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鳳瑾只覺得一個頭四個大
沒錢兩個字，被她說的格外響亮。
皇帝和宸貴妃當場嚇得不輕。
宸貴妃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想起太子往日里發瘋殺人的模樣，更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就看到這樣的情景，鳳瑾反倒是笑了起來。
她笑眯眯的說道：「宸貴妃，本宮以為，皇宮裡這麼大的地方，夠你住的了，你覺得呢？」
還賞星看雪？
她怎麼不上天呢？
要是皇宮不夠住的話，就去死吧！
地底下有的是地方，夠她住的了。
宸貴妃嘴唇都在顫抖，磕磕絆絆好半晌才說道：「太子殿下……殿下說的是，妾身原本也是為了陛下，既然……既然要修水壩，摘星樓便算了……」
一番話說完，她那雙美麗的眼眸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皇帝頓時心疼的將宸貴妃攬進懷裡，瞪了鳳瑾一眼。
「不建就不建，一個摘星樓而已，你別嚇壞了朕的貴妃。」
鳳瑾：「……」
行吧。
只要不建摘星樓，什麼都好說。
「父皇，凌河決堤，沿岸百姓生計難以維繫……」
鳳瑾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直接打斷了。
「停停停，你別跟朕說這些，朕聽了頭疼。」
皇帝陛下渾不在意的說道：「你願意建水壩就建，不用跟朕說，不過朕也提醒你一句，浪費銀錢在那些刁民身上，還不如多給朕選幾個美人。」
鳳瑾：「……父皇您說得對。」
皇帝看了看身旁的宸貴妃，輕咳了一聲。
「那什麼，貴妃你先退下吧，朕有話要單獨對太子說。」
宸貴妃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身姿裊娜的退出去了。
鳳瑾一臉不明所以，但還是主動問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皇帝詫異的看了鳳瑾一眼，總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似乎是與從前不一樣了，但卻沒有多想，搓了搓手說道：「太子啊……」
「父皇有事直說便是。」鳳瑾接過宮人遞上來的茶水，隨意的喝了一口。
「今年該選秀了……」
噗——
鳳瑾一口茶水噴出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您還要選秀？！」
剛剛不是還要為了宸貴妃建摘星樓嗎？
皇帝臉龐枯瘦，眼窩深陷，眼底帶著一片縱慾過度的烏青。
如果不是穿了一身龍袍，任誰也不會覺得眼前這個人，會是一國皇帝。
「朕是皇帝，身邊看得過去的美人，也就只有宸貴妃一人，這也不像話啊，你眼裡不揉沙子，你那些兄弟都沒了，朕也沒說你什麼，你總不能這點面子都不給朕吧？」
「……」鳳瑾只覺得一個頭四個大。
皇帝能做到這份上，也真是沒誰了。
「父皇，眼看就要入冬了，不如等明年春日吧，春日賞美人，正是好時候。」
先把這老皇帝穩住再說，省的給她沒事找事。
皇帝瞬間皺起了眉頭，「這……」
鳳瑾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脾氣似乎是太好了。
這老皇帝在原主面前，可沒這麼多條件講。
於是，她輕輕一笑，語氣卻顯得陰森。
「宸貴妃連父皇都侍候不好，留之無用，不如殺了吧？父皇您覺得呢？」
「別！」皇帝連忙說道：「宸貴妃便入宮，盡心儘力的伺候了朕三年，你別動她。」
十八歲啊，比她還小兩歲。
果然，不管什麼年紀的男人，只要有條件，都喜歡十幾歲的小姑娘。
鳳瑾看著皇帝，「那選秀的事……」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皇帝看著也是生氣了，但到底對自己這個兒子有所忌憚。
「你年紀也不小了，該選妃了，等來年春日選秀，你也正好選一個。」
只要這老皇帝不作妖，什麼都好說。
鳳瑾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兒臣先行告退了。」
皇帝擺擺手，「走吧走吧，一早知道你是這個脾氣，朕當年……」
後面的話皇帝沒說出來，鳳瑾也不在乎。
原主做的那些事，的確是天怒人怨，沒什麼好洗的。
出了彰德殿之後，鳳瑾一眼就看見了在外面等待許久、面容焦急的宸貴妃。
說起來，宸這個封號，往前數幾百年，也就只有皇帝心尖上的寵妃才能有。
不過老皇帝對這位宸貴妃閔氏，卻顯然沒什麼真情實意。
老皇帝後宮里的美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每一茬的宮斗冠軍，都能得到宸貴妃的封號，幾年就要換一個，閔氏能得寵三年，已經算是堅挺的了。
「太……太子殿下……」
鳳瑾睨了宸貴妃一眼，淡淡開口，「本宮見父皇身體不太好了，貴妃也替本宮勸著些父皇，貴妃娘娘自恃美貌，也須得知道，紅顏薄命。」
宸貴妃臉色一白，一個腿軟就跪在了地上。
「妾身不敢！」
「別在本宮面前說什麼敢不敢的話。」
鳳瑾嗤笑，「建摘星樓這樣的餿主意，若是讓本宮聽見第二回，貴妃娘娘便自己從天人井上跳下去吧，省的本宮親自動手。」
「是……是……妾身謹記……」
鳳瑾上了轎輦，緩緩離去了。
宸貴妃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脫了力一般癱倒在地上，額頭上沁滿了冷汗。
旁邊侍候的小宮女急忙上前，將宸貴妃扶起來。
「娘娘，太子殿下這是……這是什麼意思？娘娘您並未得罪太子殿下啊！」
在皇宮、乃至於整個西詔，得罪了太子的人，幾乎就等於是半隻腳踏進棺材裡面了。
宸貴妃聲音都在顫抖，「本宮怎麼知道？太子先前從不管這些閑事的！」
強烈的恐懼，讓她心臟都有一種被人攥緊的感覺。
宸貴妃想起了她還沒成為貴妃時，偶然間瞧見的天人井。
那底下白骨累累，全都是被太子虐殺的人。
若是沒有陛下護著，太子真的會殺了她！
與此同時，鳳瑾回到東宮時，已經是一肚子火氣。
就算是封建王朝，這國家也不能這麼糟蹋的吧？
她沒記錯的話，這凌河決堤還是半個多月前的事。
正逢秋收時節，洪災過後，凌河沿岸許多地方的糧食顆粒無收，災民已經死過一輪了。
她現在不但要修水壩，還要賑災！
若是放任不管，不等到入冬，她這個太子就能聽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