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護人形

「夜明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難道已經被錄取了？什麼學校？」莫淼淼追著夜明問東問西，搞得他很不好意思。

「嗯，我也是走運，被獵銀之拳錄取了，不過放心，我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你們的。」

「啊？這麼遠啊，獵銀之拳可是在固之南那一塊兒。」莫淼淼看起來很失落。

教室旁邊那個長得像瘦猴一樣的人吐槽，「哈哈哈哈哈哈哈獵銀之拳？吹牛吹大方了吧？就你這樣還想去獵銀之拳，要說是個二流的軍校我看還有希望。」

夜明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跟莫淼淼還有幾位好友敘舊道別。

「真好呀，我還沒有被別其他學校錄取，應該還要等好幾天。」莫淼淼說，「我也要考到固之南那裡，到時候還要找你玩呢。」

「倒也不用一定要去我那兒，莫淼淼你喜歡哪裡考哪裡就好啦，不用管我。」

夜明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課本書籍什麼的一股腦塞進書包里，朝莫淼淼招手，「那就再見了，照顧好自己哦！」

「嗯，再見。」莫淼淼內心十分苦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瘦弱，但是在她眼裡，那是個十分可靠的後背。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去找他的！

到時候，一定要把心裡話說給他聽。

辦公室里，教導主任拍拍夜明雙肩，「不愧是我們凌逸的學子啊！我就知道你夜明一定會有出息的！跟那些成天吃喝玩樂的廢物們不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

「額，也沒那麼厲害啦。」夜明不好意思地摸頭，「那麼老師們，我先走了，無論怎樣，凌逸學院都是我夜明的母校，夜明不會忘記各位的。」

「真好啊，夜明長大了......」老師們大聲誇讚著，每個人臉上都充斥著欣慰的笑容。

雖然他們前一陣子還瞧不起夜明，甚至不給他補考的機會，不過再怎麼說，這裡都是教育夜明的地方，三年的感情也不會因為一時不快而消散殆盡。

夜明走出凌逸后，放慢腳步，看著周圍的景色，依舊喧鬧，學生掛著笑容踱來踱去，他們有的成群結伴，有的形單影隻，每個人身穿凌逸的校服，他們都是凌逸的學子。

到處都是那麼的熟悉，他很快，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夜明家裡，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沙發上，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留在桌子上的午餐盒，映入眼帘的是大盒米飯，烤的香噴噴的魷魚須，炒白菜，小巧的紅燒肉，幾塊星星小餅，他們整齊地碼在飯盒裡，小女孩兒看的出神，肚子也餓的咕嚕咕嚕直叫喚。

女孩兒充滿感激，小心地用白白的小手抓起米飯就往嘴裡面塞去，那充實飽滿的口感瞬間湧上來，她又抓起一塊白菜塞進去，香嫩的菜汁來回勾引她的味蕾，她美的小腿在半空蹬來蹬去。

大快朵頤之後，飯盒裡的米飯和白菜已經被一掃而空，唯有紅燒肉和魷魚須被完整地留了下來。

好東西要留給夜明哥哥吃！

女孩兒這樣想著。

「夜明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呢？」

那小女孩就是前幾天夜明從外面撿回來的孤兒，艾九。

艾九此時，望著窗外晴空，心中充滿期待，又因為焦急的等待而落寞。

「艾九！我回來啦！」房門被打開，夜明的聲音傳來。

艾九小小的心也被打開。

「哥！我好想你！」艾九衝過來一把抱在夜明的小腹處，僅僅半日未相見，艾九思念家人的心情就變得如此濃厚。

「哈哈哈，回來了，我給你放在桌子上的午飯吃了嗎？」夜明問。

艾九放開夜明，小跑著取回飯盒，興沖沖地展示給夜明，「哥！我給你留了好多肉呀！你快吃，你快吃！」

夜明看著餐盒裡艾九專門為他剩下的紅燒肉和魷魚須，心中酸澀甜蜜五味雜陳，他捏了捏艾九的臉，「這些都是給你吃的，不用等我的。」

艾九那個家庭里，別說肉了，就連最基本的粗糧，都是奢望一般的存在。

聽完，艾九眼中充滿感激，「那不行！一起吃！」

「好好，一起吃。」

並不大的房間里，溫情四溢，夜明頭一次感覺到這麼放鬆，萬家燈火終於有一盞燈是為自己而留，那份來自家人的關愛，他再次感受到了。

兩人滿活了半天，正式的搞了一次下午餐。

「什麼是重生甲軍校呀？」艾九用紙巾擦去嘴上殘留的米飯，獃獃地問道。

「是重神甲軍校啦，很厲害的學校哦，我要去那邊上學了，放心，不會拋下你的。你在這座城市裡還有親人嗎？」

艾九搖搖頭，「艾九很早的時候就沒有親人了......」

她腦海里浮現出了姐姐的身影，可是她的姐姐早已經失去了聯繫。

每當想起那個家裡唯一對自己好的姐姐，艾九心中就一陣難過，要緩和好久。

「啊抱歉，讓你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夜明安慰著她。

接下來這兩天，夜明忙著收拾行李，還會抽時間和艾九去超市逛逛，補足生活用品和艾九喜歡的零食，艾九逐漸放下不自在，和夜明真正的熟絡起來，她慢慢地，打心裡把夜明當成自己的親哥哥了。

第二天，夜明拉著艾九的小手來到天體大廈下方，如約而至。

曉希正在大廳中等待兩人。

曉希一身正裝，化淡妝，英氣的身姿吸引在場的所有人，那藍色飄逸長發像是悅動的精靈一般。

夜明沒有換衣服，還是原來的休閑裝一套，艾九換上了夜明給她買的小裙子，看上去可愛地像娃娃一樣。

「嗯？」曉希看見老熟人夜明，和他身邊的小女孩后，走過來。

她蹲下，左右端詳艾九，不禁感嘆道，「好可愛的女孩兒，她是你妹妹嗎？」

「是的，妹妹。」夜明說道，艾九也連連點頭。

「叫什麼名字？」

「艾九！姐姐你真好看！」

這聲姐姐，叫的曉希心都酥了。

「不等了，夜明，帶上你的小妹妹，咱們出發吧，行李交給他們就好。」曉希站起來，轉身帶領兩人走到天體大廈的後方。

夜明拉著艾九的手跟上去。

他從未想到天體大廈的後門有一條條通道，天體大廈後方本身就是一個大型停機坪，在這邊，坐落著數十座地走甲，他們一動不動，端起槍支，像是再默默守護這裡，當有需要的時候，便會主動出擊。

「說起來，夜明你和那個紫星芸有什麼關係嗎？」曉希邊走邊問道。

夜明則摸不著頭腦，「紫星芸，是誰呀？」

「6月18日，擅闖歌者懸空城的薩龍女孩兒。」曉希面無表情地敘述。

「......」夜明突然滿腦子都是那個黑髮紅曈女孩，她簡直強到離譜，渾身黑紅色符文，在戰場上飛舞，大戰地走甲，僅憑一人之力，和世界至強獵銀龍皇打的有來有回，最後竟然將獵銀龍皇的手臂斬斷，最重要的是和素未謀面的自己......奪走了夜明單身多年的初吻。

啊啊啊本來快忘了的！怎麼又想起來了！

「咳咳......」夜明急忙收起臉上的紅暈，「沒，沒關係，我不認得她。」

「如果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還好。」曉希說，「希望你少和那樣的人來往，薩龍的壞名聲你也是知道的。」

「嗯。」

曉希是認真的，夜明也是，他們都不希望再次遇見那樣的女魔頭，薩龍簡直就像定時炸彈一樣安插在周圍，一旦引爆，那會造成無法估損的傷亡。

這些年來，因為薩龍而發生的殺人案，不計其數。

情緒病，龍化，是病，是對於薩龍來說無法被治好的病，同樣是一座城市的病瘤，不論放在哪裡，都想徹底地剷除他們。

夜明對於那天的女薩龍，並沒有很大的恨意，只要他不會傷害自己親近的人，不傷害自己的夥伴就好。

三人來到天體大廈後方最大的停機坪上，那邊停留著一架巨大的飛機，像是為他們專門準備的一樣。

「來吧，準備出發了。」曉希帶著兩人上了飛機，夜明最後回過頭，望著這片養育自己的土地，揮手作最後的告別。

「還會回來的，你快過來做好吧。」

曉希繫上安全帶，然後再幫坐在自己身邊的艾九也繫上。

夜明還是頭一次坐飛機，偌大的內部機艙就只有自己，艾九，還有曉希三人。

空姐優雅地走過來，為每個人準備好了飲品，艾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餐盤上的黃色果汁。

「真可愛，隨便喝吧沒關係的。」曉希拿來遞給艾九。

「謝謝姐姐！」艾九接過，小口小口喝起來。

夜明靜靜的，好像在思考什麼，他突然問道，「曉希姐，你真的是獵銀龍皇的聖護人形嗎？」

曉希沒想到夜明居然會問這個問題。

「是啊，我是他的聖護人形，獵銀龍皇重神甲的機身。」

夜明無數次看見過，聖護人形變成巨大的重神甲的過程，很難相信重神甲不是國家研發的機甲，而是由神聖的聖護人形變幻而來的，這種能力簡直是太神奇了，只不過......

「曉希姐，成為聖護人形的代價，真的要失去記憶，重塑靈魂嗎？」夜明問道。

「沒錯哦。」曉希臉上沒有過多表情，因為這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只要兩人心意相通，擁有深厚的羈絆，就可以來到創生之樹底下，相互許願，簽訂最後的契約，願意守護彼此的一方就會失去他所有的記憶，性格，重塑靈魂，最後成為那人的聖護人形，從此以後，那人便可以使喚聖護人形，召喚出一座真真正正的重神甲。」

夜明沉默著，曉希見他這個樣子，便開口，「你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吧？」

「嗯，曉希姐您真的失去了和陳紀哥哥的記憶嗎？」

「是的，自從我成為陳紀的聖護人形開始，再往前的記憶便是一片空白。」

「那些時間，我雖然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但潛意識裡，我會跟隨陳紀，他需要的時候，變成他的武器，跟隨他參加戰爭。」

「當然啦，我們倆從那時開始到現在，已經在一起十多年了，作為聖護人形的我，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和性格，承載了新的記憶，並且愛上了他。」

「偷偷告訴你，我新生的幾天，陳紀總是抱著我痛哭，啊哈哈哈哈，跟小朋友一樣。」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以前，就和陳紀有著很不一般的關係，上一代曉希她有一本日記，專門記錄了她和陳紀之間的點點滴滴。」

「總之，聖護人形就是這麼一回事，很強大，但是代價也是巨大的。」

夜明點頭。

就相當於在自己的世界死去了一般，聖護人形原來是這樣悲情的存在。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人總要經歷的，尤其是干我們這一行的駕駛員。」曉希突然說道。

「獲得強大的力量，世界最強的重神甲，卻要斬斷最深的羈絆，力量與感情，看你要選哪個了。」

夜明沉默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選擇哪個。

曉希打破了沉默，「現在還沒有到時候，這些東西以後再說吧，一起來欣賞外面的景色吧！」

「嗯嗯。」夜明順著窗外看去，歌者懸空城的全貌呈現在底下，這座並不算很大的城市，卻很繁華，外面常年黃沙。

沒過多久，他們將抵達此行的目的地，

固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