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零拋妻棄子知青（12）
先不說複習點那些人在知道時清之後會在家複習后的鬼哭狼嚎，且說趙家，趙向東在知道大兒媳婦把孫女送到時清那裡時，第一反應是皺眉：「他能教嗎？」
一邊說，手上筷子夾了個炒黃豆，就要往嘴裡塞
嘴巴還沒嘗到味道呢，筷子就被人一打。
「他不能教，你來教？！」
要是別人，趙向東就要吹鼻子瞪眼了，奈何敲他筷子的人是他媳婦。
他只好訕訕：「誒，我的錯我的錯，他能教，他怎麼不能教！」
孫蘭最看不得自己男人這幅樣子，白了他一眼，轉頭叮囑兒媳婦：「時清病剛好，你讓芬芳別累著她姑父，另外，你最近多關心一下芬芳，看看她學得怎麼樣，要是學得好，你記得給時清送去點吃的喝的，多表示表示。」
孫蘭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們操碎了心。
既要讓女兒女婿知道自家惦記著他們，又要讓大兒子兒媳婦一家記著別人的好，兩頭都得照顧著情緒。
好在，趙向東一家都不是什麼沒良心不懂感恩的人。
趙大海和向小琴夫妻倆更不是這種人，趙大海一如既往的沉默，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向小琴笑著和自己婆婆說笑：「媽，您放心吧，芬芳那孩子您還不知道，她雖然不愛學習，但很聽話的，不會累著妹夫，我娘家那邊也送來一筐子秋蟹，雖然不大，但不管是熬湯還是做蟹醬都好吃，到時候我給小妹家送去一些。」
孫蘭滿意地點點頭：「我就知道你考慮會很周全，那就行。」
這事兒也算是在趙家過了明路了，很多家裡的家務活也就不用趙芬芳做了，趙芬芳也能花更多時間在學習上。
話分兩頭，柳市西城機械廠家屬區時家，卻迎來了一場大震動。
「時秉強，你快來看看！我是不是看錯了！」時母李紅秀平時總是和聲和氣的，少有這麼大嗓門的時候。
這一嗓子一下子就把整個時家乃至附近幾乎鄰居都給驚動了。
時秉強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膀子就從屋裡跑出來：「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李紅秀這頭好聲好氣地和鄰居們道歉，然後將房門關上，轉頭對著自己男人哭訴：「你看看你兒子送回來的信！」她將郵局剛送來的信丟給時秉強，根本壓制不住哭腔，「你說說看，老二平時多犟的性子，要不是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能稀里糊塗和公社裡的人結了婚？！」
時秉強手忙腳亂把袖子穿好了，才總算是定下神來看這封信。
這信是早上郵局剛送來的，要是算算時間，也是繼之前時清發電報回來說想要點高中書籍之後，他下鄉第一次寄回來信件。
不同於電報上簡單的幾個需求，這封信上滿滿當當記錄了他自下鄉后的一切生活。
從剛下鄉時的不適應，到後來努力跟著公社村民下地種植，從晚上想家想到睡不著覺卻又憋著一口氣硬是不聯繫家裡人，到下鄉幾年後逐漸適應農村生活，甚至還是自得其樂。
時秉強的情緒也隨著老二書寫的內容而上下起伏。
前一秒因為時清說自己第一次下地，腳後跟就不小心撞上了鐵犁被削掉了一塊皮而吃痛心疼，后一秒就因為他寫自己跟著鄉里知青偷偷去山裡挖陷阱打獵，還跟著人生第一回吃了蛇肉的趣事而笑出聲。
這樣輕鬆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信件的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的第一行明晃晃寫著一行字：「爸，媽，我要跟你們說一件事，我結婚了，跟公社大隊長的女兒，她叫趙小娟，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我們現在有了一個孩子，剛剛四個月……」
後面的一切，時秉強都看不下去了。
饒是他，都知道自家老二平時是個多清高的性格，如今卻選擇在鄉下成家，還有了孩子。
時秉強倒是沒覺得老二是稀里糊塗結婚，只覺得是被公社生活影響了，放下了那點子文化人的清高了。
他心裡有心酸，但更多的卻是對兒子成家的欣慰。
「有什麼好難過的，你兒子結婚了有孩子了，你還不高興啊？！」他還摸索著媳婦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奈何李紅秀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你一點都不關心你兒子！要不是因為在鄉下吃了苦，他能跟家裡說軟話？能在鄉下結婚？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我早說讓你跟廠里書記求求情，把老二安排得近一點，你還非說不合規矩！」
說著說著，就又要翻起舊賬來。
時秉強也頭疼，自從自家老二為了下鄉的事情和家裡鬧了彆扭，一下鄉就是幾年沒回過信，就是家裡寄去的糧票也都被退了回來。
為了這事兒，家裡的氛圍也是不如以前。
憑良心講，十個手指都有長短，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肉還有厚有薄呢。
家裡幾個孩子，年紀差不了幾歲，他們夫妻倆又都是機械廠的工人，平時忙得要死，顧得上大的，就顧不上小的。
對時清這個老二，的確是有些疏漏。
但即便是再怎麼疏漏，也是自己的孩子。
這麼一去幾年，別說是李紅秀了，就是一貫不怎麼表露情緒的時秉強，有時候都覺得家裡少了人，空落落的。
如今眼看著老二態度軟和了下來，時秉強都不由得催促媳婦：「你快看看，老二還缺什麼，我們從家裡給他寄點東西過去，他不是有孩子了？幾個月了？兒媳婦的身體怎麼樣啊？」
劉紅秀也是難得看到自己男人這麼絮叨的樣子，一下子破涕為笑，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白了他一眼。
「這還要你說，我肯定給準備好，你去拿了票，去買點營養品來，對了，麥乳精看下家裡還有嗎？還有，信上說，孩子四個月了，那到了現在，該快月了，咱們得送點布票過去，孩子在鄉下，布票肯定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