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凍死人的夢

秋風蕭瑟，草木枯黃，入目就是一片冷寂，極目望去，天地間除了北風呼嘯而過的痕迹，就好像一幅靜止的山水畫般沒有一絲生命活動的跡象。

落葉飄零，草叢偶爾隨風搖擺，然後露出其中潛藏的幾個人影，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這麼真實的嗎？褚振清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懷疑自己起來。

難道自己穿越了？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赤腳下稍顯干硬的泥土，鼻尖不時飄過的草木氣息，還有眼前不斷飛舞的蚊蟲，這一切都告訴他，是真的。

可是，我不是在睡覺嗎？

他又看了看自己，披頭散髮，赤裸著手臂和大腿，腰間圍著一塊不規則的獸皮，上半身的獸皮服飾更像一件截短了的背心。

整個人渾身肌肉虯結，靜脈凸顯，十分駭人，又握了握手掌，能感到渾身力量十足。

此時他的右手中握著一支木質的石矛。矛身有些凹凸不平，不過卻顯得十分光滑，一看就是被經常使用的。石質的矛頭看不出有多鋒利，但卻有著稜角分明的邊線。

他半蹲著，看向四周，能看到周圍草叢裡一樣蹲伏著的幾個人，一樣的**著，手邊放著武器，只是包裹身體的獸皮更加的殘破，沒有光澤。他們面目滄桑，皮膚粗糙，臉上有著溝壑一般的皺紋，時不時地看向自己。

褚振清突然有所明悟，這應該是一場狩獵，一場原始部落的狩獵。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響聲，沉悶而又富有節奏，嘚嘚的聲音在曠野上傳播開來，逐漸清晰，一群像是野馬的動物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隨著距離的不斷靠近，野馬群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了下來，開始三五成群的低頭吃起了草，只有幾隻格外強壯的野馬站在馬群的邊緣，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偶爾低頭啃斷幾棵野草又快速地抬起頭來。

褚振清慢慢地彎起了腰，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雙腿，心裡說不出的緊張。

他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什麼，是直接站起來招呼周圍的族人一起上去圍殺，還是慢慢地潛伏靠近，然後再一擁而上。

他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是個頭領，但是現在他卻沒有與此匹配的勇氣和智慧。

終於褚振清下定決心，對附近的族人揮手示意，讓他們慢慢地靠近馬群，向兩邊分散，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明白。

但是快沒時間了，野馬們馬上就要走了，褚振清已經看到它們在集結。

蒼茫的大地上，十幾個原始人在人高的草叢中佝僂著身形，小心翼翼地靠近著野馬群落。

突然，其中一個人影站直了身體，大聲地呼喊一聲，奮力地朝著其中一匹野馬投去手中的石矛。

褚振清擲出了手中的石矛，同時大聲喊著進攻，就開始繞著野馬群奔走，也不管他的族人能不能聽懂。

在扔出去石矛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偏了，但是他也沒法後悔，因為野馬群即將集合，時機一旦錯過，將近上百隻野馬就不是他們能獵殺的了。

受到驚嚇的的野馬們開始朝著那幾隻強壯的野馬奔去，就在這時，又有十幾隻石矛飛出，其中兩隻成功命中，場面瞬間變得十分混亂。

原始人們大聲呼叫，嘴裡發出怪異的聲音恐嚇著野馬群，飛奔著，揮舞著手臂追逐受傷的兩匹野馬，不時地扔出手裡的石塊。

受傷的野馬嘶叫著，亡命奔跑，卻不知這樣會撕裂傷口。只見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傷口中噴洒而出，

淋在草地上，給深秋的世界增添一抹亮麗的鮮紅。

狩獵結束了，幸運地是只有幾個族人擦傷，大家在快樂的歡呼之後開始分割死去的野馬，部落里的族人們也能飽餐一頓了！

褚振清此時的心中也充滿了喜悅，看著族人地笑容，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句：「我做的指揮還不錯」。

運氣彷彿在那一天用光了，野馬群再也沒有來過。

沒幾天，一場凜冽的西北風吹過，天地間就開始飄起鵝毛大雪，不一會兒就只剩下白茫茫的大地，和陰沉沉的天空。洞穴里，食物越發地短缺了，老年族人開始逐漸死去，一種叫做絕望的氛圍開始籠罩著大家。

這天早上，當褚振清醒來的時候，他看到幾個族人正抬著一個昨夜剛死去的老人的屍體準備分食，老人乾枯瘦小的身體上看不到幾兩肉的存在。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怎麼能吃人！」他大喊著，阻止了族人接下來的動作，那幾個族人惶恐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發火，沒有食物的時候不是一直這樣嗎？

「我出去找食物，肯定能找到！你們跟著我一起去找！我們不會餓死的！」褚振清對著族人喊話，拍著自己的胸膛保證道：「我們會找到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找啊，他只能掩飾自己的慌亂，自己的恐懼。因為他是一個族長。

天寒地凍，只剩褚振清一個人獨自在荒野中行走，尋找可能存在的河流。

他已經感覺不到雙腳的存在了，赤裸著的雙腳呈現出僵硬的青紫色外觀，從腳上傳來的疼痛感也微乎其微，不再有痛徹心扉的感覺了。他只是機械地挪動著，最終，他倒下了，嘴裡仍在喃喃自語「我會找到的，我會找到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悄無聲息。

當褚振清「死去」的時候，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腦部神經細胞在不斷地死亡與新生，並生出新的突觸，無數地神經元開始建立新的連接，數不清的神經信號快速地在其中傳遞著，整個過程顯得迷人而又美麗。

褚振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他摸起床頭的手機一看，「啊，已經八點半了啊，幸好今天周日！」

他想起自己昨夜似乎做了一個夢，但是夢境好清晰啊，似乎現在還能感覺到手腳被凍僵的疼痛感。

思來想去，褚振清想不明白，夢有這麼真實的嗎？

突然一股飢餓感從他的腹中傳來，怎麼那麼餓啊，不管了，趕緊起床洗漱，出去買早飯吃，不知道還有沒有賣的了。

洗完頭，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褚振清總覺得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裡不一樣呢？

「嗯，嘴巴沒變，不大不小。鼻子沒變，不大不小。眉毛沒變，還是那麼帥氣的劍眉！身高應該沒變，175剛剛好。」看了一會，他有所發現了，

「哦，是眼睛，眼睛好像更有神了，眼白也更純凈了。看來多睡會還是好的，整個人會變得更帥。」

臭屁地誇了自己一頓，褚振清穿好衣服直奔早餐店，卻沒注意到自己床頭的青石不見了。不然，他肯定會尋找，結果只能是瞎忙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