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萬古往事
如江海一般的陰氣，不斷從地底深處向外湧出，四十九道地脈陣眼組成的大五行陣法不斷地接引碧潭中的先天混沌能量，然後通過五行陣法，轉換成金木水火土五色能量光華，彼此則不斷地交融，轉換著屬性，生生不息，裹挾著大道能量，射入地底深淵之中，無盡陰氣被五色光華所焚滅，只有少量的極陰之氣通過碧潭溢出，使得整個青城一年四季都是霧氣繚繞。
「前輩，這鬼門是怎樣形成的，而陰間又怎麼會出現在地球之上，究竟是為了達到人為目的所造，還是天道法則自然生成？」郭達還真有些懷疑這所謂的鬼門，因為他並不相信有陰間轉世輪迴一說，只相信當世，也只為當世而活。
「嗯...你的一些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因為其中牽扯的舊事過於久遠，就算是天師當年也只是尋得上古墓碑，才瞥見真相的一角，但是卻沒有能力改變什麼，只能魂歸虛空，去尋找剩餘的真相，所以即使我想告訴你，也無能為力...」陳老頭說罷，扭頭便看見郭達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如同吃了粑粑一般臭，便又不好意思的開口道：「雖然詭異源頭的來歷我並不知道，但是關於世界大陣和鬼門邊緣的情況，我還是有所知曉。」
郭達心裏罵娘，他為了能夠知道這片天地真正的秘密，答應這老頭子收了兩個比自己還年長的徒兒，自己的興緻如同被提到了珠穆納瑪峰，卻又被這什麼都不知道的大水逼狠狠的摔在了馬里亞納海溝。
不過聽到陳老頭似乎還是知道一些邊角料，郭達想撞牆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緩和，一臉怨氣的看着陳老頭說道：「你不會都沒有進入過鬼門關吧，還是真一個看山門的？道聽途說...「
陳老頭一聽這話，當即便翻臉了，說道：「哼...你還別不信，你知道啥是掃地僧嗎？當年我也是隨着祖師進入了鬼門關，雖然在邊緣，可是也手刃了不少陰兵陰將，就是這些秘密也只有當世少數的掌門還知曉，你別不知足...「
「行行行，你先說來聽聽，別吊著我的胃口了，我容易嘛我，替你收拾了一堆爛攤子，啥好處都沒撈到，真是....見了陳老鬼了。」郭達也不慣着陳老頭，直接擺明了態度告訴陳老頭，再不拿點真貨，他可就尥蹶子了。
「得，你也別急，這萬年來的水，就如同被某隻大手攪渾，其中之事，映射於各個時代，讓我慢慢道來。」
陳老頭一臉深沉的說道：「這陰間的鬼門經萬族傳人確認，的確是人造而非天道所成，但是究竟是誰於何年代因何所造，就連祖師和當年其他掌門也不知道」
「要知道當年不僅僅是祖師進入了鬼門，藉著混沌能量，萬族所有的高層也都進入，一起引動鬼門上的符文，才些許撼動最表層的陣法，這陣法上的無盡符文竟然完全可以被各族以自己祖先留下的傳承手段所解碼，顯露了一些最本質的道文」
「我依舊清楚的記得這些符文所發出的刺眼金光，竟照的整個陰間都發出陣陣慘叫，目光所及之處，無盡的陰氣被湮滅。同時，鬼門之上竟顯現出斑駁的金色的血跡，似乎與出現的符文以及各族血脈有所交感，不斷地加持着符文的能量，接引更多隱藏在其中的信息，可是門上詭異出現了大片的黑霧，帶着黑雷自未知空間而來，黑霧濃的化不開，凝結出無數細小的黑色水針，散發出無匹的威壓，竟不斷刺向這些金色血液，任這些血液的主人生前何等強大，可留下的精血都被無情磨滅」
「符文在接引了部分精血能量后，
隨即排列組合形成一串斷斷續續無比古老的精神文字，如同穿越了萬古時空，藉著大道保留信息，其中寫道：一切..成...墟...大道...有...，然後便再沒有下文了」
「萬族掌門無不感到震驚，因為這精神文字在顯化過後的數息便在鬼門的牽引之下再次生成陣法，守護著鬼門，而這一次鬼門竟開始震顫，轟鳴之間竟與萬族的功法產生了共鳴，這是祖先的傳承力量，而鬼門便是萬足始祖於這方陰間因莫名原因所構建的一道屏障」
「當鬼門不斷地散發出能量漣漪，就連虛空都被撕裂，溢出的混沌能量就如同被激活一般，開始瘋狂的向陰間深處蔓延，似乎在凈化著所及的空間，可是這宏大的能量波還未抵達盡頭便被陰間深處的一道蒼老至極的精神波動所湮滅，而餘波就連各大掌門都有神識不穩，顫顫巍巍。隨即而來的便是漫天的陰兵陰將，萬族強者都是血性之人，無人貪生怕死，全然奮不顧身，一個個向戰場中心御劍而去，漫天血霧瀰漫，參雜着陰氣，將整片星空都染成了紅褐色」
「陰兵陰將無邊無際，殺了一批又來一批，甚至連鬼王都來了數十個，它們在這陰間如同魚歸大海，可以隨時補充自己的消耗，可是修鍊金丹大道的萬族強者，則因為此方大道的限制，只有慢慢力竭，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先是年長的族老，然後又是越來越年輕的生靈，不斷向戰場涌去，眼裏只有訣別，到最後幾乎都拼的自爆了自己的金丹和元神，與敵方強者同歸於盡...」說道這裏，陳老頭的眼角都發起了淚光，整個面部都不斷在抽搐，因為他的很多好友和師兄弟都慘死陰間，屍體都沒有帶回，過了許久才強忍着思緒繼續說道：
「最終，萬族掌門損失了九成九，而年輕一代強者幾乎殆盡，只剩下還未成長起來的後輩，在長輩的拚命保護下，逃了出來，而我就是當年的倖存者之一，天師的真身其實早已埋骨於陰間，而外界的天師只是師傅的一點真靈替身...那一仗...真是葬掉了一個時代...太過慘烈」
「不過雖然慘敗，-可是師傅和眾掌門卻深入最前沿的戰線，尋到了一塊無比古老的空間墓碑，最後交給我帶了出來，而這個石碑竟是此戰最大的收穫，可是...代價太大了。」陳老頭想起自己師傅最後看向自己的樣子，滿臉血漬，肉身只剩下了半邊骨架，僅剩的一隻手則勉強撐著仙劍代替另一半身體苦苦支撐，耗盡最後一點金丹之力自爆，將弟子連同這墓碑送了出來，而這墓碑似乎有所交感，發出淡淡光芒，接引各自爆強者的一縷神識進入石碑中的小世界，而不至於魂飛魄散。
陳老頭邊說邊帶着郭達向地底深處前進，外界的光線如同被一張黑色的大嘴不斷地吞滅，四周漸漸歸於黑暗寂滅，只剩下離體的神火，還搖曳在這孤獨而陰冷的世界。
老道第一次看見郭達的神火法相，目光獃滯了許久，雖然並未開口，可是心裏卻想到了少年時的一樁往事：天師曾給他描述過上古的神識之火和天上仙的故事，神火是每一個強大神仙都具有的物質，而神火是無形的，普通神仙毫無可能煉化這種奇異的先天之火，就算是強大如混沌神靈，也無法強行將神火煉化為大道之物，可是郭達的神火似乎形成了一個黑白相間的大道火蓮，竟有萬片時光花瓣旋轉綻放，着實神異，前所未聞。
很快，郭達便看到了一塊發着微光的半人高墓碑出現在前方，墓碑搖曳著淡淡藍色螢火，如同處於無盡黑暗虛空之中的一顆孤獨星球，指引著無數亡魂的輪迴，帶走前世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