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琴」定

第79章「琴」定

「不好!這女人自殺了!」

匈奴侍衛見蔡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又見血液滴落,當即大驚。

一把將蔡琰從地上拉起來,只見她的嬌軀哆嗦個不停。

「還好,她力氣不多,沒有捅進去,暫時還死不了!」

侍衛將簪子奪過一腳踩碎,正欲怒斥。

「嗖嗖!」

連續兩道破空聲,兩桿鐵槍飛速駛來,將二人全部狠狠釘在了一旁的馬車上。

至死都不敢相信這須臾間的變化。

呂布縱馬而來,見蔡琰眸子微閉,已是氣若遊絲,頓時一股涼意從頭涼到腳。

「混蛋!!」

呂布將劉豹一拳從馬上打下去,抽出腰間利劍往地上奮力一插,直直將劉豹插了個透心涼,死不瞑目。

「琰兒!」呂布翻身下馬,手掌顫抖的厲害。

他不敢猶豫,急忙從蔡琰的乾淨內襯中扯下一塊,捂在了佳人的脖頸上。

「奉先將軍……」聽到這不甘的怒吼呼喚,蔡琰的意識短暫回歸,露出溫柔的笑意,玉手抬起想要去撫摸那模糊的臉頰,可還是無力的垂落下去。

呂布虎目猩紅,含着悄然瀰漫的水霧,他深知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如今還未脫離匈奴騎兵的包圍。

他輕輕擦了擦眼眶,拔出一桿鐵槍,將碎了一角的焦尾琴綁在馬上,抱着昏厥過去的蔡琰跨上馬匹。

「我侄兒!哎呀!混賬東西!我如何與兄長交代!快給本王拿下此人!」呼廚泉得知大後方久戰不下,親自引軍自前方回援。

誰料剛好看到劉豹慘死的一幕。

呂布回眸,惡毒的瞳孔宛如射出凝成實質的殺意,大喝道:「匈奴人!待將來,我必將汝等根絕滅種!」

呼廚泉大怒,離得有些距離,並未看清呂布的面容,道:「給本王將其亂箭射殺!」

「駕!」

呂布胯下黃馬啼鳴一聲,瘋狂逃竄。

「追!別讓此人跑掉!」呼廚泉大喊。

劉豹可謂是於扶羅最看重的後代,如今竟因自己一時疏忽,導致戰死於此。

呼廚泉甚至無法想像,待回去之後如何面對兄長大單於的怒火。

「琰兒,等著,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呂布心痛無比的瞥了眼虛弱到極點的蔡琰。

以前,他從未認真的近距離觀察過這張臉。

如今陷入死生之間,他才發覺不知何時,她早已深深印在自己腦海中。

可昏厥的蔡琰已經無法再回答他的任何話語,只是睫毛微動,似有點點淚水自眼角滑落。

弓如霹靂弦驚,清脆的弓弦崩響與箭枝射出的呼嘯聲,令自責懊悔的呂布陡然回神。

他側身揮舞著鐵槍擋下大部分箭枝,可仍舊有冷箭射中後背與肩胛。

呂布悶哼一聲,眉頭緊皺,可如今也沒有好辦法。

自己前面就是靠在懷中的蔡琰,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導致他無法在馬上輾轉騰挪。

更不可能將本就孱弱的佳人暴露在亂箭之下。

所以他只能採取最笨的方式用武器掃落襲來的箭雨。

可有句話說得好,功夫再好也怕被射。

古往今來,天底下就沒有哪個猛將不怕被射的。

任你再厲害,陷入包圍一樣給射成篩子。

「快撤,吾等助你!」距離最近的張郃與高覽二人快速打馬而來,身後還有數十騎。

兩騎交錯間,呂布與張郃同時點頭示意。

可下一瞬,一支勁弩猛地從正面襲來,直射呂布面門!

呂布臉色一變,急忙抱着蔡琰側身躲過,可帶着風聲擦臉而過的弩矢仍舊將他的麵皮擦破。

「麴義!」張郃也看到這根勁弩,當即驚聲,扭過去頭大喝道:「先行擊退匈奴!怎可不分敵我!」

麴義騎着白馬哈哈大笑道:「哼!什麼叫不分敵我,匈奴與黑山匪都是敵人!」

呂布緊鎖眉宇,臉色陰沉的快要結出冰來,他順手奪過張郃手中不知哪來的長矛,奮力擲出!

仍然囂張跋扈的麴義頓時一驚,感覺頭頂上涼颼颼的,原來是頭盔被釘了出去!

這廝好大的力道!

徒手擲矛,竟丟出五六十米遠,還如此精準!

麴義咽了咽口水,駐足在原地不敢亂動,因為對方那人舉起了手裏的鐵槍……

張郃無奈的望着又空空如也的雙手,小聲道:「溫侯可否賣末將一個面子,若在此時兩方互相廝殺,只會導致大軍潰亂,讓匈奴人坐收漁利。」

呂布睨了張郃一眼,冷聲道:「儁乂是君子之將,本侯自然會給這分薄面。」

「多謝!」張郃抱拳直奔麴義而去。

他知麴義為人跋扈的很,只好自己親自前往勸告。

而後不久,在黑山軍、張楊所部、張郃所部以及先登營的夾攻下,匈奴騎兵見事不可為,只好在呼廚泉的帶領下狼狽退去。

這次劫掠不但將所有本來到手的獵物拋下,還損失慘重,就連單於之子都陣亡。

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盤踞於太原的南匈奴都不敢再為禍作亂。

至於與白波軍配合奪下的并州部分區域,能守多久,也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畢竟漢人之地,豈容異族卧榻酣睡?

上黨郡,太守府。

「傷勢怎麼樣了?」呂布望着走出的年邁郎中,急忙問了句。

老者恭敬道:「那位姑娘並未傷到要害,簪子刺入不深,只壞了些皮肉。還好將軍謹慎,用乾淨的內襯裹住了傷口,否則很可能會產生毒膿。」

「如今只需靜養些日子,服點葯,補補身體,很快就能痊癒。」

「只是脖頸上可能會留下疤痕。」

呂布聞言鬆了口氣,還以為會有後遺症與併發症之類的。

僅僅是留下些疤痕,等回到洛陽,寧兒都能處理。

待郎中退去,呂布才赤膊著上身,進入屋內。

他之前被射中兩箭,如今甲胄也是褪下不久,剛讓人拔出箭簇擦上藥物。

呂布入屋,望着呼吸平穩下來,仍舊熟睡的蔡琰,愧疚道:「若是我能早些找到你,若是此行不帶上你……也不會讓你遭受這等劫難。」

「說來不怕琰兒姑娘笑話,我這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講究率性而為,如今雖多了些許綢繆與顧忌,可仍舊本性難移。」

「但今天,你躺在我懷中,模糊間我竟看到你逝去的倩影,那會兒我真的怕了。」jj.br>

「想來所謂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沒到該怕的時候,當死亡與別離真的就在我眼前,我才知道,原來我呂布也是會怕的……」

「一開始,我與你接近,說到底還是蔡公的原因。事到如今……卻是再也分不清了……」

呂布面容苦澀,帶着些許惆悵,他凝視着那讓人疼惜的容顏,伸出手想去撫摸。

可接近咫尺之時,卻忽而頓住,悄悄將手收了回去。

遂轉身離去。

屋中再次陷入沉寂。

蔡琰眼眸微動,緩緩抬起眼皮,神情複雜的望着門前,嘴角卻勾起動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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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新傳:國賊呂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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