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穫食物

見楊牢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馬臉男人知道在他手上活不成了，一咬牙，轉身就跑，但也許是太過慌張，竟然沒跑出兩步，就被一塊石頭給絆倒在地。

「看到了嗎？就連老天都看不慣你了。」

楊牢慢悠悠走到馬臉男人身前，看著他倉皇在地上爬行，再也沒有了任何威風，眼中多出一分厭惡。

無需多話，直接一刀斬落！

「唰！」

人頭落地。

鮮血如一條飛瀑般潑灑而下，在灼熱的烈陽中閃爍著，濺了楊牢半張臉，使得他看起來猶如惡鬼一般可怖。

甩了甩刀身，回首望去，只見四下死一般寂靜，無論是流民、土匪，還是張大民的老鄉，都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楊，楊大人！」

一個張大民老鄉眼睛滴溜溜轉得飛快，諂笑著忽然喊道。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喊聲響起，話語中洋溢著對楊牢的畏懼，與敬意。

「楊大人！」

「楊大俠！」

「楊大人太威武了！」

「救世主啊！神仙下凡了！」

除了剩餘的那個土匪，所有人臉上都是高興的表情，他們反應過來了，楊牢以一敵四，斬殺三個土匪，解除了危機。

原本應該被搶走的糧食，全部都保住了。

而在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想過能在四個結實有力，而且還持有利器的土匪手中保住糧食。

楊牢，從結果上來說，毫無疑問是救了他們啊。

而張大民的剩餘兩個老鄉，見張大民和馬臉男人一前一後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已經徹底被嚇到了，不敢有任何其它想法。

剩下的兩個老鄉，都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要不是之前跟著張大民做事，只怕連一些流民都不如。

在馬臉男人死後，他們明白，自己這些人再也沒有任何底氣能夠跟楊牢競爭，已經徹底喪失了領導的地位，不如先紛紛拼盡了力氣去討好他，免得楊牢算賬。

楊牢看著眾人的反應，並沒有什麼波瀾，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這樣，面對眾人的討好，沒有多少感覺。

唯有紀涅如一隻小燕子般飛撲過來，淚珠不斷滴落的時候，才微微動容，幫她擦著眼淚。

「不要哭了，我幫你弄的偽裝都掉完了。」

楊牢的手指劃過紀涅的臉蛋，灰塵被淚水清洗，使得下面一張略顯消瘦的鵝蛋臉露了出來。

紀涅只是死死的抱著楊牢的一隻手，輕輕說道：「嗯……」

楊牢又走到唯一倖存的土匪面前，只見他年紀好像不是很大的樣子，似乎才十七八歲的樣子，應該也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不當了土匪。

「我知道你其實心裡並不想當土匪，以後就跟我們一起去青州城謀生吧，你們據點還有沒有人？還有多少食物？」

楊牢語氣溫和下來，每一句話都落在了土匪的心間，他當然不是想真的帶這麼一個法外狂徒到隊伍里，他的目的，只是想打聽清楚土匪據點的信息而已。

土匪目光中綻放出一絲微弱的希望，顫抖道：「真，真的嗎？我們就只有這麼多人……已經都被您殺完了，食物倒是有，我們的據點就在附近，有很多食物！」

「帶我去。」

楊牢沒有叫上其它流民，他擔心進入據點時這些烏合之眾會因為餓急眼了發生哄搶，打算先由自己掌握住食物。

土匪當即插秧般彎下身子，叫道：「沒問題，

沒問題！」

流民隊伍沒有一個人動，似乎已經默認楊牢是新的首領，都在等待著他，發號施令，楊牢見狀，想了一下，走到張大民的剩餘兩個老鄉面前，道：「你們兩個能起來一下嗎？」

這兩個人在不知所以中緩緩站起，依然保持著對楊牢的恭敬，諂諛道：「楊大人要我們做什麼事？我們一定辦好！」

「嗤！」

突然間，楊牢出刀，扎進了兩人肚中，他毫無感情的道：「你們坐著我不方便殺，站著不會濺到血。」

這兩個人也是張大民的幫凶，幫著他不知道幹了多少惡事，殺害周皮的妻子，吃人肉，都有一份，楊牢不可能讓這兩個人渣繼續活下去。

他們雙目暴凸，捂著肚子踉踉蹌蹌走了兩步，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里。

見狀，所有人對楊牢的畏懼又加深了幾分。

從河道出去，旁邊是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看起來除了一些枯樹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跟著土匪登到半山腰之後，從一個絕壁跳下去，才發現在山崖間居然有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小走道。

走道過去是一片平台，平台上的空間大了不少，還有一個大山洞在旁邊，有明顯的人工鑿刻痕迹，入口處還有一個石頭灶台，底下是一堆草木灰。

楊牢和紀涅走在後面，土匪被他用刀逼著走在前面，楊牢也不怕他會突然反水偷襲。

「這裡是我們的大廳，這是水池，平時都是從這裡取水的，下面的水老大說沾著怨氣，喝了不好。」

土匪很盡心盡責，一路上表現得極為老實，不斷跟楊牢介紹著。

「這裡是我們處理一些……食材的地方，從這邊小門裡進去就是放糧食的倉庫。」

楊牢看到一處角落裡滿是鮮血，還有一堆堆內臟和頭髮堆在旁邊，濃郁的血腥味讓他下意識捂住鼻子。

是人……

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連忙捂住了紀涅的眼睛，防止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不過捂上了楊牢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紀涅面前殺了四五個人了，也許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我們這裡別的不多，大人您要是想帶，可以儘管多拿，沒關係的。」

土匪沒有看出楊牢臉上的厭惡，只當如數家珍的介紹道。

「不需要了，我只要正常食物。」

楊牢冷冷道。

三人一起走進作為倉庫的洞穴，土匪取下一邊的火把揮舞幾下點燃，讓楊牢都為之色變。

場面實在有些噁心，饒是他也難以接受這樣的畫面。

還有兩袋敞開的米和十幾張大餅丟在旁邊。

這麼多糧食，倒也夠吃到青州城了。

本來流民隊伍有十幾個，路上餓死病死瘋死幾個，被楊牢打死幾個，已經只剩下五六個人。

忽地，楊牢的目光落在一邊的黑影上，在洞穴里，居然還囚禁著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人，鼻青臉腫的，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這是？」

土匪笑道。

楊牢瞭然，拉著紀涅走到男人面前，輕聲道：「喂？還醒著嗎？」

對方沒有反應，除了胸口還有微弱起伏外，幾乎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他的衣服料子倒是頗為不平，都是上好的布料。

又叫了幾聲，正當楊牢以為他昏過去的時候，男人的嘴唇忽然動了動，呢喃道：「水……」

楊牢單手遞給他水壺，男人咕咚咕咚一連喝了一大口，才緩下氣來，虛弱的道：「謝謝。」

「你是什麼人？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楊牢問道。

男人沉默了少許，反問道：「你是跟他們一夥的嗎？那還是快點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給你們。」

楊牢微微一笑，向土匪勾了勾手指，土匪走過來，還在疑惑，楊牢突然一刀捅進他肚子，接著反手一割，伴隨一道倒地聲，最後一個土匪也沒了生機。

「我是石城那邊逃難的流民，準備去青州城的，路上被這伙土匪打劫了，還好運氣不錯，才不至於身死道中。」

楊牢說道。

男人抬起頭看向楊牢，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有所動容，道：「我叫蘇明，是青州城的捕快，追著一個老賊不慎中了套子，結果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被幾個小匪給抓了起來。」

說完，又挪動身子，讓楊牢看到了他腰間的一塊寫著『蘇明』二字的令牌，補充道：「你願意帶我回青州城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解決路引的問題，不然你們只能留在最外面等待官府救濟，官府的貪污你們也知道的，基本分不到什麼吃的。」

楊牢其實本來就準備載他一程的，不過看到蘇明主動把自己的價值表現了出來，就不好意思打擊對方的積極性了，點點頭道：「行，跟我們走吧。」

張大民一伙人被他殺完之後，楊牢還有些頭痛怎麼進城去呢，紀涅的那個叔叔不是什麼有錢人，似乎只是一個平民，基本上沒辦法幫他什麼忙。

他割斷綁住蘇明的草繩，蘇明扶著牆站起，看到楊牢身邊的紀涅，不禁問道：「這是閣下的女兒，還是妻子？隨時都帶著她，閣下真的是伉儷情深啊。」

紀涅短促的『啊』了一聲，小聲道：「沒有……我，我……」

一張小臉變得緋紅。

楊牢指了指倉庫里的大餅，示意他抱起，沒好氣道：「沒事少多嘴，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蘇明在與楊牢解除敵意后開朗了不少，哈哈一笑，將大餅抱起來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算我多言了。」

離開土匪的據點，楊牢此時還保持著先前的加點，足足16點臂力讓他力量頗為充沛，單手提兩袋米不成問題。

他又在土匪據點旁邊發現了一個推車，上面滿是斑駁的血跡，可能是用來推送屍體的，正好用來放物資。

除了米和大餅，水壺、水囊、幾件還算完好的衣物、都被他丟在了推車上，叫蘇明幫他推回河道邊。

回到河道。

眾人都已經爬上了岸，將之前被迫交出去的糧食撿起來堆在一起，等待著楊牢的分配。見楊牢居然帶回來足足兩袋子米，一個個眼睛都瞪直了。

同時，喉結上下滾動，不斷咽著口水。

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見過這麼多米了，基本都是啃啃草根、樹皮，入伙的時候所有糧食都交給了張大民，但是張大民卻只是自己吃，很少發給他們。

楊牢叫眾人原地修整一會兒，煮幾鍋粥，又把所有能裝水的容器全部灌滿，和紀涅在水潭清洗了一下身子。

當然，紀涅在洗澡的時候其它人是不被允許看的，楊牢在旁邊仔細的守著紀涅，一直到她穿上乾淨衣服。

解決了張大民和他的老鄉團隊之後，楊牢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不需要再繼續扮拙，身上一直太臟也會出問題。

等回到隊伍中時，蘇明看見煥然一新的楊牢和紀涅，差點沒認出來。

「吃完了嗎？繼續上路。」

楊牢簡短的道。

眾人便紛紛收拾東西起身，繼續往青州城趕路。

有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走了沒多久，又突然借口說落東西了，往回跑去。跳進乾枯河道開始扒拉起馬臉男人等人的屍體。

他想著也許這些人身上會有銀錢什麼的，可以撿個漏，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半點銅板，反而從屍體的衣服內側翻出來一張信。

落款人是一個名為吳奇的大河幫弟子。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費力的辨別出了上面的字跡，小心翼翼的將信收起來，如同無事發生一般離開了這裡。

之後的十幾天內倒是平穩了許多。

因為食物充足的原因，隊伍的氣氛有著明顯的改善，楊牢沒有像張大民一樣按著糧食不分發，眾人都差不多能夠吃飽。

哪怕只是白水煮粥，加點大餅什麼的，也比之前的要好上太多了。

隊伍里還有一個以前往返青州城做買賣的人很熟悉路程，不僅避開了一些危險地區，還找到了不少能夠補給水源的地方。

給楊牢帶來了很大方便。

只有一回遇到了一個流寇，被楊牢隨手打死在拳下。

托食物充足的福，楊牢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因為虛弱而掉的屬性在十幾天內總算是慢慢恢復得差不多了，加上加點的根骨和臂力，愈髮結實起來。

平常也能輕鬆維持十幾點的臂力和根骨。

閑暇時間內他就在練拳，十幾天的時間鎮山拳的經驗值漲了二十多點，變成了509/23（出神入化）。

因為他先通過洗點將鎮山拳的技藝點上去了，所以後面自己練習的時候經驗也漲得很快。

紀涅因為讀過書，識字，幫他掌管隊伍的食物，倒也做得都很好，除了很依賴楊牢老是賴在他身邊之外，經她之手分配的食物從來沒有引起過爭執，一碗水端平，讓所有人都很滿意，同時還能擠出許多食物幫楊牢補充練拳的大消耗。

該說不愧是大家閨秀，雖然其實還很小，但做事卻已經有條不紊，落落大方，雖然也有連續遭遇的變故磨礪了她的緣故，一點也不像十三四歲應有的樣子。

等到第十四天，從土匪據點裡面摸來的兩袋子米也快吃完的時候，青州城，終於到了。

但紀涅卻並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反而開始憂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