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安琪

「紐約的司機駕着北京的夢，每一朵白雲像似模仿你的面容……」

車裏再次響起了那首一百多年前的老歌。

此時，王一塵再聽到這首歌時，心情與之前，有了天壤的差別。

他現在也是有系統的人。

雖然依舊駕駛着紐約的計程車。

但有系統的司機，與沒系統的司機能一樣嗎？

再加上，他在暴徒的老巢里，搜到了一些好東西。

使他恨不能現在就回家。

與他那天使般的女兒，分享自己的快樂。

想想後備箱裏，那一箱的水，半箱的麵包。

甚至還有幾個罐頭。

特別是其中，有一罐水果罐頭。

王一塵邊開車，就邊咧開嘴要笑出聲來。

在這個核污染嚴重的世界，平時能夠有水和麵包，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些罐頭製品，屬於是富人們享用的奢侈品。

更何況水果罐頭，更是屬於稀缺資源。

「那幾個暴徒還真富啊……！」

一想到今天的收穫，王一塵就禁不住嘴裏喃喃自語着。

有了系統后，他覺得運氣也變得不錯了。

在駛出d13區后，就連着接了兩單生意。

很順利地完成了今天的指標。

不過，王一塵不準備再回公司，去拿今天的報酬。

反正車上，有意外的收穫。

再說，他今天不去拿，明天也可以拿的。

也就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趁著今天收車早，他想早點回家，與女兒分享快樂和美食。

對於生存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罐頭是他們做夢都想要得到的美食。

將計程車，停放在街邊的馬路上。

現在的車不值錢。

那些有車一族，都不喜歡開車出門。

主要是，大戰之後，石油成了緊缺資源。

人們寧可出門打車，也不願意自己開車出去。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萬一駕駛的車輛沒油了。

那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才有了計程車行業。

也就有了他一口飯吃。

王一塵住的地方，附近還是有好幾棟完整的建築物。

但是，沒有人會住在裏面。

由於空氣里還有核輻射污染。

人們更願意住在地下室，或者是防空洞裏。

至少，住在那裏，不用整天穿着防護服。

順着黑暗又狹長的樓梯，王一塵一步步往下走着。

此時，他發現自己的視力也變好了。

原本沒有燈光的樓梯，他得慢慢地順着階梯，摸索著下去。

現在，他一步一個台階，非常穩健地走着。

絲毫不受黑暗的影響。

「安琪……，爸爸回來了……！」

推開家門，王一塵歡快地輕喊了一聲。

「爸爸……，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裏面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糯糯的小女孩聲音。

「是的，是爸爸回來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王一塵覺得身上的疲勞，全都消除了。

接着，他彎下腰，勾著背往裏面走去。

王一塵和他女兒王安琪，住在像一個老鼠洞一樣的地下室。

他只要一回家，就必須低頭哈腰。

否則，就根本無法行走。

小小一個地下室，只有十來個平方米。

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桌子上，點着一根還剩一點底部的蠟燭。

這是整個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

藉著微弱的光源，隱約看到床上躺着一個嬌小的身體。

整個身軀，比一個大一點的嬰兒，大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那張，看上去有的臉。

粗看還真會被誤認為，床上就是躺着一個嬰兒。

而那張臉，真是一張天使的臉蛋。

一頭柔順的金髮，翹挺的小瓊鼻。

一雙藍色的大眼睛，鑲嵌在略顯消瘦的臉龐上。

尖尖的下巴上，一張小嘴此時正開心地上揚著。

這是王安琪在見到他爸爸后，露出的笑容。

「安琪，今天在家好嗎？」

這是王一塵每天回來，見到女兒問的第一句話。

王安琪一出生，就由於遺傳的原因，得了基因突變的萎縮症。

她的身體和四肢，基本都很難再生長。

所以，除了那張臉符合她的年齡之外。

身體和四肢，比起正常嬰兒來，也大不了多少。

正因為這樣，王安琪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平時王一塵不在家，小安琪有什麼生理需求，要排泄的話。

在她記事後，就只能硬生生忍着。

王安琪知道，爸爸每天工作都很辛苦。

她不想，讓爸爸回來后，還要為她換洗衣服和床單。

「爸爸，我今天很好……。」

王安琪每天也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爸爸，你餓了嗎？

我這裏還有半個麵包，和小半瓶水……。」

說着，王安琪將留着的水和麵包，艱難地推出被窩。

由於身體和四肢都萎縮了。

王安琪要做一些動作是很困難的。

可是，再困難，她也想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

王一塵一看，正是他早上出門前，給女兒留下的口糧。

當時，他留下了半瓶水和一個麵包。

結果，王安琪為了給她爸爸留點吃的。

一整天，就只喝了小半瓶水，還有半個麵包。

可想而知，女兒這是，忍受了一天的飢餓。

王一塵看到那些水和麵包后，忍不住鼻尖一酸。

眼淚差點從眼眶裏流出來。

女兒的懂事，使他感到有點心疼。

但接着，他馬上想到了今天的收穫。

不由得，將手裏的包裹舉起來，說道；

「看……安琪，這是什麼呀？」

「爸爸，這是什麼？」

王安琪瞪着那大大的眼睛，滿是好奇。

「噔，噔，噔……！」

王一塵從裏面拿出了那個水果罐頭，嘴上哼出了一點曲調。

「安琪，爸爸今天得到了一點好東西。

待會兒，好好讓你享受一下……！」

說實話，王安琪從出生到現在，根本沒見過什麼水果罐頭。

這東西，就連王一塵在小時候，也只吃過一次。

他更多的，是看到別人吃過。

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水果罐頭具體是什麼味道。

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只知道，這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