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戰的破防時刻

「死人？」

莫里亞蒂瘋狂回憶著自己之前與天火的談話，試圖找到有關於空殼士兵的情報，然而不知道是自己的記憶力太差還是自己忽略了這樣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沒有回想起任何有關於空殼士兵的東西。

天火似乎真的沒有說。

「當然了，不然的話，魔法世界所有多維空間這會兒恐怕都會被屍體所淹沒了吧。」看來，天火也忘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了，於是懶得再去回想的她，乾脆再跟莫里亞蒂解釋一遍了，「但現實並沒有如此，如果你能去別的多維空間的話，你甚至沒法看到一具屍體，因為他們都被改造成為空殼士兵了。不過，雖然他們能夠行動，但是他們沒有意識，沒有生理功能，以魔法作為動能，按照命令行事，在這種層面上來說，他們還是死人，只不過，是能動的死人罷了。」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想出對付空殼士兵的方法嗎？」

這已經可以算是絕密了，但是能被天火如此輕鬆地說出來，她就不怕莫里亞蒂想到對策嗎？畢竟就算莫里亞蒂被困在這裏，就算他被天火剝奪了「使用魔法的權力」，他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啊。

而且，看管他的那些傢伙，就是空殼士兵啊。

「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呢？」然而，出乎莫里亞蒂意料的是，天火對此的態度竟然是這樣的不以為然，「你難道能想出對付空殼士兵的辦法嗎？」

「這有什麼……」

「省省吧，你以為迪斯帕奇和張羽揚他們敢衝過來，只是有勇無謀嗎？」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莫里亞蒂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天火竟然感覺有些爽，但是理智還是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下，「他們本身就是有對付空殼士兵的特效裝備的，要不是被我擺了一道，他們本是可以輕鬆攻佔斯卡摩特的。」

「原來不久之前戰場之上聲勢浩大的攻擊，就是因為這個特效武器嗎？」聯想到之前隔着這麼遠，產生的衝擊波卻席捲整個帝國，甚至差點把自己獃著的那個房間玻璃都震碎的攻擊，莫里亞蒂真是驚訝不已，「不過我看你一點也不慌啊。」

「首先糾正一點吧，你所看到的那次攻擊，是張羽揚搞出來的。」細細觀察著遍佈房間的裂縫，天火還是對自己能從張羽揚的全力一擊當中活下來而慶幸，「至於我不慌，你忘了嗎？空殼士兵是從什麼製造來的？」

「死人，啊，難道……」

「是的，空殼士兵的總體數量，是十億。而現在，就算是你們全力攻擊，你們也不過殲滅了其中幾百萬。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損失，我為什麼要慌？空殼士兵被消滅了，我聯繫一下教皇，補上就可以了，不是嗎？」

很顯然，後面的話，莫里亞蒂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嘴裏不斷默念著「居然有十億……」之類的話。對他而言，這個量級已經不是他所能想像的了。

「哈，如果給你一點時間的話，你或許能更好接受一點。」面對精神已經有些獃滯的莫里亞蒂，天火哈哈笑了兩聲，隨後拍了他兩下說道，「不過恭喜你，你可以從之前你獃著的那個房間走出去了。」

「走出去，你決定放我離開嗎？」

天火這麼一說，莫里亞蒂瞬間恢復了精神，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向了她。不過，天火的回答還是讓他陷入了沉默。

「想一下也知道，這怎麼可能啊。我只是覺得這間書房都隨時都有可能塌掉，你的房間或許也不會好到那裏吧。」說着，天火便準備離開了，「所以，你跟我走吧。」

「沒必要，我的房間很結實，就連玻璃都沒有碎，讓你安排真是費心了。」

「切，那就算了。」看莫里亞蒂不領情，天火的脾氣也有些上來了，「不過那你也得跟我走。」

「這回又是去哪裏？」

「我去聯繫教皇，讓他給我增派部隊。」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教皇想見一見你，僅此而已。」

……

半小時后，天火自己的房間。

「所以，你就跑回來了？」

天火在自己房間的一角安置了一個通信裝置，藉助這個跨空間通信裝置，她可以隨時隨地與卡爾森取得聯繫。此時，坐在離天宮之中的卡爾森，就在靜靜聽着天火有關於這次戰鬥的彙報。

「實在是抱歉，教皇大人，畢竟戰場之上出了那麼多意料之外的東西，我都來不及反應……」

「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超現代科技包含的東西太多了，有一些能對抗空殼士兵的東西根本不足為奇，而且張羽揚這個……我確實是輕敵了，所以真要說怪誰的話，我也有一定責任。我只是擔心，你受的傷會不會太重。」

「不，教皇大人，我的傷並不重，完全沒有大礙。所以，我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徹底擊敗反抗軍，報仇雪恨的……」

「不，沒有必要擊敗反抗軍。」卡爾森的語氣依然淡定，但在莫里亞蒂看來，這正是他兇狠的一種表現，「真要說擊敗，你只需要瞄準迪斯帕奇，張羽揚，卡西莫德這些關鍵人物就行了……那個機械人你就不要考慮了，她全程都在後台，你夠不到的。」

卡爾森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讓天火實行斬首行動，首腦死了，反抗軍自然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了。

「所以，你需要多少援助？」

「一百萬。」深吸一口氣，天火說出了自己的希望，「我至少需要一百萬空殼士兵，才有可能壓制住對方。」

「……」沉默了半分鐘之後，卡爾森才淡淡說道，「一百萬確實有點多，但是根據你的描述，這確實不多，畢竟現在張羽揚已經完全有能力施展鎮國級魔法，甚至世界級魔法也是有可能的了，一百萬搞不好就是餵魚。你的要求，我批准了。」

「所以，您大概……」

「一周時間。」天火這邊有些着急，可卡爾森這邊卻冷靜地有些可怕，「一周之後，一百萬空殼士兵便會出現在納布維特帝國的王都旁邊，在這期間，還是希望你能守住王都。」

「這，我知道了，我會全力防守，等待援助的。」

卡爾森的意思很明確，天火也很清楚，三十萬空殼士兵，就算物抗和魔抗拉滿，張羽揚一招群星·隕落也完全能吃掉了。但守着城池，張羽揚不知道城中是否有平民百姓，他自然不敢亂放這種無差別攻擊的技能，至於別人，就算是卡西莫德，也沒辦法以一人之力抵抗三十萬空殼士兵的，更不用說使用那樣大規模的攻城技能了，再加上維歐斯被毀，阿魯薩帝國覆滅，他們根本沒有得到魔獸的途徑……這樣看來，只要能處理好張羽揚，那守城不是問題了。

就在這時，卡爾森那邊，一個男人的腦袋出現在了屏幕里。

「卡爾森·德爾斯特，別來無恙啊。」

想不到，竟然是莫里亞蒂先打的招呼。

「彼此彼此，莫里亞蒂·蘭斯里茨。當年自時空議會一別，這都多少年了。」卡爾森這邊，雖然聽出來了對方話語中充滿了尖銳的敵意，但是他卻不以為然，「不知道您進來可好啊？」

「托你的福，過的還可以。」

「所以您可以跟我說一說，淪為階下囚的感覺如何呢？有我和我父母一半的痛苦嗎？」

自己的父母被時空議會害死，這是卡爾森永遠的痛，而當年身為時空議會代表的莫里亞蒂，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可現在，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對卡爾森滿懷歉意，莫里亞蒂也不能表現出分毫讓步。

畢竟，出現在自己這邊屏幕里的，已經是一個準備毀滅世界的大魔王了。

「感覺如何？感覺很好啊。」看了一眼坐到一邊，對自己這邊唇槍舌戰完全不感興趣的天火，莫里亞蒂笑了，「什麼事情都不用做，什麼事情都不用想，每天只需要看看書，喝喝茶，按時吃飯就行了。要說不方便的嘛，那或許就只是我時時刻刻都在被人盯着，連睡覺都有人看着，真當我沒有私隱嗎？」

「呵，死鴨子嘴硬，我看世界毀滅了，你的嘴也能留下來吧。」

「啊，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就要說了，既然知道我是嘴硬，那你乾脆放了我就行了嗎？帝***隊都叫你吃乾淨了，而且相比於我，有希望救大家於水火的迪斯帕奇明顯威望更高，我現在說話都沒人聽了。所以就算我現在離開了，對你們應該也沒有影響吧。」

「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想着做多餘的事情。不管你做什麼樣的努力，你的處境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多餘的事情？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麼？你覺得我有什麼能改變的？對我自己來說，我做不了任何事情，就算是對你們，我也只能是站在這裏，靜靜看着你們走向末路，然後大家一起死。」

「一起死？不，我雖然是一定要死的，但你可以不死啊。交出時空原本，我放你離開。」

「卡爾森，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能聽你的話？這個東西在我手上，姑且還能保我一命，等真的交到你的手裏，你會讓我活着嗎？能使用《雷之律者》的只能有一個，之前擁有血脈的迪斯帕奇能激發出時空原本的力量就已經是奇迹了，可你呢，你沒有，所以想要真正擁有時空原本的力量，你必須殺掉我才能接受認證。」

「這不就對了嗎？給也是死，不給也是死，與其被一點點虐殺致死，然後搶走，還不如痛痛快快交出來，我還能給你個全屍。」

「但是我要是不交出來的話，你就算殺了我不也得不到？這樣一算，至少我還能活着。」雖然話題轉移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但是雙方都不覺得有問題，而是順着這個話題接着說了下去，「存放時空原本的地方只有我知道，解開封印的辦法也只有我知道，就算你讓天火強行支配我，讓我說出來，也是沒用的。我會在天火徹底支配我之前，刪除掉有關的記憶。到時候，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可夠卑鄙的了。」

「彼此彼此，你不也如此嗎？」卡爾森有些不耐煩了，但是處境已經夠糟糕的莫里亞蒂還是決定繼續追擊，「戰爭打到這個份上，你也真是夠厲害的了。納布維特帝國神山消失，茲菲爾王國秘銀礦失蹤，周邊王國公國的經濟受到嚴重打擊……這麼看來，你在其他多維空間，應該都做過類似的事情吧。可結果呢？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這裏，就在被囚禁的我所見之處，準備充分的你，就吃了場敗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確實一位強者了。」

「莫里亞蒂！我勸你不要太過分！」卡爾森終於破防了，他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屏幕吼道，「這麼嘴硬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大可以不要你交出時空原本，直接就殺了你！至於戰爭，你覺得你的那個便宜兒子和張羽揚，還能掏出同樣的底牌嗎？」

「殺了我？我不這麼認為，畢竟我的運氣似乎很好，死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可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啊。」目的達成，莫里亞蒂也該收手了，「對於你說的戰爭，之前我已經跟天火打了賭了，如果她能戰勝反抗軍，那麼我就會將時空原本和自己的人頭雙手奉上……啊，不對不對，自己都人頭落地了，怎麼可能還有能力自己上交人頭呢？我又不是死靈法師。」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要反悔！」說着，卡爾森便不耐煩地叫了天火一句，「天火，我希望你好好準備，務必打敗迪斯帕奇和張羽揚！」

「是，是……」

天火簡直要哭了，明明是你們倆唇槍舌戰，為什麼還要帶上我啊？

「哼，莫里亞蒂！」

「哦？卡爾森，怎麼了？」

「我會證明，你是錯誤的。你，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