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零拋妻棄子知青（23）
這一晚，時清在孩子「阿巴阿巴」的聲音中，把自己掙錢的小渠道都給一一交代了個遍。
那些零零碎碎的話和數字，也終於哄困了時小寶。
眼看著時小寶眼睛慢慢閉上，時清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逃生之路」，趕緊用氣聲道：「小娟，你看看，孩子都要睡了，咱們別開著燈別說話了，小心又把她給吵醒了。」
趙小娟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把人看得氣都虛了，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時清一看人笑了，趕緊順杆子往上爬，把孩子往邊上的嬰兒床里一放，伸手就關了燈，手順勢一攬，就把人給攬進了自己懷裡。
一夜無夢，這一晚，可能是睡得太晚了，連孩子都沒有在半夜哭鬧，睡得酣甜。
清晨，夫妻倆在孩子咿咿呀呀的嬰兒語中醒來。
雖然才剛剛成為父親兩個月，但是時清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醒來，就先摸一摸孩子的尿布。..
要是尿布沉甸甸的，那就得抓緊時間兌了熱水洗洗屁股換個尿布。
要是尿布是清爽的，那就暫時不用換，但得抓緊時間把孩子給她娘，喂今天的第一頓奶。
當然了，一般情況下，過了一晚上，尿布總是沉甸甸的。
今天也不例外。
時清幾乎完全是閉著眼，按照身體的慣性給孩子把了尿，打了水換了尿布。
然後回頭看看躺在床上閉著眼睡得正香的趙小娟，他沒有把孩子交到她懷裡，而是轉頭，從柜子里拿出一罐子奶粉。
窸窸窣窣的聲音到底吵醒了趙小娟，她的聲音帶著睏倦：「怎麼了？孩子醒了？」
時清一邊安撫她，一邊低頭往奶瓶里倒水，然後熟練地舀出一勺奶粉出來，這年頭，不管是奶粉還是奶瓶，都是緊俏貨，他是半點不敢浪費的。
眼看著時小寶都餓的嗚嗚咽咽的，時清抓緊了動作，到最後，在手腕上滴了一滴，感受了一下溫度之後，才終於如釋重負地將奶瓶塞進了時小寶懷裡。
時小寶在這段時間也已經習慣了奶瓶，還閉著眼睛的，嘴巴一努一努的，就湊到了奶嘴上，吧唧吧唧地開始喝起來。
如此這般伺候完了小祖宗，時清才終於鬆了口氣，抱著孩子重新躺回床上。
等到日上三竿，屋外傳來向小琴叫吃飯的聲音，一家三口才再一次蘇醒。
這次醒來，趙小娟都忍不住紅了臉。
她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還真沒有一覺睡到大中午的。
但這次，誰都沒有說她。
大家都知道，這次高考，趙小娟到底付出了多大努力。
要不然，昨晚趙小娟遲遲不回家，孫蘭也不會著急上火。
她就怕女兒是因為沒考好，在外頭生氣難過傷了身體。
等到吃了午飯，向小琴就推著自己女兒到時清跟前，還一個勁的對女兒使眼色。
時清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事兒了。
「怎麼了這是？」
趙芬芳年紀也逐漸大了，雖然是親戚，時清也不好對她拉拉扯扯，只好坐在她跟前，抬著頭輕聲問她。
時清捫心自問，他是同情這個小姑娘的。
在原本的故事線里，趙芬芳當然是沒有考上體校的。
她甚至並沒有活過三十。
趙芬芳有些扭捏，臉罕見地有些羞紅。
要不是時清看到了邊上向小琴和趙大海燦爛的笑容，怕不是要以為是什麼壞事呢。
半晌，趙芬芳才支支吾吾道：「姑姑，姑父，我們教練說讓我參加京市的什麼比賽……」
這話一說，時清就知道了。
他緩聲問：「是幾月份的比賽？」
趙芬芳說起比賽，眼睛亮的很。
「是十月份，聽說是整個國內的比賽，我教練剛帶我比了省里的，我拿了第一，才能去京市！據說，這回要是能跑第一，我就能進省隊！」
這話一出，連著趙小娟，整個屋裡的人都沸騰起來。
趙大海終於掩飾不住笑意，不大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趙向東更是狠狠嘬了一口根本就沒有煙草的水煙，滿臉都是笑意。
「好好好！咱們老趙家這是出頭了！」
誰能想到呢，先是小兒子考上了省里的農業大學，雖然那不是個有名氣的，但是離家近，也方便。
小孫女讀書多年沒點奔頭，結果現在一朝就下一步吃上國家飯了。
小女兒女婿眼看著也要上大學了，這一家子竟各個有出息！
趙向東很是志得意滿，看看誰還能說他不會教人！
這頭，趙向東得意著呢，那頭，孫蘭想的就細緻多了。
她一聽就皺眉：「要到京市呢？是多少人一起去啊？你們教練去不去？有沒有女同學一起啊？」
噼里啪啦問了一堆。
最後在知道這回只有一個教練帶著孫女去京市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哪行，這被別人知道了，不得說嘴。」
這的確是老觀念，但有時候，語言也能殺死人。
尤其是趙芬芳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而那個教練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要是單獨出門，光是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但教練也著實是沒辦法再帶一個人，體校的錢也有限，即便是他這個教練，也還是因為趙芬芳未成年，才批下來的。
所以，教練才叮囑趙芬芳，讓她到家裡來問問，看看有沒有辦法，家裡跟個人過去，當然，要自費。
向小琴一下就想到了家裡的小妹和妹夫。
她也不白占人家便宜，不僅托娘家人弄來了一大包海鮮干，還連著幾天加班加點，給時小寶做了好幾身新衣服。
光是這花出去的布票，都叫她心疼了一陣。
但向小琴也心知，這錢，不花不行。
親戚親戚，有來有往才叫親戚。
若是一方一味付出，一方一味索取，那就是冤家，處不長。
向小琴捧著東西出來，笑道：「東西都不值錢，都是自己做的，也是要拜託妹妹和妹夫帶咱們家芬芳一道去一趟京市。」
向小琴說得坦蕩蕩，時清也應得乾脆利落。
他不僅應了，還轉頭提議道：「正好嫂子提到了這事兒，我也想問問爸媽，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京市。」
這話一出，驚了一屋子人。
「啥叫一起去京市？！這上大學，還能一家子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