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輪面試
支部長輕輕踏了一下地面，地面上的土石開始移動，如浪濤一般流走，一共122個大理石圓台從地底冒出，正好是這次第二輪面試參加者的人數。
「好了，各位同學，請隨便找一個石台站上去，然後稍微活動一下，一會大家可能會稍微有一點不適，但還是那句話，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驚慌，都是正常現象，我們一定會保護各位同學的生命財產安全。」
「好了，大家找一個喜歡的石台站上去吧。」中年大叔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說完，一行人動作也很利索地行動起來，孫梧不願意和他們去搶，就等著其他人選得差不多后，去最後剩下的石台。
孫梧看到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后頓時眼皮一跳，孫梧也立刻就明白了為什麼那個位置沒有人，因為就在那個石台的正前方，就是那隻高達四米，被支部長稱為山神的怪物所在。
孫梧一咬牙站了上去，這也是孫梧第一次凝視眼前的怪物，還能依稀聞到從怪物身上飄出了的氣味。
孫梧本以為會是類似動物園裏野獸的氣味，但實際上確是一種草木的芳香，之中甚至還夾雜着一絲絲香甜。
這氣味孫梧聞到過，就在剛剛上山的時候，孫梧在經過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時聞到的味道，但從這隻怪物身上傳遞出來的壓迫感還是讓孫梧有些心驚肉跳。
孫梧別過頭，不再去看這隻怪物，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腳下的石台上來。
孫梧所站的石台是大理石材質，頗為寬敞，枱面上繪製著一隻形如長臂猿的圖案，同樣是栩栩如生。
「好了，看來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大家注意，一會兒我會倒數10秒，我的倒數結束后，將進行第二輪面試。」
支部長的聲音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並且言語中流露着一股認真，讓眾人不敢輕視。
支部長再次輕踏地面，一直站在石壁下的山神突然動了，正一步步朝眾人走來，山神的腳藏在了長長的袍子之下，但卻能夠聽到它如同心跳一般的腳步聲。
孫梧感倒怪物就是踏着自己的心音走過來的，隨着怪物的接近，在第一排的面試者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幸好怪物很快就停了下來。
它藏在山羊面具底下的眼睛將眾人掃視了一圈，然後緩緩舉起手裏的法杖，輕輕點在了地面上。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眾人所站立的石台再次發生變化。
圓形的石台突然產生一條縫，然後驟然睜開，孫梧腳下踩的地方哪裏還是什麼石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顆碩大的眼球。
「我草！」
人群中頓時傳來驚呼和幾聲尖叫，也有幾名穿着裙子的女孩子下意識捂住裙子，更有甚者差點直接就跳出了石台的範圍。
孫梧看到這番光景也是眼皮一跳，腿部肌肉緊繃，隨時做好衝出枱面的準備。
這時支部長嬉皮笑臉的聲音宛如救星，「大家不要驚慌，各位腳下踩着的眼睛就是我旁邊這隻山神的眼睛，不會對大家產生危害，只是第二輪面試的準備工作。」
說完后，一群人才逐漸平息，也有驚魂未定者拍著胸口安慰自己。
「大家做好準備，一會面試過程中大家身體可能會有一些不適的反應，堅持不住就從石台上下來，當然，如果發生特殊情況我們會負責把各位救下來，倒數開始，10，9，8，7，6，5，4，3，2，1，
0，測試開始！」
隨着支部長的話音落下，孫梧腳下踩着的這個巨大眼球的瞳孔驟然一縮，一道亮黃色的光柱頓時從中噴涌而出，瞬間就將孫梧吞沒。
孫梧頓時感覺自己身上，彷彿背着一筐石頭，但是孫梧又能很輕鬆的能夠活動四肢。
但這個重壓就是壓在孫梧肩上，他想往旁邊走一步，但僅僅只是動一動腳，自己似乎就要被壓倒在地。
這時支部長拿出一個沙漏，擺在地上，「沙漏漏完后，還意識清醒的同學則通過，沒有通過的同學可以繼續留下觀看剩下的測試，也可以離開」。
孫梧能夠感覺到加在他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並且隱隱有些讓他透不過氣。
它能夠感覺到肺部里的空氣正在逐漸流失，孫梧大驚，孫梧一開始有些慌亂，他連忙調整呼吸，他每次呼吸自己都會舒服一些。
但他還是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在這個光柱之內，氧氣正在逐漸減少。
孫梧每次呼吸都比上一次呼吸要更加痛苦，是逐漸缺氧的痛苦，將他吞沒的光柱再次變亮，耳邊傳來的風聲也更加響亮。
孫梧能夠感受到肩上的重壓再次加大，孫梧終於承受不住，他瞬間趴在地上，只能用雙手苦苦支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孫梧大吐了一口氣，將肺里本就不多的空氣全都吐了出去，孫梧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但是孫梧吸進去的氧氣始終跟不上正在處於缺氧狀態的身體的消耗速度。
孫梧看了一眼沙漏，現在居然只漏完了十分之一不到，孫梧大驚，他明明覺得從光柱亮起到現在至少已經有三十秒的時間了。
「裏外的時間感覺不一樣？」
但是孫梧已經來不及想這麼多了，就在他缺氧越來越嚴重，眼前已經出現黑影，耳邊也傳來一陣嗡鳴聲。
噁心心緒慌亂的癥狀開始出現，心臟也在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怦怦直跳，孫梧甚至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臟之急促的砰砰聲。
就在孫梧即將失去意識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肩上的重壓壓進了身體里，一股溫暖的暖流，正順着自己肩膀沖向自己的胸口。
恍惚之間，孫梧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畫面。一個不存在於眼前，但孫梧卻能夠清晰的看到，感知到的畫面。
畫面里是一個小球，一個透明的小球，懸在一片漆黑之中，它只有彈珠大小，孫梧雖然是在腦子裏看見了它。
但孫梧卻也清晰的感知到，這個透明的小球就在自己的胸口，就在自己心臟的右邊，就在自己胸口的正中央。
只是摸不到，也看不到，至少現在只有自己能看到，能感知到，這種感覺不足為外人道也，非常的奇妙。
一縷乳白色的亮線被重壓壓入體內，它被壓進孫梧體內后就飛快的流入了這個透明色的小球中，這也使得這個小球變得不再透明，而是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但更讓孫梧欣喜的是，這條亮線進入到孫梧體內的小球之內后，孫梧頓時覺得肩上的壓力小了很多，甚至連呼吸都流暢了不少。
缺氧的危機暫時被緩解，但是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孫梧現在的處境依舊很差，缺氧的感覺還在，肩上的重壓也只是稍微減輕了一點。
但好消息是又有許多的乳白色的亮線被壓入孫梧體內，但並不是所有的亮光都會自動湧向孫梧胸口處的透明小球內，孫梧嘗試着去引導，雖然很笨拙，但確實成功了。
他發現他可以控制體內的那個小球里的那一絲亮光，然後用它來誘導其他亮光進入小球，這個過程很複雜，形容一下的話類似穿針引線一樣的精細活。
幸好孫梧自己也比較靈巧，雖然浪費了很多，但還是吸引了不少的亮線過來，並引入了自己體內的小球之中。
等孫梧覺得體內小小的光球已經不再能裝下更多的亮線的時候，他才停下。
並且此時孫梧肩上已經不再能感受到什麼重壓，呼吸也恢復了，可惜的是孫梧適應重壓的瞬間，就不再有新的亮光補充進來。
同時孫梧有些驚訝的發現，他現在呼吸所吞吐的似乎不再是空氣，而是這個光柱內的某種不知名的東西。
這時的孫梧終於有心情去看一下周圍的人，他重新站起身來，環視一圈，他注意到他旁邊的女孩子現在狀態也好了很多，神色並不痛苦，看來應該是和自己情況差不多，都找到了通過這次測驗的竅門。
但更多的人現在正趴在地上嘔吐不止，表情猙獰，很明顯的缺氧癥狀，這些人很快就被一直在旁邊待機的劉勛小隊和趙惠焱救了出來，結束了這次測試。
不一會，孫梧也發現只有極少數人可以很輕鬆的在光圈內活動。
孫梧注意到支部長腳邊的沙漏才堪堪漏完一半，以及支部長臉上那詭異的笑臉，孫梧心裏大呼不妙。
正如孫梧所想的那樣，支部長看了一眼沙漏，以及逐漸適應的這些面試者，他再次揮了揮手。
瞬間，籠罩在孫梧等人身上的光柱爆發出了幾乎耀眼的光亮，數倍於之前的重壓再次襲來。
但由於有了之前的經驗，孫梧再次把湧入體內的熱流誘導至體內的那個小球內。
但讓孫梧驚訝的是這次這根亮線竟如同一股涓涓水流，幾乎瞬間就將幾經滿溢的小球充滿，但這股光流並沒有就此結束。
而是在繼續往這顆小小的光球內流淌，孫梧頓時感到一股脹痛之感，但無奈的孫梧只能讓這股暖流繼續沖入其內。
脹痛感越來越強烈，與此同時，眩暈，噁心，和一種強烈的失重感頓時向孫侵襲而來。
孫梧腳步虛浮，差點有些站不穩，隨着不斷有暖流的湧入，孫梧體內的這股脹痛的感覺終於到了極致，孫梧要緊牙關，汗珠不斷從孫梧額頭滴落。
當這股脹痛到達極致，孫梧似乎聽見乒拎一聲，類似玻璃碎裂之聲在耳邊響起，這股脹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酣暢淋漓之感，孫梧似乎掙脫了什麼桎梏。
他再次調整呼吸，閉上眼又看到這個小球，但它的大小已經有了很大變化，原來只有彈珠大小，但現在已經有一個核桃大小了。
孫梧又驚又喜，在將這個新的小球填滿之後，想繼續衝破它已經不可能了，在孫梧適應了這次新的重壓之後，這股暖流也就跟着消失不見。
終於隨着最後一粒沙子漏入沙漏的底部，黃色的光柱瞬間消失，壓在孫梧身上現在已經是若有若無的壓力瞬間消失，孫梧頓時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身旁的那個女孩子終於還是撐了下來，雖然她現在有的狼狽，正趴在地上乾嘔，很明顯，她並不像孫梧這樣是適應了壓力，她是在新的重壓下硬生生撐了下來。
孫梧拿出紙巾，遞給了她。
「你還好吧。」
少女從孫梧手中將紙巾接了過來，擦了一下嘴角，「謝謝，現在好多了。」
「恭喜大家順利的通過了第二輪面試。」
支部長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他的語氣之中卻多了一絲欣慰。
孫梧環視一圈，現在在場還意識清醒的人，居然只有不到20人，這第二輪面試竟然直接淘汰掉了10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