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被渣爹拋棄的我和阿弟

皓月當空，枯樹的影子映照在寬闊的土地上，月光灑在一座頹破的舊廟，廟裡沒有神仙，只有三個小孩。

劉天坐在地上，靠在破門上，她腿上坐著劉莫。

她環抱著劉莫，手裡拿著兩塊殘次的玉佩。

「阿莫為什麼不想給玉佩帶個穗子？」劉天低頭，溫和的開口。

劉莫抱著劉天，往她懷裡蹭了蹭，不欲多說。

「阿莫不喜歡這玉佩，還是不喜歡送玉佩的人？」劉天感受到劉莫攥著她衣服的手瞬間收緊。

孩子太聰明了還是不好，會少很多快樂！

劉天知道了癥結在哪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在現代，人們常說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對此深以為然。

她沒把自己當成劉端的孩子，所以她不理解劉莫心裡的感受。

她一下下撫摸著劉莫，用微小的力量給他溫暖。

她抬頭看到一地初春的嫩芽，煥發著生機，而她懷裡的劉莫卻帶著枯寂。

「阿莫，阿姐知道被人拋棄的感受，也理解那種怨念，甚至是恨意。可有些事情你不說，阿姐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能同阿姐說說你的想法嗎？阿姐很擔心你！」

劉天雙手抱著劉莫，把他安全的圈在懷裡。

劉莫雙手揪著劉天胸前的衣服，身體微顫。

他在哭，他現在的哭和前幾次哇哇大叫的哭嚎不同，他只是小聲抽泣，含著無盡的委屈。

劉天不說話，只陪著，等著。

「我恨他，是他帶走了家裡的銀子，對我們不聞不問。他把銀子還給阿娘，阿娘就不會死，他願意收留我們，我們就不會無家可歸，那天晚上的人肯定也是他派來的。」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可你不想讓我討厭他，我不敢和你說，我也不想要他的玉佩！」

劉莫開始只是抽泣，說到後面委屈的嗚嗚哭起來。

劉天看著一院子的月色和綠草，聽著劉莫的哭訴，她想，或許一開始她就沒做對，她不應該為了讓劉莫有個美好的童年，就不斷要他忘記渣爹渣的事實。

等了劉莫半晌，劉天把他放到旁邊的門檻上。

姐弟兩個，一個坐在地上，一個坐在門檻上，幾乎一樣高。

劉天看著劉莫：「阿莫，阿姐不要求你不恨阿爹，可阿姐不希望你因此變得面目全非，被仇恨沖昏頭腦。」

「你看這院子里的草，他們剛生出來，只要一陣寒潮，就能帶走它們的生命！」劉天引著劉莫的目光看向草地，又同他對視，「我們的生命也很脆弱，所以阿姐希望你能珍愛自己，希望你能幸福！」

「阿姐不希望恨一個人成為你生命中唯一的一件事，阿姐希望你幸福快樂！」

「你一直說想考狀元，你又為什麼考狀元呢？」

劉天並不是想要劉莫現在就告訴她答案。

她舉起手裡的玉佩，「這是阿娘掙的銀子買的，我們一人一個，現在你拿著我的那個，我拿著你的那個，我們互相贈送，互為依靠！」

她耐心等待著劉莫的動作，這塊玉佩也已經和劉端沒有關係了。

劉莫低頭拿起刻著「天」字的玉佩，緊緊攥在手裡，從今以後，他只有阿姐一個親人。

良久，他抬頭：「阿姐，對不起！」

劉天心裡一暖，只覺得這弟弟越來越懂事了，明明什麼都沒做，知道惹麻煩后抱歉了。

她擼了擼劉莫的頭，大度道：「沒關係，我們是親姐弟，我原諒你了！」

劉莫眼神中閃爍著機警的光，他阿姐是真的又傻，又呆，他什麼都沒說呢，她就原諒了。

他可不信。

在劉天和藹的目光中，劉莫緩緩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阿姐又傻又呆，為了顧及你的顏面，我忍受了這段時間你的狗爬字。其實你教的那些字，我三歲會握筆的時候就會寫了，而且寫的還比你好！」

「在你面前，我還要裝作不會的樣子，把字寫你那麼丑，實在是太為難我了。你以後還是別折磨我了，你的丑字，我欣賞不來！」

劉天的心情，一會兒天堂，一會兒泥沼，這臭小子，就是皮癢。

劉天怒吼道：「我的三尺大擀麵杖呢？」

劉莫轉身就跑，邊跑邊喊：「你說過原諒我的！」

「我原諒你個溜溜球，沒人告訴你，女人的話別信嗎？尤其是漂亮女人！」

「阿姐，我信你的，你不是漂亮女人！」跑遠的劉莫回頭補上一句欠揍的話。

劉天氣的原地拍門框，拍了一下，那破門就發出巨大的吱嘎聲，嚇的劉天趕緊放手，生怕一不小心就給拍掉了。

奔跑的劉莫不小心撞到蕭鶴身上，他抬頭對蕭鶴說：「你要是能保住我，我就讓你當我姐夫！」

「好！」蕭鶴淡笑，邊說邊往外走。

劉莫擰了擰眉頭，總感覺這傢伙勝券在握，不過她姐這脾氣，有人要就不錯了。

這麼想著，進去悶頭就睡，毫無防備。jj.br>

蕭鶴扶著劉天進門，靠坐在一個柱子上。

他知道劉天情況傷的會有多重，她不表現出來，就是不想他們擔心而已。

所以他不顧劉天的拒絕，把她扶進屋。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藥瓶，對劉天說：「擼起袖子！」

劉天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擼袖子。

看著胳膊肘上那一大塊血呼啦的東西，劉天自己先是一陣心悸，她只知道流血了，沒想到流了這麼多。

蕭鶴起身，從外面打回來一盆水，擰了塊麻布，擦拭劉天的傷口。

劉天胳膊縮瑟了一下，「疼的話就開口，我會輕些！」蕭鶴認真的清理傷口，不忘提醒劉天。

劉天輕輕嗯了一聲，以後再沒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