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

霧隱

蜀地,人傑地靈,美食天堂。早年匆匆路過並沒有留下來好好欣賞,剛好這次有一客戶是巴蜀湯溪一帶人士,想着等辦完事一定要好好的品嘗當地美食,好好吃個幾天在回去。。

那天,我接到一個焦急女人的電話,電話起初還好好跟我講,經人介紹找到我等等,但是說着那邊卻哭了起來。我也眉弄清楚狀況,也只能一直安慰,但是說實話我不知道事情如何,就算安慰也無從下嘴,只能說着別急別急.........

但聽着那邊劇烈波動的情緒,說明事情已經發生,甚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女人應該之前已經想過很多辦法,所以跟我通話刻意壓制住情緒,但談到觸及點時,情緒崩潰爆發無法收拾。

我告訴她先不要急,把事情慢慢說給我聽,那邊停頓了好一會才邊抽泣邊跟我說,她兒子出事了,現在眼看快不行了,求求我幫忙。

既然知道了,不管真假,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也沒多想,第二天早早就出發,到目的地時已經是傍晚,雖然我沒有十足把握真能解決問題,但我至少先去弄個明白,這也是對這一行尊重

早先在電話裏頭還以為女人應該是在三十齣頭,聲音不算顯老,但是見到的那時候還是挺意外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阿姨。身形瘦小,而且不算高,儘管整個人顯得很憔悴,不過看上去皮膚比較白皙,着裝也比較時髦,一點不像當地人,後來才知道這邊是他們老家,前段時間回來老家辦事,呆了好些天,事情也是在這段時間發生的。

女人姓楊,在這裏就叫她楊阿姨吧,楊阿姨招呼我到家中歇著,拿了些點心給我,我也沒客氣,因為肚子確實餓了,由於談正事,我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只好慢慢吃邊聽楊阿姨訴說事情經過。

楊阿姨告訴我她兒子成天消沉,總感覺有些瘋瘋癲癲的,聽她這麼說,我感覺到一絲不妙,但凡經歷過的鬼事,要麼就是鬼害人,要麼就是把人嚇半死,但很少會瘋癲。

相對於上面兩種情況,瘋瘋癲癲的反倒不好解決了,因為要問當事人的時候,他也說不明白,想要從事主身上找線索,那是相當的難。

我又問,」那你知道造成你兒子瘋癲的原因嗎?」楊阿姨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當時他自己一個人去了山裏說是找什麼野味菌子什麼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我也沒多想,只是叮囑他早點回來。」

接着又說,「他爸去得早,那孩子從小就聽話,那天七點多太陽堪堪下山也就回來了,起初兒子有些反應,還以為是工作壓力什麼的,還帶着兒子散心開導。「

丈夫離去的時候她也一度迷茫,好在挺了過來,一個人拉扯著兒子長大等等,她甚至年輕時候的困惑的感覺,所以那幾天非常有耐心的勸慰自己的兒子,告訴他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心夠堅強。

聽到這我也是點點頭,因為楊阿姨說得很有道理。

楊阿姨接着說,大概在十幾天前兒子突然打電話說辭職了,要回老家待一段時間,問他什麼也不說,當時也沒多想,就讓兒子回老家舒緩一下心情。起初回來還好好的每天也有跟自己通話,幾天後卻越來越奇怪,甚至有時候一整天都沒有個動靜,電話也沒人接。

後來前些天接到陌生電話說兒子暈倒在山澗旁,還是鄉里人路過發現了趕忙打電話給她,來不及多想的楊阿姨趕忙回了一趟老家。。。。

她兒子回來後人就醒了,

整天一個人坐着看向山裏,也不說話,有時候粒米未進也能一坐就是一天,不管別人問他什麼也不吭聲,大傢伙也覺得是不是碰到不幹凈的東西了,鄉里鄉親的也幫忙出主意,找了一些人來看,開始還有些好轉也開口說話了,自己還主動吃飯,找人聊天。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楊阿姨突然聽到兒子的慘叫聲,那天恰好是陰雨天,雷鳴間映照到屋子裏,只看到他兒子捲縮在房子角落瑟瑟發抖,雙手扯著頭髮,嘴裏一直重複著走開,走開。。。

楊阿姨開燈想去拉起兒子,卻被他抓傷了手臂,說着挽起衣袖來,讓我看被抓傷的那個痕迹,清晰可見,還留有紫紅色淤青。看樣子下手不清啊,由於着急,使勁搖晃着兒子,不知道是不是雷雨天做了噩夢,加上心理壓力,用力搖晃了幾下兒子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接着便瞪大眼睛暈了過去。

這下楊阿姨急壞了,把兒子拖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耳刮子,但是兒子始終張著嘴流口水,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兒子還有呼吸,楊阿姨都快崩潰了,於是趕忙打了鎮上120急救,意外的是急救車還沒到,兒子就又清醒了過來,還問楊阿姨,您怎麼在我房間坐着,楊阿姨很驚慌的跟兒子說起剛才的事,但他兒子卻怪異的看着她說,您是不是看錯了,怎麼可能,楊阿姨為此還給他看了被抓傷的痕迹。急救車到的時候,經過檢查發現他兒子一點事都沒有,根本不需要驚動急救,還被訓斥了一句,急救電話不要亂打,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而影響到其他需求。

當下楊阿姨和兒子連連道歉,楊阿姨見兒子沒什麼大礙,心裏想着大概是夢遊一類的吧,雖然還是擔心,不過比起之前也算放下心了,可,之後的幾天,兒子那陌生的眼神,冷漠的看待這周遭事物,甚至一些原本就會的東西他也去看得津津有味,如同在學習。。

每天兒子除了日常事情,依舊看着那山溝的方向,此時楊阿姨心裏的疑慮再次生起,幾天前一個早上看到兒子一大早天蒙蒙亮就穿戴整齊,嘴裏念叨着什麼就出門了,楊阿姨心想着,這孩子一大早發什麼神經,我倒要跟上去看看,可走着走着便發現了不對勁,這方向不就是兒子當時去采菌子的山坳嗎,而且路上兒子嘴裏一直說着從未聽過的語調,時不時的嘴巴哈哈大笑,有時候還齜牙咧嘴,面露凶光,對着空氣叱喝,如同和人吵架一樣。

發現事情不對以後,楊阿姨趕緊打電話給親戚來幫忙,而楊阿姨一路跟着,不久后他兒子在山溝里的一間小木屋停了下來,熟練的打開了房門進去。。。。

等幾個親戚來到的時候,他們都驚悚的勸說起來,並且說着,這地方可不興來啊,這裏很久以前就傳說不趕緊,哪怕是經驗老道的山貓子都不願意進這山溝溝,孩子快跟我們回去,說着一伙人拉着楊阿姨的兒子要帶走他,奇怪的是,四個男人加上一個楊阿姨,竟然沒有拉動他一個人,那雙腳如同紮根在了地里,怎麼也拉不動,好說歹說了半天,其他人只能回去想辦法,只留楊阿姨一個人在那看着兒子。。。。

要說不正常嘛,他兒子從那時候起又能說能聊,要說正常,卻又不見他吃任何東西,只看他日漸消瘦,耗了幾天經人介紹才找到了我。

我們合計著擇日不如撞日,趁著現在還不算太晚,一起過去看看那木屋。

收拾好需要用的東西,夥同楊阿姨和他們家幾個親戚便往目的地行進,一行人不斷在森林間穿梭,他們家裏一位稍微年長的男人的聲音打破了黎明前的靜謐「快,抓緊時間,越早解決越好。」

雜草沖段的聲音不斷響起,幽靜的深林令人感到心慌,在這個時候就算被一些鋒利的植物划傷,也沒有閑時間去處理。

淡淡的燈光在林間霧中舞動,眾人絮亂的喘息聲在這裏顯得格外清晰,如果不是有一群人在一起,那種未知的恐慌我也受不了。

現在還是下午六點多,要是在別的地方,太陽還在山頭上晃悠,能把大地照得金燦燦的,可這邊的天色卻已經暗了下來,一些地方甚至和黑夜沒什麼區別,現在的我們都有點後悔這個時間過來了,一種毛毛的感覺在眾人心間泛起。

不僅僅是對某些事物的恐懼感,還有那些沒見過的沒聽到過的生物的聲音以及會不會有沼澤。

越深入其中霧氣越濃郁了幾分,在前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一團濃霧翻滾著像是浪涌一般,說來也奇怪那濃濃的霧氣在觸及木屋以後就不在向外湧出,這濃霧令人匪夷所思,一旦陷入其中不要說還有多少可見度了,根本找不着方向什麼也看不着。

遠遠看去只見小木屋門前站着一個人,應該就是楊阿姨的兒子,他或者祂似乎知道我們要來,早就在門外等候着,見此情形,眾人抓緊了腳步,趕忙過去。

「兒子,我的孩子,你怎麼那麼瘦了,我的孩子啊,讓我看看。。」楊阿姨走到跟前說着便想抱住兒子。

不過他兒子灰暗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人好似不認識一般,並且往後退了兩步避過楊阿姨的擁抱。

我在一旁面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因為來到這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羅盤,只見上面飄忽不定完全絮亂。這種情況這麼多年來也只發生過一次,這是第二次,很麻煩,一個不小心可能連我也得栽跟頭交代在這裏。

其他人也從沒有在這個時間上來到這山溝里,早年的一些傳言惹得幾人發慌,只求儘快辦完事情,有個讓甚至找好了地方,發現一有不對的地方趕緊撒腿就跑。

我把裝備從包里拿了出來,拉過幾人交代了一番,看不出個所以然,我決定擺陣試試那東西深淺,看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在幾人擺弄的時候我的視線沒從楊阿姨的兒子身上離開過,而他也看向了我們這邊,並且嘴角揚起怪異的笑容,那眼神真是瘮得慌,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我們,只是靜靜地看着,看了有一會,只見他嘴唇緩緩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最後哼了一聲轉身進屋便不再出來。

我們抓緊時間佈置,把紅繩繞了屋子好幾圈接連陣方,期間楊阿姨的兒子也沒見出來阻止過我們,好像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又或者這些根本奈何不了他。

而我也有點不服氣了,看不起誰呢,不給你這破玩意點教訓,都不知道花兒為何那樣紅。

我把所有壓箱底的東西全給掏了出來,符紙掛滿了紅繩,一切準備就緒,讓其他人站遠點便開始操作,期間也是異常的順利,等我操作結束讓他們打開木屋房門時,裏面根本沒人,只有屋子床鋪的位置留有一具木棺,看樣子已經有些時間了。

眾人心想不會是躺倒棺材裏了吧,出於做事做到底的心裏,我和眾人把棺材蓋打開,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裏面是一具難以形容的屍體,小小的如同孩童,說乾屍又不是乾屍,捲縮成一團也不像人的屍體,因為高度腐爛的屍體上感覺有一層鱗片。。看到這玩意眾人胃裏翻滾,強忍着沒有吐出來,同時淡淡的恐懼感蔓延開來。

這時候站在門旁邊楊阿姨家一個看上去二十齣頭的男青年慘叫了一聲,把大家嚇得不輕,大家抄起武器看向他,只見他小腿上一根斷樹枝刺傷了他的小腿,鮮血一直往外冒。

不得不說人嚇人有時候真的會嚇死人的,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我也注意到外面的霧氣已經完全覆蓋了木屋,只是沒有進到屋子裏,來不及多想,隨意找了一些可燃物在屋子裏點起了火堆,在見到火苗冒起,大家心裏才稍稍安定了一分。我簡單給那青年包紮了傷口后便觀察起棺材以及那怪異的屍體。

隨着夜幕降臨外面蟲鳴鳥叫更是在這夜間增添了幾分不安,毫無頭緒間,我決定問問路,看看在這屍體上能不能找到一些答案,可才剛剛開始,門外卻有動靜,一句句怪異的語調響起,只見楊阿姨的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外,緊跟着大家就依稀聽到嘶吼拼殺的聲音,好像外面有千軍萬馬在拼殺一般。

而這時,楊阿姨的兒子抬手一縷淡淡的紅光閃過,這時他嘴裏咕嚕咕嚕的聲音我卻能聽懂了,「小子,不錯嘛,那家的門人,行了你們也別忙活了,我是這的守山人,你可以叫我山神,也可以叫我霧鬼。」

聽到這聲音,有門,這位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溝通的存在,於是便問起「不知這位前輩,這小子在哪裏得罪了您,讓您把他帶來這作伴。」

只聽祂哼了一聲說道,在這山澗中曾經有兩隻軍隊在拼殺,最後的結果是全軍覆沒在了這裏,而因地里特殊,導致兩軍戰魂不散,祂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餘生便守在了這裏,等死後發現成了霧鬼,如今好不容易培養了個小東西做后,卻死了。

在祂的訴說中得知,原來棺材裏的屍體是霧鬼的後代,在山中覓食的時候碰到了楊阿姨的兒子,而楊阿姨的兒子在採菌子的時候碰到,覺得新奇從未見過便見獵心喜想要去抓住祂,結果追了好久無果,氣惱間拿起石頭砸了過去,好巧不巧砸到了那小東西的腦袋,把祂給砸死了。

事情因果緣由便由此而來。把楊阿姨的兒子拘來是懲罰,另外祂告訴我們想要讓祂放人也可以,但是要備上好酒好菜連續三天,並且要楊阿姨的兒子認祂做乾爹,死後來和祂一起守山。

聽他說完,我把事情緣由和條件跟楊阿姨他們陳述了一遍,楊阿姨事情有轉機,不就是認個乾爹,總好過兒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不清醒的好,也就同意了一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那位從楊阿姨兒子的身上出來,依附在了木屋前的一塊大石頭上,而楊阿姨的兒子也清醒了,事情他也知道了,帶着悔意對着石頭連連道歉,之後就是大型認爹儀式了,簡單念叨了幾句也就算儀式達成,認了乾爹。

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大家有驚無險的帶着楊阿姨的兒子回到了家,草草解決了晚餐就直接睡下。

次日備好了酒菜帶到了木屋前放着,霧氣一陣翻滾籠罩向那一桌酒菜,時間不久莫約半小時左右,霧氣散去那些酒菜已經消失無蹤。

眼見沒我什麼事了,我交代了楊阿姨接下來的兩天同樣備好酒菜拿到木屋前便可,並且叮囑楊阿姨的兒子,以後有時間每個月初一就回來帶點酒菜給他乾爹,沒時間最遲也得半年一次。

不管去到哪裏都要保持敬畏之心,別見着什麼就往前湊,這也就這位好說話一點,要真的遇到了那些兇殘的,早就涼透了。

。。。

接着拿了票子我也就撤了,當然在回家之前,我特意跑去了天府一趟,連續辣了我好幾天,啊哈哈好吃是好吃但真的是上火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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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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