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要過
孟思昭說：「你養大了金穗，更是金珩金瑀的外公，我們自然是有給你養老的義務。」
金穗聽他這樣說，用眼神狠狠地剜他。
孟思昭沒有理會她，繼續說：「我們難得回來一次，現在大舅哥在，妹妹妹夫也在，咱們就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吧。咱們進屋去談。」
說完把金穗拉起來，又對金秀說：「你去把厲程也叫上。」
金穗真是一百個不情願，不過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只好黑著臉，跟在孟思昭身後。
六個人聚在屋裡，厲程手上還抱著女兒。他語氣特別平和地說：「姐夫你來安排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他是看出來了，孟思昭的氣勢擺在那兒，金學海和金科撿不到便宜，還不敢反駁。
孟思昭看向金科，說道：「金科，你是兒子，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父親的養老責任本該就你一個人擔著。」
金科想生氣，但看到他嚴肅的臉，又慫慫地說：「憑什麼都是我一個人？」
孟思昭笑了笑：「你在咱們青山鄉打聽打聽，有幾個人要出嫁的妹子養娘家父母的？」
金學海生怕孟思昭不給錢，擺出苦臉說道：「這金科沒什麼本事，地里活兒也幹得不好，他自己都困難，靠他我只有死路一條。」
金穗冷笑：「怎麼就不能靠他了？當初你們可是偏心他，還說養兒防老，不指望女兒呢。孟思昭給我的彩禮錢換他娶老婆，他生的女兒一家子替他養。怎麼現在又全指望女兒了？」
金學海崩潰：「我錯了行嗎？你非得要逼死我嗎？」
孟思昭拉住金穗的手腕，示意她別說話。他說：「咱們現在是新時代，也不講重田輕女那一套。這樣吧，按照咱們這兒的經濟水平，爸養老的責任三兄妹平分，也不要去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厲程，你有沒有意見？」
厲程回他一個笑容：「沒意見，這樣挺公平的。」
金科張著嘴巴：「你們兩個有錢，還要我平分？說出去也不怕別人說你們小氣！」
金穗馬上懟他：「你敗家都不怕，我還怕人家嚼舌根？我跟你說，我和金秀就是一分錢不出，出去我們也是有理兒的。也就是孟思昭多管閑事，你才撿得這個便宜。」
說完她轉去問金學海：「老頭，這樣分行不行？」
金學海猶豫不敢回答。
金穗瞪他：「不行是吧？那我們一分錢不出，反正等我公公過完三早，我們就走，誰管你死活。」
孟思昭說：「別說這氣話。」
厲程說：「爸，這樣最公平了。在家裡的這些天，我也打聽清楚你們以前是怎麼養我姐和金秀的。大哥按理該出大頭的，我們兩個姑爺想在鄉鄰里得個好名聲，就吃點虧了。」
金秀噘著嘴說：「愛要不要，不要拉倒，我省點錢給孩子多買兩件衣服。」
兩個女兒都這副態度，眼看著沒有商量的餘地，要是不答應，就真的一分錢沒有了。金學海無奈地點頭：「行，那就這樣安排吧。」
孟思昭說：「咱們鄉里現在給五保戶的補貼是一個月四十塊，咱們條件好一點，也為了好算，你養老的錢咱們算六十，兄妹三人平攤下來每人二十。」
金科說：「那你們倆先付半年的。」
厲程驚訝地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金秀嗆他：「我們拿出半年的錢來，你拿得出來嗎？」
金穗說：「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錢？我們拿半年的錢出來，轉頭到你手裡，沒到兩天就揮霍完了？你這麼大歲數了，腦子裡盡裝屎。以後我跟金秀每個月按時寄錢回來，寄給郵局的王偉寧，讓他買好你一個月的口糧和油鹽，有信送金家寨就順便捎給你。」
金科馬上又問：「那我吃什麼？」
金穗嗆他：「你去吃屎！」
孟思昭下最後的定論：「就按金穗說的辦吧。這樣還能保證老頭子有飯吃，餓不死。說實話，你這大舅哥辦事，我們真信不過。你在家裡也別犯渾，真過格了我找人收拾你還是很容易的。」
金學海有氣無力地說：「行，就這樣安排吧。」
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往後真怕連飯都吃不上。
金科還想犟，兩個妹夫一個是警察，一個是部隊軍官，不管是講理還是動手，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朝他們乾瞪眼。
解決完這個事情，金學海父子倆走了，金穗繼續回去跟吳海蘭她們聊天。過一會兒，陳媛媛湊過來。
回來三天了，都要應付來弔喪的客人，她們都沒怎麼說得上話。
陳媛媛先開口問她：「二嫂，你們什麼時候回京城？」
對於她的這個稱呼，金穗愣了愣，然後才抿著嘴笑了笑：「我們日子還沒定下來，不過最快也得過了頭七，孟思昭還有假。」
陳媛媛說：「我和榮文明天要回去了，家裡養著鴨子，沒人看。」
胡慧芳說：「那就回去吧，別把鴨子餓瘦了。」
金穗問她：「你們養了多少只鴨子？」
她說：「這一批養得少，只有一千隻。」
孟思蘭驚訝：「這還叫少？一千隻鴨子哎！」
陳媛媛說：「我們那邊有些人家一養就是上萬隻。榮文在跑鴨絨批發加工，我看著兩個孩子，做不來那麼多。」
金穗皺著眉頭道：「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再養一千隻鴨子，怎麼忙得過來？」
陳媛媛說：「請了兩個幫忙的人。不過他說還是辛苦，等賣完這一批就不養了。」
「還種地嗎？」金穗問。
她搖頭：「沒種地。我們村子里種地的少，地都拿來種紅薯種菜餵鴨子。」
黃月怡羨慕地說：「還是你命好，嫁到農村不用種地，老公又會疼人。」
陳媛媛看了看金穗，不說話。
「榮文現在鴨絨生意做得還順利嗎？」金穗問。
陳媛媛點頭：「嗯，挺順利的。鴨絨賣到北方做羽絨服，羽絨被。我們已經蓋了新房子。」
金穗朝她笑：「那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吧。只要好好乾，以後還會越來越好的。」
陳媛媛回頭，看到自己丈夫張榮文，正跟孟思昭厲程有說有笑。
她感嘆道：「日子是過得好了，不過我們這一家子是離得越來越遠了。」
胡慧芳說：「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要過，我們女子，都是要跟親人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