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玩具
張揚一臉敬服地看著張母：「媽你真行！說的我小嬸落荒而逃啊這是！」
「逃個屁！就會消遣你媽。」張母笑罵。
張揚轉頭看過去，小嬸兒拐了個彎已經看不到背影了。
他鬆了口氣。說老實話，小嬸兒這樣的人，就得張母收拾，反正他是沒轍。
張母沖著那邊不屑地哼笑一聲：
「你小嬸可不傻！你爺一月可是拿工資的！人可不像咱農民，是固定的收入，月月有！你爺又儉省，這不都是他們的？所以他們才把住你爺，面上說是養老人，實際上呢？哼！
「你以為她傻呀？她慳詐的很！還有你小叔叔，那就是個面瓜！面上老實心裡藏奸！這兩口子，我是看出來了，都不是好東西！
「也就是你爺是老糊塗了！覺得他小兒子好！你看吧，等他老了，說不定還得叫你們養！」
張揚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真到了那時候，他可要找支書了。
兒養父天經地義，沒聽說孫養爺天經地義。
小叔叔一家現在因為爺爺的退休工資把著老爺子，現在老爺子身體還挺硬朗，幫著小叔叔家幹活，等老爺子干不動需要伺候的時候，再推過來那可不行！
說破大天也沒這個道理！
不過張揚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不說別的，就老爺子那邊應該也拉不下這個臉！
「媽，燕燕在呢，咱不說這些了，等一會兒咱先和麵包餃子。」
張揚看看懷裡的女兒，小丫頭睜著大眼睛，撲靈撲靈看她婆又看看自己，張揚怕說的多了小傢伙學了，終究不是好事。
張母瞥了孫女一眼，「她小娃兒家懂個啥！」
張揚嘆氣，「就是不懂咱們大人說話才要注意點，萬一她學了去……」
張揚揚揚下巴，指向爺爺那邊，「被那邊聽見多不好！」
張母撇了撇嘴，「就你一天事多！聽見了又咋的？你媽我又沒編排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張揚笑著微微搖頭，看向懷裡的女兒：「爸爸買肉肉了，燕燕想不想吃肉？」
張燕小腦袋點的那個歡實：「燕燕要吃！爸爸，我們要包餃子嗎？」
「嗯，待會兒咱們把手手洗乾淨了去和面，燕燕也幫忙好吧？」
「嗯嗯！燕燕幫忙！」
張母笑罵道：「父女倆個都差不多！光知道吃好吃的！」
張揚笑道：「媽你這話不對，人活一世，吃穿二字，吃排在前面，掙錢不就是為了吃好穿好！對吧，燕燕？」
「嗯嗯！對！」爸爸的小棉襖、燕燕小盆友自然是從善如流，爸爸說什麼都很忠實地直點頭。
張母被這父女兩個都氣笑了，「對個屁！一個個的，就知道吃！這歪理還一套一套的！別跟你爸爸學，知道了嗎？」
張母瞪著小張燕，小張燕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奶奶，又看看爸爸，有點為難。
最後沖著奶奶甜甜一笑，把小腦袋歪到爸爸頸窩裡藏起來。
張母食指點了點孫女的小腦袋，「小壞蛋，就和你爸爸一條心是吧！」
張燕咯咯地笑起來。
張揚也忍不住笑了，抱著女兒往堂屋走，「走咯！等下包餃子吃！」
張母看著兒子的背影，搖搖頭也笑了，提著東西跟著進了堂屋。
「我還說要掃一掃堂屋、灶火了啥的，還沒動手呢，你就回來了！那就交給你了。媽老胳膊老腿的，今兒歇歇！」
張揚點頭，
大包大攬：「沒問題！這事兒就交給我了！」
說干就干，張揚放下抱著的女兒，「燕燕先玩兒，等一下跟婆準備包餃子，爸爸先搞衛生，大掃除！」
找了個破帽子戴在頭上遮灰以免迷了眼睛，張揚準備掃塵。
這邊的風俗就是年前要搞大掃除，所有房屋都得掃一掃，取個去舊迎新的意思。
張揚拿著個大掃把，里裡外外地，打算先給這邊的老房子都掃了一遍，待會兒再過去他住的那邊清掃一下。
掛在角落，從房梁、椽子上垂下來的蜘蛛網，用大掃把小心翼翼地划拉走，一時間幹得熱火朝天。
張燕這個小尾巴也跟著爸爸一起行動，好幾次差點把張揚絆倒。
「燕燕，」張揚頭疼，「你乖啊！不要跟著爸爸，不然爸爸踩到你！這邊也臟，看一會兒給你眼睛迷了！」
「我就不！我給爸爸幫忙。」張燕難得固執，噘著小嘴巴，眼圈肉眼可見地紅了。
張母在一邊看兒子的笑話，樂呵呵地也不插手。
「行行行！我的小祖宗唉！你可別哭啊！那你就幫爸爸吧。」張揚舉手投降，想了想，「你等著哈！爸爸去給你拿個工具。」
張燕一聽，眼眶裡的淚瞬間收了回去，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眨巴，乖乖站在那兒，等著爸爸去拿。
一會兒，張揚舉著個小笤帚就過來了，「給！這個給你，這是爸爸專門給你做的，你跟著婆打掃衛生，掃掃桌子啥的，好吧？」
這是原來張揚說過要給女兒扎個掃把，後來真抽空做了一個迷你笤帚，就是一直忘了給。
這小掃把是用地膚草做的，本地俗稱掃帚苗，張揚專門挑的長得不高的掃帚苗做的笤帚。
因是給小孩子做的，張揚怕剌著女兒的小手，就做的比較精巧，用了細鐵絲纏的把手。
張母一見，嘖嘖有聲，「嘿喲，看你這一天閑的，還給小娃兒家扎笤帚呢！」
張揚道：「這是早就答應給她做的，來，燕燕試試好不好用。」
張燕在爸爸拿出小笤帚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高高興興地接過來。
這笤帚小小巧巧的，她的小手正好一把攥住。
張母笑道：「你這扎的也太小了，完全就是個耍玩意兒。」
張揚點頭：「嗐，她小娃兒家，這就是個玩具么！說起來燕燕也沒啥玩具，我都沒給她買過！」
說完張揚有點發愣，女兒長這麼大，確實是沒買過玩具。
農村長大的娃，很少會正兒八經地給買玩具。
張揚有點愧疚，對女兒道：「燕燕想不想玩玩具？爸爸給你買！」
張燕看看爸爸，「玩具？」她還沒這個概念。
「對，像什麼小青蛙啊，布娃娃這些，想不想玩兒？」
張燕點頭又搖頭，張揚都糊塗了。
「嗯？」他鼓勵地揚揚眉，示意女兒想要就說話。
張燕笑眯眯地：「咱家田裡就有青蛙啊！婆給捉！」
張揚：「……」他說的是玩具鐵皮青蛙。
他女兒也挺彪悍的！
想起後世有些城裡長大的小孩兒，去玩農家樂見到什麼都是吱哩哇啦大驚小怪，主要原因就是從小沒有接觸過。
他女兒才這麼點小人兒，居然也捉了青蛙玩兒。
說起來，他兩輩子貌似也沒有買過什麼玩具？
上輩子他小時候沒有買過，這輩子原身小時候更不用說。
能吃飽就不錯了，還專門整個玩具？想什麼呢！
農村能玩的，基本上都是自製，不會專門花錢去買。
像什麼扔竹籤，滾鐵環，跳繩，踢毽子，翻繩兒，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除了鐵環這東西要大人給做，其他的都是小孩子自己就地取材。
竹籤這東西自己動手削，跳繩繩子就是家裡捆東西用的那種，毽子更是自己攢的雞毛。
張揚記得，自己還曾經拿用完的作業本，剪成一條一條的，拿根棉線一紮，這就是個毽子。
踢起來既好踢又好玩兒。
遺憾的是這種毽子壽命不長，很容易就踢成光禿禿的，最後剩個紙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