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今夜,不管我能不能拿到我想要的,我們之間的因果就此結束。」

「我只求,只求你不要抗拒我......」

幾顆溫熱的眼淚滴落到臉頰上,可卻讓意天海覺得無比滾燙。

少女略顯生疏的吻亦漸漸變得熟練輕柔起來,她貪婪而不知足地不停廝磨着她的唇,柔軟的唇瓣被吮吸著,呼吸緩緩加快,使得她本握住她手腕的手也漸漸鬆了。

整顆心充斥着酥酥麻麻的怪異感。

她被一股舒適的清香所包裹,少女的身上帶着雨後的涼意,她的手掌微粗,指腹摩挲在臉上。

唇角廝磨。

恍惚間,唇瓣被輕咬着,心臟如雷鳴般,震得意天海混亂不堪,也讓她覺得這千年的佛心算是白修了,所有的一切到頭來都功虧一簣,只因這天真爛漫卻又比狐狸還狡黠的少女。

她的天真,她的遭遇,無一不和當初的自己相似,也正因如此才直擊她心中最隱秘的痛點,可她的笑,她的堅強,她製作蠱蟲時的專註,她眼裏滿滿當當的愛意,偶爾壞心眼的捉弄,又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一樣。

就好像藍天白雲,暖風花香,讓她刻意遺忘一切的壓抑就此疏散,更讓她那顆疲憊的心得到了片刻休憩。

一如屋內床幔輕飄,潔白裏衣落在地面,少女伸手緊緊地摟住她,如同一匹溫涼的絲綢,將她牢牢包裹在內。

實則,她根本毫無排斥的念頭,又或許,她也想擁抱她.....

愣神間,意天海猛然驚醒,看到她眼睫低垂,痴迷地輕吻著自己的唇,眼裏的光纏綿,帶着濃濃情意。

少女的舌尖輕輕抵入她的唇中,觸碰到她舌尖的那一瞬,奇妙的觸感彷彿敲擊著靈魂。

她太纏人了,就如同平日裏,總愛在她跟前亂晃,撒嬌般笑着扯她的衣袖,如今自然也極盡糾纏着她,攪動着她的舌尖,輕輕吮吸着她的唇。

隨着這般的輕吻,少女的笑顏逐漸充斥在她的腦海里,使得她心中一團亂麻,搭在床面的雙手緊緊攥住了布料。

她只能再次緊閉雙眼,心中一遍遍默念著清心經,可雲識的呼吸悉數噴薄在她的臉頰上,柔軟的唇如同一朵火燒的雲,耳邊迴響的吮吸聲與呼吸聲,讓她想起她拉她一起去爬山時。

路途走至一半她便已喘不過氣來,只能任由狡黠的少女摻着她又往山下走,手不知不覺間摟到她的腰間,邊笑着試探性問她:「下次我約你,你不會不來了吧?」

「身體孱弱,就該多練練。」

她喘著氣,因為走了太久而快要呼吸不過來,可仍舊雙眼堅毅,淡淡回道:「是該多練練。」

「你約我,我便來。」

......

床榻上緊緊攥著的雙手忽然被另一雙手死死握住,強硬地扯開她的手,指尖又擠入指縫間,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按在她鋪散開來的白髮旁。

雲識緩緩鬆開她的唇,不顧唇間拉斷的絲線,盯着她一如既往清冷的面容,肌膚如蓮花般嬌嫩,白雪般細膩,唯有唇色潤紅。

她灼熱的呼吸噴薄在這朵似乎仍舊無動於衷的雪蓮上,眉頭微皺,咬緊牙關,眼中盛滿了淚光,半響,終於低下頭去。

淋了一場大雨,遲來的升溫讓她臉頰燙熱,唯有流連地輕輕貼到女人微涼的臉頰上,眼淚也沾到了她的臉頰上。

她輕輕吻她,唇瓣緩緩落到她的脖頸上。

就像在雪中行走的旅人,也會留下她走過的痕迹。

屋內燭火搖曳,將重合的影子映照在牆面。

意天海無意識輕輕昂起頭,薄唇緊抿,微微彎曲的手指扣住了少女的手。

七月盛夏,滿池的蓮花,少女一身淺綠襦裙,拉着她跑到岸邊,緩緩蹲下來,將手伸到池水裏,纖長的手指在池水中微微晃蕩,擾得一汪漣漪,她又抬頭含笑望着她,淺淺的梨渦,眼中是星辰,是情意。

她說:「阿意,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花嗎?」

她不回她,她便也習慣了自問自答,而且笑得更燦爛了:「是蓮花。」

「就像你。」

「你看,多美啊~」

......

清清淺淺的香味隨着暖風襲來,夏季的燥熱伴隨着蛙鳴,還有池邊淺笑的少女,寧靜,舒適。

但燥熱將她驚醒,在某一瞬間,眼眶泛起熱意,眼尾被燙得嫣紅,甚至肩后也莫名像被灼燒了一塊,不知什麼時候被鬆開了的一隻手正緊緊攥著被子,又艱難地放開,轉而舉起放在了少女的肩上,疲憊地推她。

雲識停住了一瞬,被子早已滑落肩頭,烏髮四散,唯露出肩后栩栩如生的蝶,像在散著光,又如同棲息在微微泛著緋色的花朵上。

微弱的燭光下,她獃獃地盯着女人,看到她眼尾嫣紅,一雙鳳眼裏綻著閃爍的光,肌膚像染了一層薄薄的紅。

此時此刻,再不復往日的清冷,卻仍舊皺着眉,刻意冷著聲音呵斥她。

「你出去。」

她全然不知自己如今是何模樣,聲音也軟得一塌糊塗,手搭在少女肩上,微微顫抖著,也讓雲識的心頓時軟成一片,勾起唇來,不顧她微弱的推阻,將臉埋到她的頸窩裏,輕吻。

她的唇緩緩上移,親吻她的脖頸,下頜,唇瓣,臉頰,虔誠的,直至吻到她的眼尾,含笑盯着她再次緊閉的雙眼,不停顫抖的眼睫。

「你說四大皆空,可又為何如今這般反應?」

她滿心歡喜,揚著笑,指尖觸感潮熱,心中所有的忐忑都在看到她泛紅的眼尾時煙消雲散,也在擁有她的那一刻掀起了更強烈的佔有慾。

意天海不回她,她便微偏頭,吻住了她的唇,吮吸輕咬,直至耳邊響起一道微微顫抖的清冷聲線,和不穩的呼吸聲。

「把燭火......」

「把燭火滅了。」

她停住,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親昵的,眼中目光柔和。

「好。」

抬眼看到不遠處桌面的燭火,可剛想起身去滅,燭火便微微搖曳了幾下,忽然熄滅。

無心再去細想,雲識再次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淋雨後,身子開始無可避免地發熱,發汗。

就連平日裏總是一副冷淡模樣的小尼姑,如今卻也發起燒來,呼出的氣,是灼熱的。

她伸手撫了撫她散開的白髮,又緊緊扣住她的手,忍不住探出舌尖抵入她的唇,輕輕在她唇中掃蕩。

鼻息間充斥着暖香,喉部肌膚偷偷滑動,唇角廝磨。

屋裏連一絲月光都無,黑夜遮掩了所有的心思。

雲識總在討好她,或者應該說,她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去愛她,接近她。

她將她額角的細汗輕輕抹掉,暖香之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恍惚間,只像是一場美好的幻覺。

......

黑夜裏,雲識拿了一個小壺,將兩種她需要的東西接到壺中,心中頓時寬慰不已。

她將那個讓自己心動不已的女人摟進懷中,輕輕吻她的臉頰,又笑着喚她:「阿意。」

即使沒有回應,卻也愉悅地閉上眼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溫香暖玉在懷,她似乎只想這樣一直抱着她,更想一直停留在這一夜。

......

好一會兒后,意天海總算緩了過來,腦子裏卻仍舊一片混沌。

來之前,醒來時看到她的第一眼,看到她彎彎的眉眼,她就總有種這劫過不了的預感。

如今果然,她已經逃不脫了,因果已斷,但這劫何滅?

思緒間,她的手被輕輕握住,不過一瞬間,少女的呼吸噴薄在她頸間,耳邊一聲細小悶哼。

再回過神來時,她的指尖已被牢牢攥在她手心裏。

雲識的臉頰窩在她頸邊,手裏握着她已失去的東西,卻滿心甜意充斥,笑着輕聲道:「這樣才公平。」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可這句話說出來,卻又讓她喉中發澀,只能牢牢抱住她,苦笑着閉上眼睛。

「起碼今晚是這樣......」

.....

她似乎再不想提起其他的事,只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着她度過這一夜剩下的時間,而不知不覺間,呼吸逐漸平穩。

窗外已微微發亮,最終反而是意天海無法入睡,她微微偏身,往下盯着少女安靜入睡的樣子,烏髮凌亂,臉頰醺紅,長睫靜靜地搭在下眼帘,呼吸吹拂在她頸處,如同羽毛輕撓。

半響,她抬起手,輕輕撫到她的發上,揉了揉,眼中柔和浮現,唇角弧度微微上揚。

可下一秒,手下的少女忽然上移,將她微微壓在身下,又睜開眼,眼裏盛着狡黠的光,一雙狐狸眼微微彎著,就連嘴角也上揚著弧度。

「你在幹什麼?」

她聲音低沉,尾音卻上翹。

意天海平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是一種被抓包了的慌熱感,對上她的視線,心跳加快,感覺到自己臉頰微微發熱,只能繃緊了臉,否認:「沒有。」

「沒有什麼?」雲識緩緩低頭靠近她,含着笑,近到鼻尖相觸,彼此呼吸交織在一起。

「你的臉好紅。」她眼中滿滿的溫柔,一手捧住她的臉,指腹輕磨。

意天海只能偏頭,長睫垂下,蹁躚顫動,卻又被忽然捏住了耳垂,少女湊到她耳邊,唇瓣輕輕觸碰,柔軟溫熱,可聲音卻苦澀的,低聲道:「我睡不着,天一亮你就該走了吧......」

「阿意......」她伸手環抱住她的脖頸,將她徹底罩在身下,如同撒嬌一般將臉貼在她臉頰邊輕蹭,彷彿在祈求她不要走。

可她知道,那不可能。

......

窗外照進的朝霞卻彷彿給她的心罩上了一層陰影,隨即心念一動,一股奇異的感覺逐漸席捲全身,自腰部往下傳來一陣刺痛感。

在那感覺慢慢消失時,雲識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結合在一起,但這種形態才讓她感到更加舒適,就好像她本就該是這樣。

意天海自然也感覺到了,像是有一條順滑的尾巴逐漸將她的雙腿糾纏住,她微訝地看向少女,卻說不出話來:「你......」

「燭火熄滅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身體里那種別樣的力量。」

雲識似乎滿不在乎,將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卻揚起一抹惡劣的笑來:「這樣看來我的那位娘親也並不是不愛父皇啊~」

看到她眼中失落的光,意天海心中一震,手指微動,卻終究沒有抬起去安撫她,只是聲音微澀的,勸她:「睡一會吧。」

「女媧後人唯有與相愛的男子生下女娃才能傳承自己的神力吧,若我一直這樣,便註定要看着林嬤嬤她們一個個在我眼前離去,最終變成我最討厭的孤獨模樣......」

雲識再說不下去,尾巴緩緩收緊,光滑的鱗片隨之挪動,而是眼眶溫熱地繼續問她:「若你成仙了,會回來找我嗎?」

她定定地看着她,彼此交織的呼吸彷彿都在此刻停滯般,等着她的回應。

因為她的話語,意天海心中泛起澀意,不發一言。

她永遠無法知道少女有多愛慕她,以至於無法完成女媧神力傳承的使命。

她只知道這仙她已成不了了,因為她的心註定再也無法在她面前鎮定下來,無法空無一物。

看着她含淚的眼睛,最終,意天海還是忍不住抬起手,手輕輕觸到她臉頰旁的碎發上。

即使她什麼也沒說,那一刻,雲識也猝然笑了,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勾起唇來蹭了蹭,又低頭,微偏頭吻住了她的唇,渾身都洋溢着喜悅。

「我知道了,我自己來找答案......」

狡黠的少女總會在吻她時偷偷咬她,輕輕淺淺地咬她的唇,不過一會兒,便微微揚起唇角,探出舌尖來抵入她的唇,晃動舌尖掃蕩著。

窗外的陽光已然大好,屋內響起曖昧的親吻聲。

床幔輕飄,拂過披散的烏髮。

雲識趁此扶住她的肩,尾巴緩緩鬆開,支著胳膊將她往左翻身。

可這時意天海卻猛然清醒過來,本能地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後背,伸手抵在床面,不肯屈服。

「別......」

可她的腰被環著,唇被輕咬,唇角廝磨。

雲識不肯放開她,仍舊一意孤行,將被子堆成一團,扯到她的左邊,手稍用力便將她推到了被上。

猛地一被推翻身,意天海趴在被上,認命地閉上眼,后肩上那隻蹁躚的月光蝶一覽無遺,栩栩如生。

蝴蝶的觸角上,是兩人因果的傷疤。

剎那間,雲識已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像被裹着糖的絲線將心臟纏得毫無縫隙,眼中含淚,勾起唇角低下頭去。

她溫柔地親吻她的白髮,又近乎虔誠地親吻那隻月光蝶,眼淚落到蝴蝶的翅膀上,泛著銀光。

她緊緊環着她的腰,尾巴不自覺間早已繞住女人的雙腿,就像落入她手心的獵物。

意天海微微支著身子,將臉埋到被中,她能夠清楚地聽到伴隨着溫熱柔軟的吻,女人輕軟的聲音。

「阿意。」

「你真好......」

她唯有死死攥住被子,才能壓抑住藤蔓般瘋長的情感。

......

「天海師傅,您起了嗎?」

「公主昨夜沒在自己房間,您見過她嗎?」

雲識被門外銀鈴的呼喚聲喚醒,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人,竟還在沉沉睡着,睡着時一如往常的清冷麵容,臉頰一半埋在被中,長睫靜靜搭在下眼帘,只是唇瓣太紅。

放眼望去更如同用花汁在雪地上畫滿了一朵朵的梅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辰睡着的,更加不知小尼姑是什麼時辰睡着的,她只知自己看到那隻月光蝶太過愉悅,一時沒控制住自己,最終太過疲憊,就那樣將她覆在懷裏就睡著了。

也不知她這樣趴着睡舒不舒適。

銀鈴喚了兩聲便沒再喚了。

她微微偏頭,也枕在被上看她,伸手將她微亂的白髮繞到她耳後,指尖又忍不住輕輕劃過她的眉眼,鼻尖,落到她的唇上。

意天海無意識間微微皺起眉,向上昂了昂頭,卻好像在親吻她的指尖。

指腹被那柔軟的唇蹭了蹭,雲識笑眯了眼,勾著唇角,甚至尖尖的蛇尾也微微翹起晃了晃。

隨即拿開手湊近她,輕輕地吻了上去。

一個淺淺的吻畢,她化為人腿小心翼翼地爬起床,又輕聲出門去打理好了一切。

再次提着盛滿熱水的木桶進來時,意天海已然起床,她穿着裏衣坐在床畔,看到她時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可放在榻上的手指卻微微蜷曲起來。

「洗一下吧。」

雲識則含笑看着她,一路將熱水提到屏風后,又倒到大木桶中。

意天海不想說話,她便默默替她打理好一切。

……

可離別的那一刻終要來臨,小尼姑執拗地必須要這日離開,雲識只能送她到雪頂山。

一路上由春意盎然到漫天飛雪,兩人都一言不發,意天海走不動了,她便強硬地背着她走。

直到到達兩邊地界的界線,那是她們初遇的地方。

雲識還想再往前送,意天海卻執意要下來,又神情嚴肅地告誡她:

「皇上和皇后定已知曉,以你如今的身份更不能在琦玉國露面了。」

她只能扯住她的袖子,眼中佈滿了不舍,卻仍舊揚著笑道:「你說好的,會回來找我......」

那大概是意天海第一次如此聽話,看着她含淚的眼睛,最終點點頭,低聲道:「我會回來。」

她頓了下,竟又道:「我已預料到此行不會遇到麻煩,何況也即將成仙,你......」

即使她欲言又止,但云識知道,她定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才說出這番話來,剎那間心情好了些許,還衝她笑:

「那我也一定會將蠱制好,等着你回來。」

「還有,我等你回來再給孩子取名,先叫她小名,小名就叫一一。」

「因為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她再次揚起狡黠的笑。

意天海看着她,唇角不禁也微微揚起。

那是她第一次看着她笑,鳳眼中不再是淡然,清冷隨風逝去,眼中幾分柔和,是那麼美。

雲識眼中猝然浮起幾點淚光。

意天海則迅速從她手中拿過包袱,又頓了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她,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轉身離去。

她還是只插了那隻木簪,一身灰色長袍,背影蕭條,慢慢往山下走。

雲識幾度忍下想追上去的衝動,直至她的身形消失在白茫茫一片的雪中。

她這才回過神來,打開手中的紙包。

裏頭是一隻綴着火紅降桃花的珠花,紙上則龍飛鳳舞地寫着:你像桃花,來年桃花盛開時,我必歸來。

那一刻,雲識獃獃地看着手裏的珠花,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她含着笑,伸手擦了擦眼淚,又看向遠方,輕聲呢喃:「嗯,我等你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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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沙雕感化反派[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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