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隔壁異動
見陶允汐靜聽不語，廉大雅在略頓之餘，頷首又往下說道：「根據小道消息，在寄居黃龍大山下那幾天裏，南金鈴早產生下一名幼子，因恐被追兵找到，又急急躲往別處。
時月匆忽，十年彈指一瞬。南金鈴的蹤跡雖仍舊飄忽成謎，但鬼教終究已然灰飛煙滅。只是江湖一直有她當年其實並沒有攜帶嬰兒離開，而是將其寄養在附近的山野人家……」
「可是，我們根據各種南金鈴當年遁走的蛛絲馬跡推測，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古城村的穆政啊？」陶允汐目露不解地打斷了丈夫的敘述，「大雅你還是直奔主題說重點吧。
就說十二樓究竟和南金鈴有何相關？又為何會相中世居於此、土生土長的村童水若寒，甚至不惜冒着暴露目標的風險，也要將他吸引，收納門下？」
「此時說來話長，短時間也說不清楚。並且其中詳情牽涉甚廣、干係實在太大。昔年曾有流言，謂鬼教主南天玄正是出自魔界大荒門下，極有可能便是十二樓數名入世弟子之一。」廉大雅講述之間，不覺已踱步走到書房門口。
看着房門，他似乎想打開房門，但忽然又改變主意，重新踱了回來，徐徐言道：「允汐啊，你去把紅燭也叫過來吧。我打算即刻去附近搜尋，找到十二樓跟他好生探討請教一番。
此去吉凶難知、安危莫測，所以在出發以前，我必須將一些重要的東西交待給你，將尚未來得及傾囊相授的幾手壓箱底的絕學傳與紅燭。」
陶允汐聽丈夫表情凝重，語氣堅決，知道他已經決意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點頭應允，打開房門，徑自去尋侄女廉紅燭一起過來共商對策。
須不知他們三人在書房裏這一計議，卻恰好在無形當中，給幾個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調皮搗蛋的村童的惡作劇般的鬧劇大大開敞了方便之門。
與廉大雅的書房相隔百十來丈，一間被辟來堆放雜物的房間里，白雲低、帥非凡等幾個偷偷溜入其中，正在鬼鬼祟祟翻找什麼東西。
「哎呀白菜，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帶着我們到這裏來，可這破地方，除了亂七八糟的廢舊書本，筆墨紙硯還有什麼呀？」陽虎搓了搓鼻子，扇了扇旁邊疑似存在的浮塵，滿臉不耐煩地質問。
魯漁和殷勤也莫測高深，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提心弔膽地說道：「其它倒沒什麼要緊，可萬一不巧，讓廉老師廉師母給抓住了，告訴咱爹媽知曉了，少不了又會挨頓暴打。那樣可太也不划算。」
「就是說嘛。」帥非凡大為認同，東張西望道：「如果說廉老師的書房裏，可能還真的會藏着什麼寶貝，我們弄到手好好研究研究，說不準還真可以去和秋碧芙掰掰手腕。這地方一看就不可能拿來藏好東西的。」
「都給我閉嘴。」白雲低見同伴們沒一個支持自己不算，一個個還盡唱衰，陰陽怪氣的，心裏十分不爽，低頭好一通翻動扒拉，懟道：「少廢話連篇的，有什麼意義嗎？
真心想打敗秋碧芙揚眉吐氣的，就快點過來幫忙找。我記得清清楚楚，東西就在這間屋子裏。
你們一個個的，給我把動作整小點。穩穩噹噹，輕手輕腳，只要一不弄出聲響，二別把這裏弄得太過凌亂，保證神不知鬼不覺，既不會讓誰給抓住，也絕不會被人覺察到。」
陽虎撇嘴不屑地說道：「你少叭叭了，還真以為這吹牛不要打草稿？你說說看，你幾時看到有個什麼玩意兒就擱在這裏頭？而且咱們只要找到它就能夠揚眉吐氣，指定可以穩贏古城學堂秋碧芙罩着的那幫子人。」
白雲低瞪了陽虎一眼，哼道：「胖虎，你倘若硬是不相信現在可以離開，趕緊走吧，沒人會阻攔你的。反正你這人向來便沒擔當，贏過古城村，打敗秋碧芙的重任肯定也不能指望你。」
他這話說得太直接了，魯漁、殷勤幾個聽了都忍不住嗤笑出聲。陽虎感覺自己被掃了臉皮，很是沒面子，悶哼一聲，沒有再吭聲。但是卻也並不離去。
「白菜，是好兄弟的就別賣關子，快點告訴我們實情。你到底在這裏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帥非凡見他怒懟陽虎顯得底氣十足，約莫有恃無恐確有其事，便頓時來了精神，趕緊在旁邊開始幫忙盲目尋找。
白雲低見狀笑道：「你們哪，也就凡人是個精乖有眼力見的。其他人，哼，不是膽小如鼠、不足為謀的，就是稀里糊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猛拖後腿的扯腳鬼。
我就把底大致給你們交待一下吧。藏在這間屋裏的，是一份尺來長的捲軸，裏面應該畫着許多奇奇怪怪的圖像……」
正說到這裏，帥非凡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哎呀打住。我說白菜，我算是徹底聽明白了，原來弄了大半天，其實你壓根就沒搞清楚自己要找的是個什麼東西呀。」
「不是……」白雲低尷尬地辯解了半句，忽然改口承認道：「也是，我確實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我敢打賭，只要找到了，肯定是有極大用處的。」
「看看，口氣又變了吧！」陽虎嘲笑道：「等下找到了發現用處不大時，這白菜准又會改口扯其他有的沒的。而他最終的目的，就是為自己的找台階下。以此混淆視聽，滿足他證明不管怎樣，他錯了也是對的這一幼稚可笑的行為。」
白雲低正要反唇相譏，忽然聽到隔壁房間里，似乎傳來「吱咯」一聲響。幾個頑劣村童立時一個個目瞪口呆，趕緊捂住嘴巴，面面相覷地互打手勢示意噤聲。
但是屏息靜氣等待了半晌，卻又並無任何別的響動再起。
「雞肉」殷勤剛嘴巴一張，待有話講，忽然那邊有傳來走路的腳步聲。
魯漁臉漲得通紅，趕緊擦了擦額頭被嚇出來的汗跡，壓低嗓門道：「肯定是廉老師檢查房間來了，咱們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