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隔三岔五打秋風
金穗心裡惦記著孩子，幫孟思蘭弄好晚飯，不顧她的再三挽留，跟厲程再次坐摩托車回去。
金秀也已經弄好晚飯，帶著三個孩子在家裡等他們。
吃過晚飯，金穗去一趟二伯家。
孟廣成和賀淑芬看她來了，關切地問道：「你爸怎麼樣了？」
金穗搖頭：「情況是不太好，可能要準備後事了。」
孟廣成低下頭，賀淑芬嘆氣：「哎，你和思昭在京城出息了，他就沒這個命享受。」
金穗說：「明天要給思明打電話，讓他回來幾天。」
孟廣成對大兒子說：「思德，你跟思偉明天去看板子。這幾天你們別跑遠了，三叔那邊有個什麼事，你們多照應些。」
孟思德點頭：「嗯，知道了。」
黃月怡說：「我感覺上次，三叔從京城裡回來，性子就有些變了。他去京城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我們還以為他要在京城養老了。」
金穗看一眼在場的人，發現他們似乎都對孟廣安為什麼從京城回來感到不解。她扯了扯嘴角，說道：「他在京城跟我們過，做的一些荒唐事我也就不說了，沒意思。他去京城才多久啊，一年不到，就跟個老太太好上了，倆人想結伴過日子。」
黃月怡皺眉頭：「有這種事？」
金穗點頭：「他真要再找個老伴，我和孟思昭不反對，但不能在京城跟我們一起過。他們回老家，每個月該給的錢我們一分不少。但那老太太人家是京城的，怎麼可能跟他回老家呢？那老太太兩個兒子沒什麼大出息，真在一起了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大麻煩。」
賀淑芬說：「你們也沒錯。他命不好，怪不得誰。」
孟思偉說：「三叔命還不叫好？思昭思明都是吃皇糧的人，他這幾年都不用下地幹活。比咱們村子里的人好多了。」
孟廣成心煩，揮著手說：「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明天先準備些稻草鋪好。」
所有人都沉默不再出聲。
金穗從二伯家回來，給兩個兒子洗好澡，去找金秀和厲程：「你們想回金家寨的話，明天就走吧。不然等我公公回來，你們想走怕是走不成。」
金秀點頭：「行吧，我們明天早上走。金珩兄弟倆，要不要我們帶著？」
金穗搖頭：「不用，這邊人多，忙不過來的話讓其他人幫忙照應一下。他們是孫子，到時候要帶孝的。」
金秀和厲程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帶上女兒，步行回金家寨。
田裡有些人在幹活，遠遠看見夫妻倆從山嶺上下來，衣著不凡，都在議論是誰家來的親戚。
直到近了，金秀跟他們打招呼，這才明白是金學海家的二女兒回來了。有人手腳快，很快就跑去他家裡彙報。
金學海吸著煙，眉頭皺成「川」字型，他問來人：「就金秀回來？那個大的沒回？」
「沒看到。對了，金秀是帶著男人和孩子一塊兒回來的。看著像城裡人，你趕緊把家收拾一下吧。」
金學海看著破亂的屋子，想收拾還無從下手。
金秀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很快就走到自家院子前。房子還是以前的那個房子，只不過更破敗了。院子的籬笆門搖搖欲墜。
她心裡升起一股心酸，剛想推門進去，金學海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站在院子前的三個人，愣了愣。
金秀推開門，走到地坪前，哽咽著喊一聲：「爸。」
厲程心思複雜，跟著喊了一聲：「爸。」
厲一晨左看右看，神情茫然。
金學海扯扯衣服，局促地招呼他們：「回來了？回來就進屋坐吧。」
金秀朝他介紹：「爸，這是厲程，我在京城跟他結婚了，這個是我們的女兒，叫厲一晨。」
然後她教女兒：「一晨，快叫外公。」
厲一晨躲進她的懷裡，不敢叫人。
進了屋子，看到亂扔亂放的凳子和農具，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金秀嘆口氣，有些抱歉地對厲程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厲程說：「這是什麼笑話？咱們收拾收拾吧。」
金學海站在門口說：「還是我來收拾，你們歇歇吧。」
金秀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要真會收拾，家裡就不會這麼亂了。你去煮點稀飯吧，我們一會兒要吃。走這大老遠的路，孩子餓了。」
待這邊收拾得能坐下，金學海也把稀飯煮好了，一個辣椒炒豆豉，一個炒紅薯藤。金秀看著這菜，一點食慾都沒有。好在金穗讓她帶了些魚乾回來，摘點辣椒和西紅杮，把魚乾燜了。
吃飯的時候，金秀問父親：「金科呢？」
金學海搖頭：「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外面遊手好閒地不歸家。」
金秀再問：「那以後就這樣過了？」
金學海抿抿嘴：「不這樣過，還能怎麼樣？聽孟家灣的人說，金穗在外面賺大錢了，他那公公每個月吃香喝辣的。我們是親生父母，一點光都沾不到。」
金秀瞪他：「人家兒子也有本事，現在在部隊當大官了。你自己兒子沒本事，還怪沾不到女兒的光？放眼整個青山鄉，像你們這樣寵兒子的沒幾個。」
金學海被這樣指責，還是當著厲程的面，心裡有些不高興：「現在你們都離得遠遠的，兒子再沒出息，這些年也沒指望過你們。」
金秀說：「你倒是想指望呢，要不是我跟我姐聰明，不知道要被你們吸多少血呢。」
厲程看著妻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跟爸置氣了。」
金學海點頭：「還是這個城裡的女婿識數。那個孟思昭，這些年愣是絕情得很，要不是我女兒能幹，他能有今天？」
金秀喂女兒吃粥，不接他的話。
過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問：「金穗呢？她現在怎麼樣？」
厲程回答他：「我們跟姐姐姐夫一起回來的。她現在在孟家灣，她公公病重快不行了。」
金學海有些不可思議：「孟廣安不行了？他這些年拿著我女兒的錢，不用下地幹活，吃香喝辣的，也不說給我拿一點。活該他短命。」
金秀大聲喊道：「你胡說些什麼啊？你當我不知道嗎？人家孟家灣的人都說了，你也隔三岔五上門去打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