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聚 第2節

在岩石與雜草的妥協中魚群佔據了前方整個世界，彷彿這是一片被遠古大海沖刷過的河床，每隻魚奮力搖擺着那銀白色帶着腥味的尾巴，而這些魚沒有絲毫腐爛，新鮮光滑的魚體讓隊伍感覺到更加噁心，一股來自太古深處的顯示不可名狀的腥味讓我差點吐出來，而有個物理學家則沒忍住，馬上就開始狂嘔。我心底恐懼的衝動在看到這詭異到極致的一幕撕破了大部分屏障，隊伍的大多數人也不願意走進前方佈滿鮮魚的陸地，我們退到腥味不多的地方休息，但在那天晚上我的夢中出現一隻又一隻睜大雙眼凝視我的鯉魚，他們齊齊的圍繞着我，最後長出牙齒將我撕成碎片，咀嚼血肉模糊的碎片，腸子與大腦被生生吞下，當第二天醒來時，我的心神因為無法忘記的這場夢而臨近崩潰，更加可怖的是，醒來的研究員們都有了同樣的恐懼，但是我們心中的好奇心越發膨脹，好似那魚群正在一個又一個開口，齊聲輕語呼喚我們前往那註定埋藏於古老時代中的秘密與瘋狂。在這不可抵抗的精神折磨中，那幾個物理學家最為激進，瘋狂贊成踏進此處，而我們已經將此地的見聞發向了幾家報社，幾天過去后此事已被那些報紙媒體炒的沸沸揚揚，但我們依舊陷入在是否踏入那駭人的魚群中的自我相搏中，終於在這天有幾名聽說了事件而感到好奇的研究員紛至沓來，有生物學家，地理學家，物理學家，就如這件事是一個轟動的研究項目。

但在我內心深處我深深理解這是一個密謀的陷阱，我們將在永久的未知折磨中做出決定。在那幾個研究員慕名趕過來對着魚群嘔吐后，我終於走出營地決定帶領隊伍進入這未知的領地，不管我們將落得如何下場，也要將這具有太古氣息的秘密揭開。不管是哪方的土地神，保佑我們吧。

我們在魚群中前行的下午，璀璨的太陽也不再發出讓我們留有一絲慰藉的陽光，在我們眼中太陽慢慢變成一輪紫色奇異的異物，我們在周圍魚群與紫色色調的瘋狂的寂靜中彷彿存在於另一個世界，但擁有信號的電腦依然提示我們仍在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我們只能本着極強的精神力與唯物主義強調這是天氣的變化，但在前行的第二個早上，一名地理研究員瘋狂地大笑肆無忌憚地開始大罵，他神色沒有變得蒼白而是變得發紅，頭髮開始不合常理地不時自己往上飄動，他脫掉全身的衣服把自己埋在魚群中一動不動，整個人讓人駭然，恐懼到想要馬上逃離，我們將他綁在一個架子上讓三名研究員將他帶回去治療，而我們則不顧一切繼續前行，在時間的永恆折磨下我們的精神即將潰爛，每日的寂靜已經成了常態，沒有人再開口說話，腥臭的味道變成了我們呼吸的源頭，紫色的絕望演變成我們心底的麻木，血絲已佈滿我的瞳孔，其它研究員紛紛開始崩潰，陸續被我安排人送回，最後只剩下了我和2個物理學家還在繼續前行，在第五天的中午，我們從遙遠詭異的可怖山坡看去，魚群的邊際已經近在眼前，我們即將登上山峰，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解脫與放鬆，那近在眼前的是我們一生中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