經看透了江湖。
思想行為不是自己能夠所想的。
不過楊風站起身來,對之前風清揚所在的位置,恭恭敬敬的做了一禮。
「小風子,爹娘和一眾師兄師姐已經在正氣堂等著你了,你怎麼還在思過崖上?」
岳靈珊看到楊風剛才做禮樣子,有些驚訝,不過並未在意,想著華山派傳達的命令催促道。
「都收拾好了,不過大師兄的東西,還沒收拾。」
岳靈珊走到了跟前,聽楊風說起令狐沖。
「大師兄受傷頗重,爹和娘想要將他留在華山,專心養傷,大師兄的東西,就不用收拾了。」
楊風點了點頭,想著那桃谷六仙的折騰人的手段,大師兄遇到沒被人廝了就已經算的上是萬幸了。
「好!~咱們走吧,師姐!」
話音落下,兩人下山而去。
寒風吹過,之前楊風所待的位置,一道人影再次歸來。
望著楊風和岳靈珊離去的身影,良久傳出來了一聲長嘆。
楊風岳靈珊兩人腳步本就快,外加上輕功內力的加持。
沒多久便與岳不群等人回合,一番叮囑之後,這才下了山。
望著此時弟子之中,陸大有並不在其中。
想來應該是陪著令狐沖在這華山上養傷了。
眾弟子知道這次事情的嚴重,更見師父、師娘等人都神色鬱郁,誰也不敢大聲談笑。
下了山後,岳不群命勞德諾雇了一輛大車,由岳夫人和岳靈珊等幾個女弟子乘坐。
一行向東,朝嵩山進發。
這日行至韋林鎮,天已將黑,鎮上只有一家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華山派一行人有女眷,借宿不便。
岳不群道:「咱們再趕一程路,到前面鎮上再說。」
哪知行不到三里路,岳夫人所乘的大車脫了車軸,無法再走。
楊風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勞德諾。
岳夫人和岳靈珊等人只得從車中出來步行。
施戴子指著東北角道:「師父,那邊樹林中有座廟宇,咱們過去借宿可好?」
寧中則掃了一眼一眾弟子。
「就是女眷不便。」
岳不群見此天色,嘆了一口氣。
「戴子,你過去問一聲,倘若廟中和尚不肯,那就罷了,不必強求。」
施戴子應了,飛奔而去。
不多時便奔了回來。
「師父,是座破廟,沒有和尚。」
眾人大喜。
陶鈞、英白羅、舒奇等年幼弟子當先奔去。
岳不群、寧中則等到得廟外時,只見東方天邊烏雲一層層的堆將上來,霎時間天色便已昏黑。
「幸好這裡有一座破廟,要不然途中非遇大雨不可。」
寧中則進入大殿,只見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樹葉,手持枯草,是嘗百草的神農氏藥王菩薩。
岳不群面色肅然,率領眾弟子向神像行了禮。
還沒打開鋪蓋,電光連閃,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個霹靂,跟著黃豆大的雨點灑將下來,只打得瓦上刷刷直響。
那破廟到處漏水,眾人鋪蓋也不打開了,各尋乾燥之地而坐將就著。
高根明、梁發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飯。
楊風在殿角中倚著鍾架而坐,望著檐頭雨水傾倒下來,宛似一張水簾。
摟過自己身邊坐下的岳靈珊,讓其倚靠著自己。
本以為在這等破廟裡將就,岳靈珊會有些吵鬧。
平時很是愛乾淨的姑娘,此時衣服都沾染了泥土,衣角都有些破損,也不曾出聲,安靜的靠在自己身邊。
藥王廟外大雨傾盆,岳靈珊看著一眾弟子忙前忙后,自己也是閑不住了,從楊風懷中休息片刻,有了精神后,也在殿上走來走去,幫著燒水做飯。
只道旁人全沒注意,總是情不自禁的要向楊風瞥上一眼,情意綿綿。
用過晚飯後,各人分別睡卧。
楊風摟著坐在自己身邊已經快要睡著的岳靈珊,聽著雨滴落下滴滴答答的聲音。
心神倒是放鬆了很多。
望著岳靈珊的側臉,眼睛微閉,狹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給其俏麗的臉蛋上,增添了一分清純。
外面的雨一陣大,一陣小,始終不止一時,難以入睡,聽得大殿上鼻息聲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
突然東南方遠處傳來一片馬蹄聲,約有十餘騎,沿著大道賓士。
楊風運轉起了紫霞神功,仔細聽去。
過了半晌,岳不群低聲喝道。
「大家別作聲。」
過不多時,那十餘騎在廟外奔了過去。
這時華山派諸人因為沉重的馬蹄聲賓士,都已全醒轉,各人手按劍柄防敵,聽得馬蹄聲越過廟外,漸漸遠去,各人鬆了口氣,正欲重行卧倒,卻聽得馬蹄聲又兜了轉來。
十餘騎馬來到廟外,一齊停住。
「華山派岳先生在廟裡么?咱們有一事請教。」
只聽得一個清亮的聲音從廟外傳了進來。
令狐沖是本門大弟子,向來由他出面應付外人,但是此時的令狐沖還在華山上養傷,這事情,便就輪到了二弟子勞德諾出馬了。
勞德諾當即走到門邊,把閂開門。
「是哪一路朋友過訪?」
望眼過去,但見廟外一字排開十五騎人馬,有六七人手中提著孔明燈,齊往勞德諾的臉上照來。
黑暗之中六七盞燈同時迎面照來,不免耀眼生花,此舉極是無理,只這麼一照,已顯得來人充滿了敵意。
等適應了燈光之後,這才看清眼前的這些人。
來人個個頭上戴了個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對眼睛。
勞德諾見此,心裡跟明鏡似的,對其各位拱手一禮。
只聽左首一人搶先說道。
「請岳不群岳先生出見。」
勞德諾裝模作樣的回答道。
「閣下何人?請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師長稟報。」
「我們是何人,你也不必多問。
你去跟你師父說,聽說華山派得到了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要想借來一觀。」
勞德諾節奏大師上線。
「華山派自有本門武功,要別人的《辟邪劍譜》何用?別說我們沒有得到,就算得到了,閣下如此無理強索,還將華山派放在眼裡么?」
那人哈哈大笑,其餘十四人也都跟著大笑,笑聲從曠野中遠遠傳了開去,聲音洪亮,顯然每一個人都是內功不弱。
在廟裡面的岳不群面沉如水,已經猜到這背後必然是有嵩山派在搞鬼。
自己前往嵩山派評理的事情,想的是利用江湖輿論,料想左冷禪不敢半路動手。
但是誰知,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這一步。
這左冷禪,竟然這麼不顧身份,派一批這樣的黑衣人截殺自己。
就便是華山派被滅,左冷禪也是推得乾淨。
理由便是這些黑衣人,反正不是嵩山之人!
那人口口聲聲說的這辟邪劍譜,此時已經不是自己想交,或者是不交的問題了。
他這是想滅我華山啊!
眾人大笑聲中,一人朗聲說道。
「聽說福威鏢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華山派門下。素仰華山派君子劍岳先生劍術神通,獨步武林,對那《辟邪劍譜》自是不值一顧。
我們是江湖上無名小卒,斗膽請岳先生賜借一觀。」
而就在華山派一眾人陷入死寂之時。
楊風慢慢的站了起來,手中長劍慢慢從腰間拔出。
森寒的劍鋒,雨點輕輕打在上面,發出輕輕的交響。
「就憑你們這些人,也配讓師父賜借?
藏頭露尾的狗東西,各位這幅尊容,是怕我們認出你們的樣貌,好找你們的主子左冷禪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