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偶遇
二樓迎客的小二引著墨千千和潘紅拂進了雅間。
「掌柜的，剛剛進去的姑娘好像是東家。」接待墨千千的小二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剛剛想起來好像是墨家大小姐，他猛拍自己腦袋，忙和錢掌柜稟報。
錢掌柜聽到東家來了，也有些慌。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又何嘗不是。
「東家在哪？」
小二指指二樓：「青竹間，還有潘家姑娘也在。」
「潘家？京城可沒潘家？」錢掌柜話出口，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小二，「該不會是蘇泰省左布政使潘家吧？」
「正是，東家和潘姑娘在樓梯口遇見，不知怎麼地就說要一起看首飾。」小二剛不覺得怎樣，可看掌柜的神情，知道裡面肯定有事。
「壞了。」錢掌柜二話不說上了二樓。
左布政使潘大人，雖不在京城，卻是正經從二品大員。
蘇泰省富饒，潘大人掌管蘇泰庶務，指頭縫裡流出來的錢，都夠普通百姓花幾輩子。
最最關鍵的事情，潘大人的正妻和當今賢妃娘娘是親姐妹。
潘紅拂是賢妃娘娘的親外甥女。
三年前，賢妃娘娘有意讓潘紅拂嫁給秦王，後來秦王坐著輪椅從邊關回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前段時間德妃的宴會上，秦王霸氣護妻的事情早傳遍京城。
此時人們才知道秦王的腿早好了。
錢掌柜腦子轉的快，潘紅拂這時候入京，十有八九是沖著秦王。
大小姐和秦王下個月就要成親，別再出岔子。
雅間內，墨千千對雲夢樓的首飾讚不絕口：「潘姑娘看看這支簪子，通身雪白，這花瓣栩栩如生，看著就不是凡品。」
潘紅拂笑笑，接過梅花簪：「確實不錯，沒想到雲夢樓還有這樣的手藝。」
「姑娘，這種簪子您有不少，瞧著也沒什麼稀奇的。」寒微看了眼，雕工還可以，其他的根本沒法和姑娘匣子里的比。
「寒微。」潘紅拂出聲制止，「墨姑娘是好意，不可胡說。」
「奴婢說的是事實。」寒微小聲的嘟囔。
白芷想要開口反駁，卻被墨千千一個眼神制止。
「是我獻醜了。」墨千千端起茶看向別處。
潘紅拂解釋道：「墨姑娘別多想，寒微這丫頭就是性子直。前段時間，母親得了塊寒玉，給我打了一支梅花簪，和這支很相似。」
「就是，我家姑娘那支可是寒玉簪，比這支好一百倍。」寒微揚著下巴道。
說話間，門外傳來敲門聲，打斷屋內的對話。
錢掌柜端著點心進來，面上帶著笑：「兩位姑娘，可有入眼的？」
「雲夢樓的首飾不錯。」潘紅拂溫柔恬靜，看起來賞心悅目。
錢掌柜：「能得潘姑娘喜歡，是我們雲夢樓的榮幸。」
潘紅拂起身：「今日我還有事，改日再來光顧。」說著看向墨姐姐，「姐姐，先走一步。」
「好。」就在潘紅拂轉身之際，墨千千開口道，「潘姑娘怎麼知道我比你大？」
潘紅拂腳下一頓：「難道不是嗎？」
「是。」墨千千淡然的喝茶，唇畔微揚，「潘姑娘好眼力。」
「大小姐，那潘紅拂是賢妃娘娘的親侄女，這次是沖著秦王來的。」待雅間房門關上，錢掌柜迫不及待的開口。
墨千千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拿起一塊點心送入口中，滿意的點點頭：「點心不錯。」
錢掌柜皺眉，哦一聲就完了？
墨千千接過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擦手：「既然她想巧遇，我配合便是。」
「大小姐早就看出來？」錢掌柜反應過來。
「剛才遇到，我看著她面生。后又聽到她姓潘，就猜到她的身份。」墨千千不會告訴錢掌柜，前世她見過潘紅拂，而且此女子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
潘紅拂喜歡秦王不假，可前世她沒有嫁給秦王，而是被潘大人帶回蘇泰。
墨千千覺得頭疼，細枝末節又開始作妖。
錢掌柜見大小姐早有防備，懸著的心落下：「三年前，京城就有傳言，賢妃想親上加親，只是後來秦王在戰場傷到腿，這件事便沒有人再提。」
「潘家好大的胃口，蘇泰的庶務都不能滿足，還想摻和皇家的事情。」墨千千將帕子遞給白芷，站起身道：「從今日起，雲夢樓打一批寒玉簪，十二花神，各一隻，價高者得。」
「明日我會派人將玉送過來。」
錢掌柜頷首：「是。」
寒玉簪了不起，全京城都有，看你如何囂張。
出了雲夢樓，白芷再也忍不住：「大小姐，那潘姑娘擺明就是針對您，她憑什麼。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寒微，架子比主子還大，看著就不是好相處的。」
「有什麼仆，就有什麼主。」
墨千千扶著白芷的胳膊上馬車，入秋後天氣變冷，馬車上早備好暖爐，進去就暖烘烘的。
「你既然知道，還生氣。」
「奴婢就是替您鳴不平。」白芷邊倒茶邊道，「出來的時候，奴婢問過錢掌柜，潘大人是從二品，還是外放的官。相爺可是當朝左相，正一品，潘紅拂憑什麼在您面前耍威風。」
是啊，白芷都知道的事情，潘紅拂怎麼會不知道。
沒有賢妃的默許，她怎麼敢。
「帝都想嫁給秦王的人多如牛毛，不差她一個。」潘大人但凡勢利點，前世潘紅拂就能入秦王府。墨千千猜想，或許潘大人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是哪一種，接下來她都有的煩。
墨千千突然覺得離殊坐著輪椅挺好，最起碼能擋住那些狂蜂浪蝶。
鋪子還要繼續巡查，墨千千看了兩家沒心情，坐上馬車晃悠悠往回走。
馬車突然停下，墨千千剛要開口就見車簾被人撩開，一抹青色進來。
墨千千閉上眼睛。
離殊見狀，笑著湊過來。
墨千千側過身子，不去看他。
「想去找你，沒想到在街上看到，真巧。」離殊瞄了眼墨千千，見對方不為所動，這能軟這聲音道，「我冤枉啊，潘紅拂就小時候見過兩次，長大了她是方是圓我都不知道。」
墨千千輕笑：「我可什麼都沒說，王爺怎麼好端端的提潘家姑娘。」
離殊一噎：「無殤門已經入京，我將一半人安排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