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18番外：並盛高中二三事

「近朝顏。」

指尖停駐著寵物的男生忽地開口,將已經走遠幾步的女生給叫住。

被他所喚的人在小斜坡上停了步伐，帆布鞋鞋底與砂石地面摩擦，她將之前變出的水系捲軸放回商城的已購倉庫里,如今掌中除了那個已經摔壞的手機，就只剩下之前為了阻止摩托撞到自己被擦出的傷痕。

她的手臂、牛仔褲上都有破損痕迹,黑髮柔和披散，平和地看向他時,有種格外恬靜的氣質。

想到她現在莫名流利的日語,還有明明身手奇差、剛才卻有莫名把握能解決那群草食動物的模樣,雲雀恭彌同樣淡定地提醒她,「治傷。」

他記得這個女人那些莫名其妙的能力里是有治療的。

「啊？」

近朝顏卻聽得有些懵，片刻后自己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痕迹,再看了看牛仔褲上的擦痕,回憶了一下醫療機構的看病價格,斬釘截鐵地應,「不用吧，我這些都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先前沒被提醒的時候還好,現在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之後，先前被恐懼、緊張壓下去的疼痛，如今那根遲鈍的神經就像是被鑷子專門捏著挑出來,放到腦海里最明顯的地方,一跳一跳地提醒她——

這、也、太、疼、了。

近朝顏說完不用,本來害怕的顫抖都快停了，心臟也逐漸恢復正常的頻率，但現在因為疼痛，那些顫抖就又冒出來了,就連眼淚都在眼睛周圍打轉，以至於她不得不仰頭看會兒此刻無月的夜空。

雲雀恭彌沉默地看著她，在她想要再次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看周圍，然後選中其中一輛看上去還行的重型摩托，單手將它從地上扶起，覷了眼車上的鑰匙，便毫不猶豫地邁開長腿、跨坐上去。

與此同時，他對不遠處的女生說道，「上車。」

近朝顏：「？」

她獃獃地看著模樣清秀雅緻的少年著標準的校服，與這輛有塗鴉彩繪、顏色相撞濃郁的重金屬摩托相配，緩了好幾秒，猶豫著確認，「什麼？」

「上車，你還要我重複幾遍？」在雲豆從他肩上落到襯衫上衣口袋裡時，雲雀恭彌單腳支著地面，作為支撐這輛摩托的些許傾斜角度，在不笑的時候，他灰藍色鳳眸總有一種冷冽感。

這讓對視者會下意識服從他的命令。

近朝顏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頓了一下，去看那些倒在地上的豬頭們，目光又在少年左手手腕上安靜而低調的彭格列手環上掃過，最後還是走到了摩托車邊，也跨坐了上去。

只不過她是扶著車後座的摩托尾部造型，才剛坐穩，想問他去哪裡，結果還未出口的話音就被摩托發動的「嗚嗚」轟鳴聲所掩蓋，下一刻，重型摩托風馳電掣地從山路上躥了出去，帶起一片煙塵。

近朝顏：「！」

-

看見路邊景色開始飛速後退，耳畔只有風聲的第一時間，近朝顏就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要跟男生說可不可以開慢一點，可唇齒才剛剛張開就被毫無商量地灌了一嘴的風。

她攥著車尾部的掌心都濕潤到打滑的地步，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這摩托甩飛出去，驚懼到極限的時候——

摩托甩了個尾，在紅燈前悠然停下，正好讓側向在綠燈中高速開過的貨車錯過，駕駛摩托的男生倒是很怡然自得，但近朝顏卻叫那貨車的喇叭驚得差點從後座跳起來。

還沒等她借著這幾秒的紅燈緩過勁來，雲雀恭彌在燈綠的剎那，又擰動了油門把手，這次在車飆出去之前，近朝顏旺盛的求生欲本能上線，毫不猶豫地鬆開了快要被她拽飛的後車裝飾殼，改而雙手環上白襯衫少年的腰身，力道格外緊，堪將自己嚴絲合縫地貼上他後背。

雲雀恭彌本來在看前方的路況，被她這動作所擾，分神矮下目光，看了眼她環在自己腰上的動作，在發現她雙手指尖合攏，以最牢固的動作互相緊扣的時候，灰藍色的鳳眸里泛起幾分笑意。

膽子好小。

他如此想著，看了眼儀錶盤，將已經升到190的速度慢下來，維持在對他而言龜速的100左右，饒是如此，直到抵達醫院門口，近朝顏也還沒從那種靈魂都要被吹風的恍惚里緩過神來。

黑髮少年修長的校服西褲隨他停車的動作邁向一旁，引來並盛綜合醫院值班護士的注意力，起初對方只是隨意瞥一眼，等看清來人是誰之後，立即從引導台後面起身，匆匆朝著門口的方向迎來。

「雲雀先生，您怎麼來了？」

她並不敢和雲雀對視，問話時禮貌地低著頭，饒是如此，也足夠她看清楚對方身後坐著的一道與他極其親昵的身影。

而且環在他腰間的手臂上似乎還帶著傷。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摩托車隨手一擰，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手臂都因為用力過度而在脫力顫抖，漫不經心地評估著這隻過分弱小的動物實力，同時略動薄唇。

「近朝顏。」

「……唔？」

女生姍姍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眼周圍，等發覺抵達地點不是自己和小近的那個出租屋時，便表情空白地和站在旁邊的護士對上。

「你打算什麼時候鬆開我？」被她緊緊抱住的少年神情悠閑地發問。

「……！」

被他這麼提醒，近朝顏努力操控著自己不太聽使喚的雙手鬆開他，聲音沙啞地說抱歉，剛從摩托上下去，就因為這份驚嚇，差點再次摔下去——

因為中途被早對她的弱小有心理準備的男生抬手扶了下。

護士都嚇了一跳，與她黑色鹿眸對上，然後目光定格在男生抓她手臂的動作上，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是需要輪椅嗎？」

近朝顏：「……」

她好想死。

「不是……不用，謝謝。」她很虛弱地說完，從死亡飆車的陰影里回過神，略動了動被少年抓住的手臂，明明被抓痛了，但她卻只是說，「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委員長，但我沒錢看病，我直接回去處理一下這些傷就好了。」

看她有力氣站穩，雲雀恭彌鬆開了手，卻擰了下眉頭。

這隻弱小動物坐了一趟摩托之後，莫名有種傷勢更重的感覺，但他明明已經降速了。

將這個問題稍微壓了壓，少年瞥了眼旁邊這家醫院，不咸不淡地應她，「去處理，不收錢。」

近朝顏：誒？

-

在豪華的病房裡，有護士戰戰兢兢為她清理傷口的時候，近朝顏意識到自己來這裡好像是沾了雲雀的光。

因為就連值班的急診科主任醫長都特意來關照過她的病情，甚至還有就在附近的外科主任醫長都匆匆趕來，輪流問過她的傷情之後，強力挽留她今晚在病房住下，方便明天門診上班之後去做完善的、全面的檢查。

她當然不想留在這裡，也不想浪費醫院更多的資源，但是那些主任在聽見她想走的時候、急的滿頭大汗，甚至當場還給院長打電話，看樣子像是想現在讓院長來親自問問她究竟他們醫院的服務哪裡不周到。

近朝顏沒料到自己一個替身劇本的角色竟然還如此興師動眾，頓覺不好意思，也沒再給人添麻煩，乾脆就隨便他們去安排了。

半小時后——

走廊那邊似乎有人看來，近朝顏抬頭往門外看去，見到正準備離開的白襯衫少年，下意識地起身同他打招呼，「委員長。」

在門口等了她一段時間、沒等到人的男生進來看了看情況，見到她身上換的病號服，發覺她好像再無大礙，便想直接離開，沒料到如今被她叫住。

黑髮少年從善如流地側身看她，鳳眸與她平靜對視，無聲問她還有什麼事。

「今晚……你幫了我很多，請問我應該怎麼感謝你比較好？」穿著病號服的女生試著詢問道。

誰知少年只是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隨後眸中閃過幾分促狹的笑意，「你謝過了。」

他指的是近朝顏在山路上那兩次下跪。

但女生卻惦記著小近說過的那個從前出現在這裡、跟自己很像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詢問，「是因為他們說的……那個和我很像的人，所以你才這樣特別關照我嗎？」

雲雀恭彌說：「不是。」

本來也沒什麼跟她很像的人——

因為從頭到尾能讓他這樣關照的人一直都只有她。

見他神情認真，想到他在原著里的設定是個自尊心極強的類型，多半也不會是那種將替身當原主的人，近朝顏一面祈禱這本同人不要ooc得太離譜，一面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接：

「那是因為我交過保護費，所以……？」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走廊里的男生奇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這隻小動物對保護費的理解是這樣的嗎？

他莫名笑了出來，清秀的面龐因暈開這如春風般的笑意，好看得像是一幅畫，路過有些不懂事的小護士悄悄看了幾眼，卻被心有餘悸的護士長挨個敲了敲腦袋，最後誰也不敢去看他。

除了近朝顏。

她被少年人明朗的笑意所攝，怔怔地與他對視，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見男生不緊不慢地開口，「近朝顏，你這個想法很獨特。」

哦。

猜錯就說猜錯，為什麼要用這種彷彿夸人的表情，實則對她說類似「你有種腦幹缺失的美」這種罵人的話？

「……」

在女生自覺丟人的沉默里，少年人似乎被她的話所取悅，思索片刻后，輕描淡寫地拋下一句，「不過……也可以。」

是她的話，交了保護費，所以保護她，也不是不行。

近朝顏還沒反應過來：「啊？」

但這次對方沒有再重複，只是看了眼時間，對她丟下一句『晚安』，便轉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晚……安。」病房裡的女生還想回答，卻因為對話者的離開，導致後半個字音節消散在空氣里。

-

第二天近朝顏在醫院的安排下拍了幾個片子、做了更為細緻的檢查，直到確定她沒事，醫院才給她開了出院單。

女生匆匆忙忙去買了個二手手機，裝上電話卡和朋友們約定擺攤的時間，挨個回復小春她們的消息，說自己沒事，又跟昨天沒收到她消息的小近簡單說了下自己之前的情況。

她並不知道，自己前腳剛走，後腳並盛綜合醫院就將她的照片和病例記錄下來，讓每個醫生和新護士都記住這位極有可能成為超級vvvip尊貴客戶的樣子，關於她的故事在並盛醫院八卦群肆意傳播。

「什麼？那個雲雀……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是啊，之前我在餐館兼職的姐妹還說過是姐弟戀呢，但我覺得不像，這明明就是浪漫的校園戀愛啊～」

「等等，你們怎麼知道那是女朋友啊？他親口承認的啊？」

「首先，昨晚值班的護士是我朋友，她眼睜睜看到這位女生是從雲雀的摩托上下來的；其次，你知道我們醫院的護士們之前有多少花痴過他的嗎？但別說是坐他車了，摸到他一片衣角的都沒有，就連當面跟他表白的都會收到一句『我對弱小的草食動物不感興趣』的回答，你們這些臭直男，到底懂不懂這種特別對待的含義啊？」

「可惡，這種小魔頭到底是怎麼找到對象的……難道也是個熱衷暴力的女魔頭？」

……

關於雲雀女朋友的新一輪流言又在並盛甚囂塵上。

但近朝顏對此一無所知，她跟京子還有小春在夏日祭上擺了幾天的攤，賺得盆滿缽滿，在彭格列的諸位相約去看煙火大會的時候，她自告奮勇去將那缸金魚重又賣回給水族館。

天空上的第一簇煙花炸開的時候，她站在水族館的門口，下意識往天上看去，見到那色彩團團簇簇，像是在半空中綻放的華貴牡丹。

駐足看了五分鐘，在煙花綻放的空隙里，近朝顏聽見手機的響聲，接起來發現是小近，原來是對方聽見她之前晚上出門遇到危險的事情，很擔心她的情況，提前從交流的夏令營項目里回來了。

小近到家的時候，近朝顏正好買了一袋麵包到家，看見朋友擔憂的眼神，不得不放下晚餐麵包，上前對她笑了下，揉了揉她的臉，又在她跟前轉了一圈，「你看，我都說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啊。」

「因為……晚上一個人出門聽起來真的好危險嘛……」淡藍色長發的女生囁嚅著說出自己的擔憂，片刻之後，不知想起什麼，又將客廳桌上的一個信封拿起來給她，「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學校錄取了，這封好像是並盛高中的。」

近朝顏接過來，還沒拆開，就聽對方繼續道，「小顏申請的幾個學校偏差值相差很大，如果都是偏差值小的，選並盛的話，有雲雀學長在，你肯定不會受人欺負的。」

她眨了下眼睛，失笑道：「選其他的學校，難道我就會被欺負嗎？」

聽見她的問題，小近不知想到什麼，眸色黯然了一瞬，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也對，你不會的。」

雖然不是十年後的她，但這是個內心堅強、甚至還有能力將自己帶離地獄與苦海的人，小近想，她確實不是會被人欺負的類型。

「那小顏選個自己喜歡的學校就好啦。」她說，「總之，在開學之前，我都會在這裡待著，如果晚上要出門的話，我陪你一起。」

近朝顏：「誒？」

她被朋友後面的話語內容所感動，過去給了女生一個擁抱，在她倏然的臉紅里，晃了晃手裡的信封，「至於學校，我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哪個好就去哪個吧。」

-

九月。

並盛高中。

校園門口，近朝顏靜靜站了會兒，在思考自己之前給那些優秀高中的申請為什麼沒通過，她明明對過筆試的答案，根據她和小近的估算，按理說應該是能墊底申請進去的才對啊。

一定是因為複習時間太少了，所以才沒發揮好，又或者是因為第二個學期了，所以那些學校不想招人。

如此想著，在踏入校園之後，她在高一（A）班適應了兩天學習生活，在全校社團新學期招新的時候，開始找那些「英語角」、「學習互助社」、「數學思維啟發小組」之類的社團，將這些招新資料的申請表格都收集起來之後——

女生艱難從社團招新的現場人海當中擠出去，卻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差點摔在附近的地上，還是及時被人扶了扶。

「你沒事吧？」

來人聲音很低，一聽就是個內向的類型，近朝顏搖了搖頭，抬眸撞進一雙四芒星的眼瞳里，隨後又見到對方臉上各種各樣的創可貼，比他那頭紅色的頭髮還要耀眼。

「古里炎真？」她下意識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嗯、誒？是……」古里炎真及時鬆開手，看了眼她之前出來時那些人高馬大的足球社成員，提醒她人多的地方要小心，而後不解地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近朝顏在跟小春她們的聊天里知道了澤田綱吉今年秋天去義大利上學的事情，先前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線，但現在看到屬於西蒙故事裡的角色出現，心中便有了點猜測。

她隨口應，「因為澤田綱吉跟我提過你？」

本來還神情倦怠的紅髮少年眉眼裡登時出現幾分明媚的笑意，很開心地同她道：「是嗎？原來你是阿綱的朋友，你叫什麼？」

「近朝顏。」

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見到他毫無陰霾的神情，再想到之前雲雀恭彌那明顯進化過的、並非最初登場模樣的彭格列指環狀態，最後想了想原著的故事線，恍然大悟：

這個世界的故事線應該是漫畫原著劇情結束之後的延續！

澤田綱吉和白蘭、古里炎真都成為了朋友們，而且也已經打敗了復仇者，替彩虹之子們解除了詛咒，只不過彩虹之子們需要慢慢從嬰兒狀態重新長大。

她分神跟古里炎真道了聲謝過後，果然在他身後不遠處看到其他西蒙家族的成員，正想抱著自己的這些社團活動報名表離開，結果轉過頭就碰到朝這邊走過來的風紀委員們。

有個跟在草壁身邊的、讓她都感到眼熟的男生眼神極好，遠遠覷見她，中氣十足地同她打招呼：

「夫人！」

近朝顏：「……不，我不是。」

因維持社團招新秩序而出現的風紀委員們在並盛擁有獨特的權威，幾乎在他們剛走近的剎那，本來熱鬧、吵嚷如市場的社團招新現場分貝頓時低了不少，所以男生那句響亮的「夫人」讓周圍很多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連本來打算離開的古里炎真都有些震驚地看著她。

加藤朱里不知什麼時候溜到古里炎真旁邊，勾著他的肩膀，禮帽下的目光好奇地打量近朝顏，用正常的音量同他八卦，「這就是之前並盛初中部傳聞過的，住在那個雲雀家裡、他送來上學、還為此頂撞老師，為她特意提前過運動會的，傳說中的女朋友啊？」

他吹了聲口哨，「果然很可愛。」

社團附近的學生們乍然聽見這麼大的八卦，眼中都寫滿了震驚，交頭接耳、一傳十、十傳百，以至初中部直升的學生和高中部受雲雀壓迫、籠罩在他陰影下的學生們都踮起腳，想要見見這個傳說中的風紀委員長夫人。

突然就被高調圍觀的近朝顏：「……」

她到底之前到底為什麼就選了並盛高中呢！

但詢問她的風紀委員會成員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給她帶來的關注，甚至還走到她面前，好奇地掃過她懷裡的表格，出聲問她，「夫人怎麼不來風紀委員會，哦對我們這學期不招新，不過副委員長這裡也有申請表，你要嗎？」

草壁哲矢登時將注意力放到她這裡，用視線也跟著向她無聲詢問。

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的近朝顏：「……」

就在這時，人群外的不遠處傳來慢條斯理地一聲詢問，「副委員長，你準備帶頭在我面前跟這些草食動物群聚嗎？」

「！」

被點名的草壁哲矢一驚，立即讓周圍的風紀委員們散開維持秩序，本來想看熱鬧的學生們匆匆跑開，只剩下加藤朱里和古里炎真這兩個無路可走。

倒也不是他們不想跑，而是因為一把從後方飛來的金屬鐵扇盤旋著在他們周圍轉了一圈，伴著出現女生的冷聲提醒：

「朱里，言真，今天又是你們倆遲到吧。」

加藤朱里、古里炎真：「！」

他倆對視一眼，還想分頭跑，結果後方兜頭就是兩張大網，將他們捲走的同時，鈴木跟雲雀恭彌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將這兩個被迫加入了「肅清委員會」的遲到成員逮走。

原地便只留下逃跑也不對、不跑更不對的近朝顏。

她看著身批黑色制服、袖子上別著「風紀」紅袖章的黑髮少年從附近的教學樓邊走過來，隨他走動的動作，制服下擺在空中拂過很輕微的弧度。

就在雲雀恭彌走近時，近朝顏視線落在他的眉眼間，不自覺地想到剛才加藤朱里說過的話，她很難去想象曾經跟他談過戀愛的女生、得到過他那麼多偏愛的人，怎麼會跟自己長得像啊？

因為她完全無法想象和雲雀恭彌談戀愛的畫面啊。

此時恰有風吹來，將她懷裡的一張表格吹得即將飛起，卻被一隻骨節與肌膚生得極其漂亮的手給按住，在秋日日光下，那隻手如上好玉石師雕刻出的作品，在光芒下極其惹眼。

「……委員長。」近朝顏看著他按住自己表格的手，眨了下眼睛，收起眼底的驚艷，跟他打了聲招呼，抱著表格的指尖邊緣探出將紙張壓了壓。

雲雀恭彌這才收回手，正好站在光線直照處，他清俊的面容好似也籠著金光，肌膚透亮不已，唯有那雙灰藍色眼睛熠熠生輝。

她聽見他用一貫語調緩緩問道，「你想加入風紀委員會？」

也許是剛受到他那奇怪愛情故事的影響，近朝顏不知怎麼腦子一抽，竟然反問了一句，「你那位傳說中的女朋友……之前也是加入風紀委員會的嗎？」

少年登時笑了出來。

好像聽到了什麼非常有趣的故事。

雲雀恭彌看著她被風吹得有些微亂的長發，片刻后，忽地抬手在她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下，借著兩人此刻的身高差距，微笑著、卻是答非所問：

「你還很弱，小動物。」

「現在的你不適合加入風紀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